第28章 感动
眉心微皱,凌无尘没有阻止,径自从小惠的身边走过。
凌无尘没有发觉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人,脸色凄凉。
月夕轻咬红唇,为什么不替她回绝皇后,他明知……罢了……凌无尘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会在意她。
小惠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站起时却瞥见月夕垂首站在不远处。复又跪倒在地,小惠恭敬地说道:“夕妃娘娘,皇后请您和小皇子过去。”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月夕脸色暗淡,有些事,她不得不独自面对。此去坤宁宫究竟是福是祸?
小惠站在宫门口等待月夕,月夕则转身进屋将宝宝抱了出来。
“夕妃娘娘,您真有福气,小皇子这么可爱,皇上又这么疼宠你。大家多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一点都不错。”小惠缓步走在前面,一字一句的说道。
月夕并未言语,她是大难不死,但是她却没有幸福,只有无尽的痛苦,无尽的争斗。
月夕不回答,小惠顿觉无趣,不在说话,默默地走在前头。
究竟是怎样的奇遇,改变了月夕。难怪皇后娘娘心中会有危机感,倾城的容貌,回来之后,又添了一份出尘的气质,美得如梦似幻,难怪皇帝会动心。
来不及再想下去,小惠停住了脚步,转身恭敬的说道:“夕妃娘娘,皇后娘娘在里面等您和小皇子。”
月夕微微点了点头,抱着宝宝径自走了进去。
皇后垂首坐在一旁镶金的椅子上,见到月夕进来,没有半点反应,故意给月夕难堪。
月夕心中淡漠,柔声说道:“月夕给皇后请安。”轻轻地握了一下怀中宝宝胖呼呼的小手。
宝宝看了月夕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的说道:“宝宝给皇后请安。”
皇后的脸上添了些许笑意,带着一丝嗔怪的说道:“宝宝,应该叫母后。”
宝宝凝视着皇后脸上怪异的笑容,过了很久才奶声奶气的唤道:“母后。”
“真乖!”皇后顺势站了起来,带着笑意走向月夕的身边,伸手想要抱宝宝。
月夕微微侧身,躲过了皇后的手。皇后倏地变了脸色,双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妹妹,怎的害怕姐姐伤害宝宝。”皇后尽量隐藏着自己愤怒的气息,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月夕毫不畏惧的迎视着皇后隐藏着恨意的双眸,欠身说道:“姐姐怀了龙种,妹妹不想累着姐姐。”
月夕不愿,皇后突然伸手,趁月夕不留意将宝宝抱在了怀中。
被皇后抱在怀中,宝宝浑身不自在,却又不敢乱动。
“妹妹,害怕姐姐不会抱孩子。”皇后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月夕心中一阵,小心翼翼的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深怕皇后伤害到宝宝。
皇后抱着宝宝后退了几步,离开月夕一段距离,突然皇后惊呼一声,双手猛地松开。
月夕心中大骇,快速的扯落腰间的缎带,将全部的内力灌注在缎带上,轻轻一挥将宝宝重新抱回了怀中,恐惧的看着怀中的宝宝。
“宝宝,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月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音,宝宝是她的全部,她不能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回过神的宝宝快速的摇了摇头,身体下坠的一刹那,他一点不害怕,他知道妈妈会救他。
“妈妈不哭,宝宝不怕,宝宝是男子汉。”宝宝伸出手擦拭着月夕脸上恐惧的泪水。
见宝宝竟然安然无恙,皇后的眼中凝聚着刺骨的恨意,双手扶住肚子,尖叫着出声。
月夕抱着宝宝错愕的看向皇后,害怕的心情还未镇定下来。皇后的尖叫声仿若一块大石在月夕的心中重重的激起了一圈涟漪。
“来人,快叫太医,本宫的肚子好痛。”皇后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椅子的把手,神色痛苦的说道。
宫门快速的被人打开,小惠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顾不得行礼,立刻扶着皇后在床上躺了下来。
“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御医,御医很快就来。”小惠劝慰的说道,灵动的双眸中氤氲着雾气,看向月夕的眼中满是恨意。
月夕抱着宝宝垂首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冷眼看着皇后导演的一场闹剧。
宝宝低下了头,怯怯的抱着月夕的脖子。
不约一会儿,御医就提着药箱神色慌张的走到了皇后的床前。只是除了匆匆的赶来的御医,尾随而来的还有凌无尘和太后。
凌无尘茫然的瞥了月夕一眼,快步走到皇后的面前,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了皇后纤细的手腕,嗔怒的说道:“怎的,怀了龙种还这么不小心。”
漆黑的双眸中氤氲着泪水,皇后委屈的看着凌无尘,欲言又止。
垂首站立在一旁的小惠突然扑到在凌无尘的面前,声嘶力竭的说道:“皇后,不是娘娘的错,是小皇子踹了娘娘的肚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看向了月夕和宝宝,凌无尘心中一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看向月夕的眼神中聚集着浓烈的怒气。
“宝宝没有踢她的肚子。”宝宝嘟着小嘴生气的说道,连母后的敬称也未用。宝宝讨厌她,冤枉宝宝。
“夕妃,你的儿子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还是这是你指使宝宝做的?”太后神色冷冽,一字一句的质问道。
月夕依旧沉默不语,解释无用,没有人会站在她这一边。小心翼翼的瞥了凌无尘一眼,却失望了,凌无尘的眼中有的只是怒意,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凌无尘根本不在乎她。
罢了,展夕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即使转换了身份,依旧只是一个孤独的人。
凌无尘一步一步的走向月夕,为什么不解释,只要月夕解释,他就有办法让她免受责罚。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再责怪他吗?
抬手,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月夕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寝宫内响起,月夕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宝宝响亮的哭声也在寝宫内响起,宝宝打着泪嗝控诉着凌无尘的暴力。
“呜呜……父皇……是大坏蛋……打妈妈……坏人……宝宝没有做过……宝宝没踢他的肚子……”
月夕轻拍着宝宝的后背,柔声劝慰道:“宝宝不哭了哦,变成小花猫,妈妈就不喜欢宝宝了。”
宝宝渐渐止住了哭声,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凌无尘。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害怕皇后生出龙种,孤就会立皇后的皇子为太子,威胁到宝宝的身份?”凌无尘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悲痛,声嘶力竭的说道。
月夕抬头看了凌无尘一眼,凄楚的笑了,“皇上,您已经相信了皇后的话,为何还要来问我。”
皇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倏地变了脸色,楚楚可怜的说道:“皇上,宝宝还是小孩子,臣妾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不要责怪宝宝和妹妹了。”
月夕目光阴鸷,冰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看向皇后,皇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好可怕的眼神。
“皇上,有人蓄意谋害龙种,你说该当何罪?”太后冷声喝道。
凌无尘的身子不易产察觉的轻微晃动了一下,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再偌大的寝宫中想起。
“从今日起,将夕妃贬为庶民,没有孤的命令,不得踏出韵致宫半步。”
嘴角的笑意渐渐地扩大,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中的痛。
“奴婢谢皇上恩典。”月夕抱着宝宝直直的跪倒在凌无尘的面前。真是讽刺,他废了她的妃子之位,她却还要向他道谢。
“立刻给孤滚回韵致宫,孤再也不想见到你。”凌无尘冷声喝道,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刺入掌中,溢出鲜血。
月夕快速的站了起来,抱着宝宝跑出了皇后的寝宫。
月夕不准哭,不准哭,走在回韵致宫的路上,月夕不停地告诫自己,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永无止境。
宝宝神色悲痛的看着月夕脸上的泪水,歉疚的说道:“妈妈,都是宝宝的错,我们回父王那里好不好,那里才是宝宝的家。”
月夕心中一痛,凄楚的说道:“回不去了,我已没有家了。”
她如何回去,她已无法完成她和月弈的约定,她要怎么回去。
月夕抱着宝宝径自走向来了寝宫,没有理会守在宫外一脸担忧的明月。
“宝宝,妈妈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让明月陪你玩好吗?”月夕将宝宝放在了地上,强颜欢笑。
宝宝点了点头,都是他的错,才会害妈妈被父皇打,他不是一个乖宝宝。
见宝宝一脸歉疚的走出月夕的寝宫,明月立刻将宝宝抱在怀中,柔声问道:“小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宝宝搂着明月的脖子,眼泪不住的从眼眶中坠落,委屈的说道:“宝宝没有踢她的肚子,她们冤枉宝宝,父皇还动手打妈妈。”
明月一边温柔地替宝宝擦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说道:“小公子,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宝宝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许是明月抱着宝宝离开了,不想打扰她。
月夕失神的看向窗台,却发现月弈送她的小鸟不见了。
快速的跑到了窗台前,月夕发现鸟笼被人打开了,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呜咽声却还是在偌大的寝宫中回荡。
小鸟也飞走了,她和月弈之间最后一点羁绊也没有了。
靠着窗台,身子慢慢的滑落,月夕紧紧地抱住了膝盖,将头埋在双臂中。什么都不想,心就不会痛。
凌无尘怔怔的看着月夕悲伤的背影,缓缓地转过身,凝视着皇后,柔声问道:“皇后,肚子还疼不疼。”
皇后快速的摇了摇头,歉疚的解释道:“皇上,对不起。若不是臣妾请妹妹过来,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宝宝还是个孩子,他不是故意的。”
凌无尘早知宝宝不会踢皇后的肚子,凌无尘知道这是皇后设的局,他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一切罪责推到了月夕的身上。
“宝宝是还小,不懂事,宝宝会这么做,一定是他的母妃指使的。”凌无尘冷声说道,眼中闪动的愤怒,却是因为无法惩治皇后。
“皇上,您已经将她贬为庶民,就不要在追究了。”皇后柔声劝慰道,努力经营着她在凌无尘心目中的形象。
“皇后,你就是太善良了。”太后缓步走到皇后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沉声说道。
凌无尘站立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知道太后不满他对月夕的处罚,却又找不到理由再次处罚月夕。
月夕一直将自己关在寝宫内,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天空渐渐变黑,夜晚的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些许的寒意。月夕紧紧地抱住膝盖,汲取一点温暖。
窗外渐渐听不到声音,夜已经很深,月夕却没有睡意,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门被轻轻地推开,熟悉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寝宫中响起。
月夕心中很惊讶,这一定是做梦,月弈的脚步声怎会出现在她的寝宫之内。即使只是一场梦,月夕还是忍不住抬起头。
真的是月弈,在月光照射下的月夕显得更加英俊迷人。这一切肯定是梦,月夕复又闭上了双眼,自嘲的泪水不断溢出眼眶。
她在二十一世纪,活的很逍遥,很自在,为什么来到这个朝代,陪伴她的总是泪水。以前的倔强,被软弱一点一点的取代。
月弈看着月夕孩子气的举动,嘴角噙着一抹心疼的笑容缓步走向月夕。
“小夕。”温柔如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温柔。
哭的通红的双眼再次抬起,月夕看清月弈的脸,不是梦,月弈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
扶着墙角缓缓地站了起来,双腿一阵发麻,月夕的身子一个趔趄,倒入了月弈的怀中。
月弈紧紧地拥着月夕柔软的身躯,感受着月夕熟悉的气息。
“弈,你怎么来了?”紧紧地抱着月弈,月夕流着泪哽咽的说道。改了对月弈的称呼却仍不自知。
“今日早起,心中一直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不放心你,就来了圣凌皇朝,没想到真的出事了。”月弈的声音中难掩悲痛,他的小夕已经是庶民了,偌大的后宫她该怎么生活。
“弈,是我太高估自己,所以才会输的这么惨。”月夕歉疚的说道,她的自大不仅害了自己,还使宝宝陷入了危险之中。
月弈没有说话,心中做着激烈的斗争,与其让月夕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倒不如让他们一起面对生死。
“小夕,我带你和宝宝离开圣凌皇朝,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当初将月夕送给凌无尘,他的确有苦衷,因为他被皇后抓住了致命的弱点。现在他已不想眷恋皇位,即使死,他也希望和月夕一起共赴黄泉。
月弈的话让月夕的泪水流的更汹涌了,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和月弈一起离开。只是天下之大莫非黄土,凌无尘不会放过他们,月煌也不会让月弈这个威胁活着。她不能这么自私,让月弈陪她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
原以为月夕会很兴奋的和他一起离开,但是等了许久,月弈也没有等待预期的回答。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包括感情。
“小夕,你爱上凌无尘了?”月弈的心很痛很痛,却怨不得任何人,是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的幸福。
月夕快速的摇了摇头,即使灵魂转换,月夕终究逃不过宿命。无论月夕还是展夕,爱上的人都是月弈。
月弈的心中难掩喜悦,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小夕,为什么不和我走?”月弈忍不住询问道,既然没有爱上,为何不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