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水瑜的脸上有了一丝喜色，认为凌无极因此而放弃了御驾亲征的念头。
“孤心意已决！”凌无极决绝的说道，皇帝又如何，他只要月夕一人。
失望之色再度浮上脸庞，水瑜沉默了。凌无极要御驾亲征，作为朋友，作为君臣，他一定会全力帮助他。
“皇上，无论您做什么决定，臣一定会支持您！”水瑜由衷的说道。
凌无极转头看向水瑜，有朋友，他此生已无憾！
“水瑜，谢谢你。明日早朝，孤会宣布御驾亲征的消息。”凌无极淡然的说道，明日的朝堂一定一片哗然。不知自己的母后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生下了他这个总是让她伤心的儿子。
“谁让我们是挚交。”水瑜笑着说道。
“水瑜，你先退下吧，我们要为不久后的战争做准备。”凌无极拍了拍水瑜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
水瑜郑重的点了点头，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水瑜离开后，御书房恢复了寂静。桌上仍是厚厚的奏折，凌无极却无心批阅。今夜怕是要无眠了，明日他该怎么面对满朝的臣子。
对于天下的百姓，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对于月夕，他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即使害怕黎明的到来，曙光仍是透过窗帷射进了御书房。
凌无极缓缓地站了起来，整理一下龙袍，缓步走了出去。即使害怕面对，他也不得不面对。
朝堂上议论纷纷，凌无极一道来，朝堂立刻恢复了寂静。
各位大臣分站在两边，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凌无极，一派支持凌无尘。
“孤决定了，不久三天之后，御驾亲征洛月皇朝。”凌无极一字一句的说懂啊，视线冷冷的扫过站在底下的大臣，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鸦雀无声的朝堂再次热闹了起来，支持凌无极的大臣纷纷变了脸色。凌无极登基不久，还未站稳脚跟。即使出生高贵，母妃是当朝的太后，但是按照圣凌皇朝的立法，立长不立嫡。
凌无尘生死不明，若是凌无极御驾亲征，万一凌无尘还活着，到时候趁虚而入，他们这些臣子往后的日子定是如履薄冰。
“皇上，御驾亲征万万不可，请皇上三思。”支持凌无极的大臣纷纷跪倒在地，支持凌无尘的大臣，脸上按捺不住笑意，期盼着凌无尘还活着，能够卷土重来。
“孤心意已决，此事不会改变。”凌无极一字一句的说道。
“哀家不允许，若是你要御驾亲征，你就不再是我圣凌皇朝的皇帝。”威严的声音自朝堂响起，让嘈杂的朝堂再次安静下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凌无极的生母，当今的太后。
太后的出现，让支持凌无极的大臣都送了一口气。站在朝堂的下的水瑜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怎么没想到太后。若是太后出面，说不定就可以制止凌无极的决定。
“母后！”凌无极浓眉紧蹙，不悦的唤道。
“不要叫哀家母后，你眼中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挑起两国的战争。凌无极，哀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太后满脸怒意，用手指着凌无极，痛心的骂道。
凌无极淡然一笑，转身看向大怒的太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夕值得孤为她付出一切，母后，现在孤已经是皇帝了，相信身为太后的母后，一定清楚的知道后宫的女人不得干政。”凌无极将最后四个字说的及其重，后宫之人不得干政，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太后脸上的愤怒很快转换为绝望，“哀家管不了你了……哈哈……红颜祸水……圣凌皇朝必将毁在那个女人手中，凌无极你此生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别忘了，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哈哈……”太后任由宫女扶着自己离开朝堂，空荡的朝堂上回荡着太后凄楚的笑声。
看着太后逐渐消失的背影，凌无极决定的眼眶很疼。他知道月夕不爱他，他知道他的决定会牺牲多少人的生命，会让多少家庭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只是他却无法放弃月夕。
“孤的话已经很清楚了，还要孤说第二遍吗？”凌无极转头看向底下的臣子，眼中不再有泪水，只剩下决绝。
大臣们面面相觑，阻止吗？怎么阻止，连太后都无法阻止，他们又怎么阻止得了凌无极。
红颜祸水？说的一定也没错。
见底下的大臣在没有人反对，凌无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复又坐回了龙椅上。
“孤三天之后会御驾亲征，派人昭告天下。孤此行，只为夺回圣凌皇朝的妃子，报杀兄之仇。粮饷，武器，请各大臣各司其职。”凌无极沉着的说道，战争阴月夕而起，但是他不能让月夕成为百姓口中的红颜祸水。
“臣等遵旨！”大臣们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样的理由，他们如何能拒绝，即使知道真相，他们也无法拒绝。
夜晚的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月亮的夜空，诡异的有些可怕。
一处偏僻的院落中，一个人影凭窗而立。没有月亮的夜晚，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寂寞的声音，让人的心不禁为他而悸动。
“皇上！”浑厚的声音自男人的身后响起。
男人缓缓地转过身，昏暗的烛光映衬出男子的面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凌无尘。
“袁俊，朝中的情况怎么样？”凌无尘右手执起了桌上的茶杯，没有喝，只是静静地握着。
凌无尘一提起朝中的情况，袁俊的脸上难掩喜色，激动的说道：“皇上，凌无极准备御驾亲征，这是我们重新回到皇宫的最好机会。”
握着茶杯的右手猛地晃动，茶水洒了出来，让屋中的两人一时沉默了，没有说话。
御驾亲征？能让凌无极御驾亲征的人只有月夕。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宫，这是我带走小夕最好的机会，我绝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凌无尘一字一句的说道，眼中有了一丝喜色。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小夕的消息了，怎叫他不高兴。
“皇上，为什么您和凌无极一样，月夕那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她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做皇后，抛弃了月弈，选择做月煌的妻子，选择让天下的百姓唾骂。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为她放弃一切吗？”袁俊满脸的怒意，恨恨的说道。
回应他的不是凌无尘的声音，寂静的屋中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不准你侮辱小夕，再有下次，我绝不放过你！”凌无尘决绝的说道，他的小夕选择做月煌的皇后，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她想做皇后，她早就成为圣凌皇朝的皇后了。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甚至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袁俊欲言又止，原来自己的主子和凌无极一样，心中只有月夕，再容不得其他事情。月夕美则美矣，终究只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会让天下的君主因为她而不惜挑起战争。
“袁俊，对不起。失去了小夕之后，我才明白，江山与美人若要选择，我会选择小夕。”凌无尘感慨的说道。
“皇上，我明白了。若是这是你的心愿，我祝你幸福。”袁俊轻叹一口气，此战谁胜谁败，终究是未知数。若是凌无极败了，凌无尘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重登皇位。
“凌无极什么时候出征？”凌无尘眉心紧蹙，凝神问道。
“三天之后。”袁俊一字一句的说道，随即又续道，“皇上，您打算去洛月皇朝吗？”
凌无尘点了点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他夺回月夕的最好机会，他又怎会轻易放弃。
进宫之后，月煌每天晚上都会陪着月夕。即使月夕和宝宝睡在内室，他只能蜷缩在椅子上睡觉，月煌的心中之中感觉到甜蜜。
只是这几天，月煌再也无法高兴。凌无极即将派兵攻打洛月皇朝，三天之后，他不得不御驾亲征，以阵士气。
月煌心中明白，凌无极是因为月夕才会挑起两国的战争。明知只要将月夕送回圣凌皇朝，战争就不会兴起，不会生灵涂炭。
这是作为皇帝的责任，只是他却做不到。
凌无极为了月夕可以挑起战争，他月煌同样可以为了月夕而迎战。
虽然和月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月夕仍是发觉月煌似乎有心事。
即使只能蜷缩在椅子上睡觉，月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现在，即使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月煌的眉眼都难掩痛苦之色。
“皇上，你是不是有心事？”月夕抱着宝宝小声的询问道。
“没有……朕……怎么会有心事……”月煌毫不迟疑的回答。
“皇上，难道你不相信我？”月夕故意轻叹一声，委屈的说道。
月夕委屈的表情让月煌内心很矛盾，该告诉月夕吗？若是月夕知道一切之后，她会选择继续留在洛月皇朝吗？若是他御驾亲征，月弈带着月夕一起离开怎么办？
若是他失败了，月夕该怎么办？
太多的问题，却没有人能够给月煌确切的答案。他什么都不怕失去，就怕失去月夕。
“不是不相信，只是害怕失去。”月煌快步走到月夕面前，用力的将月夕抱入怀中。
将头靠在月煌的胸前，听着月煌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男人对她的爱。被一个人爱是幸福，被几个人是痛苦，她永远无法得到真爱。
“既然我答应做您的妃子，我不会轻易离开。”月夕小声的说道，离开吗？不会了，她再也不要爱了，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月夕的承诺让月煌稍稍安了心，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夕，凌无极要对朕开战。”
虽然月煌没有说出原因，但是月夕心中明白。凌无极定是知道她在洛月皇朝，所以不惜挑起两国的战争。
“皇上，若是您要御驾亲征，请你带小夕一起去好吗？”月夕认真的说道。
“不要……”月煌毫不犹豫的拒绝，当月夕想要和他一起去时，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为什么？”月夕闷闷不乐的问道，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将她留在深宫，她该怎么办。若是再次见到月弈，她该如何自处。
“小夕，宝宝还小，战场危险，朕不希望你和宝宝冒险。”月煌用手按住月夕的肩膀，神色凝重的说道。
月夕不住的摇头，为什么他还是不明白。战场危险？这个后宫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为了救月弈，她已失去了武功。她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怎么能够保护宝宝。
“皇上，朝中的大臣因为立后一事，对小夕和宝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您真的放心我和宝宝呆在这深宫中。”月夕一字一句的说道。
月夕的话让月煌幡然醒悟，他怎么可以将月夕一个人独自留在深宫中。若是月弈向月夕说出了真相，带着小夕远走高飞怎么办。
“小夕，你和宝宝准备一下，三天之后，你随朕一起出征。”月煌豁然一笑，淡淡的说道。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凌无极和月煌各自踏上了征程。
这一次的出征与以往不同，整齐的队伍中紧跟着一辆马车，马车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月夕和宝宝。
即使被月夕抱在怀中，颠簸的马车也让宝宝难受的皱紧了绣眉。
“宝宝，是不是很累，若是累了，就在妈妈的怀中好好休息。”月夕轻拍着宝宝的后背柔声说道。
宝宝抬起头看了一眼月夕，小嘴微微翕动，欲言又止。
“宝宝，是不是有话对妈妈说？”月夕挠了挠宝宝柔嫩的脸颊，笑着问道。
宝宝转头看向月夕，害怕的说道：“妈妈，你向宝宝保证好不好，你永远不会离开宝宝。”
宝宝的话让月夕稍稍变了脸色，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对宝宝许下了承诺。
“宝宝，妈妈不会离开你，妈妈会一直守护宝宝，直到宝宝有了自己的宝宝。”月夕伸出了手指和宝宝打钩。
宝宝的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用手指勾住了月夕的手指。宝宝和妈妈打过钩了，妈妈会一直守护者宝宝。
有了月夕的承诺，宝宝放心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宝宝醒了，睁开双眼，马车中一片漆黑。
宝宝心中一阵害怕，刚想大哭，突然耳边传来了令人安心的心跳声。宝宝微微仰起头，嘴角立刻露出了微笑。宝宝不怕，宝宝一直在妈妈的怀中。
“小家伙醒了，我们快到目的地了。”月夕的声音中难掩疲惫，抱了宝宝一天，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妈妈，战争会让人很多人流血吗？宝宝不喜欢血，血会让人痛痛。”宝宝担忧的说道，小小的眉毛皱的很紧。
月夕不知道怎么安慰宝宝，只能将宝宝小小的身子抱得更紧。
一切都是她的错，若是没有她，就不会有战争，就不会生灵涂炭。
她是红颜祸水，这样的人，真的能看着宝宝长大吗？
“小夕，宝宝我们到了！”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火把的亮光照亮了马车，也让月煌清楚的看到了月夕脸上的泪水。
月夕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为什么要哭，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虽不是她的错，但战争的确因她而起。
宝宝看到月夕的泪水，立刻伸出双手替月夕擦拭泪水，着急的说道：“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轻轻地握住宝宝的手，月夕弯身走出了马车，站在了月煌的身边。
“小夕，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月煌知道月夕为何哭泣，他亦不想挑起战争，只是他不能将月夕拱手相让。
“战争却是因我而起。”月夕的眼神飘向远处，过了很久才续道，“皇上，小夕累了，想要休息。”
月煌拥着月夕的腰走向主军营帐，白色的布帘落下，隔绝了士兵们的窥探。
“小夕，你和宝宝先休息，朕和将军们还要商量迎战的计划。”月煌轻轻地拍了拍月夕的肩膀，柔声说道。月夕痛苦的表情让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若是痛苦可以转嫁，他宁愿承受这一切痛苦的都是他。
月煌走了，营帐中只剩下月夕和宝宝，微弱的烛光将母子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妈妈，宝宝陪你一起睡觉。”宝宝虽然在马车中睡醒了，但是宝宝还是想陪着妈妈一起睡，即使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