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QQ书城月刊第4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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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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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7:桐果的季节。

作者:烟·雨""!(QQ:1441412668)

岁末的秋天,叶儿黄了,落了,黄昏提前了,着急了。被农人摘掉了的玉米棒的秸秆伫立在地里,静静地守候着。秋意也两家分享着,一个是大山,一个便是山里人了。

每年这个时候,山里该收的作物也早就收了。我家有一片桐树林,每到这个时候它才匆匆的赶赴这秋末的盛宴,给萧瑟的大山带来些许生气。

桐树的花朵如山里人简单、朴实。树干外皮是灰白色的,笔直,枝少,特别是小幼苗,往往还不到一两米高,很细,头顶着几片大叶子,如一把亭亭小伞。树叶很大,微椭,每到季节总要绿上一阵子。桐果圆状,底部微微有一个突出的尖钉,果实若是硕大饱满,经验告诉我里面肯定会有六个或者更多的月牙状的果核。

桐树是很会生长。若是你在地里随意丢个把桐果,没准来年它会不小心长出几株小苗来,给你带来无限的惊喜。山里原来是没有那片桐树林的,听说是很多年以前父母开荒时随手栽的几株小苗,后来长大了,结果了,又落果了,又长苗了,最后不断的繁衍形成了现在的这片林子。

前些天母亲来电话说山里的那片桐果熟了,说是今年果实比往年结的多,家里正忙着收果,连外婆都过来帮忙收着。母亲语气中尽是难掩的兴奋,我听着心里也是暖暖的!

现在正是收果的季节,不难想象家里热闹的场景。记得那时候我和弟弟总是争着往树上爬,像小猴子一样,窜窜几下就到了树上。然后叫树下的大人们退开,使出吃奶的气力,使劲儿摇晃着树干,桐果便如变大了的雨点,啪啪啪的往下掉,不时有几个打到我们头上、手上,疼得哇哇大叫,眼泪呼之欲出,却又开心得不得了。父母担心又略带威胁的吼着:“你们这两只猴子,不小心点今晚上吃得了饭我算你们狠……”我们哪管那么多,只顾一个劲的玩,痛并快乐着……

现在家里一定推了一大推的桐果了吧!以前我们是没有剥果核的机器的,只管把果子推在仓库里,等过了一段时间果皮软了,烂了,有了空闲时间,再一簸簸的铲出来,大家围着火炉闲聊着,一颗颗的去皮留核,家里总是暖暖的!去掉的皮拿去晒场上晒干,储存起来,等到深冬的时候还可以拿出来烧火取暖呢!

桐树就是这样,花开花落,花落花复开,果熟且果落,年年岁岁,把自身都奉献给了我们。

“桐果熟了”通话末了母亲总会加上一句:“有时间了就常回家看看吧!”每次我总是胡乱敷衍,可是这一次心里却莫名的颤动,短暂的沉默后我只是:“嗯……”

突然想到了父母的许多话:“多吃点,多穿些衣服,别舍不得花钱……”对我们而言,它们就如空气,平常得让你想不到失去了它们我们将会怎么样!

人啊,离家久了心中总不免产生些许不安,总是会错过许多人许多事。亦如这秋末,错过了与家人一同收获季节的果实。有人说季节是轮回的,同样的季节明年还是会如期而至。可是纵使四季轮回,却已是事世昨非,那一幕幕的昨天如泛黄的黑白底片,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播放着,找不回从前。

也许不经意间的一次回头,不经意间的一抹耀眼的白,会让你翻然醒悟,原来,最温情也最无情的是时间。我们成长了,而岁月的痕迹却已深深的镌刻在父母的脸上,在每一个深夜的咳嗽声中。每行一步都要拄着那支被时光打磨得光亮的手杖,而当那支手杖再也无法支撑那风残的身体的时候,那是最可怕的。

“常回家看看”,在很多时候对父母的期盼,我们总是敷敷衍衍,最后不了了之。原来,是我们把生命中最珍贵,最值得珍藏的情感给委屈了。

心中有牵挂便无法走远,也不愿走远。若是可以选择,我一定会把眼睛一只长在前额,一只长在后脑,这样就算走得很远,也不怕迷失了归家的路。

岁月静好,父母小心地呵护着那片桐树林,而那片桐树林也静静地守着父母,他们就也样相守着,默默耕耘着岁月……

秋末了,桐果熟了,我把飘过指间的风一段段缠绕成茧,待到归去的时候,再将它一段段解开……

<完>

<二零一一年,十月,二十四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