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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王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车窗外可见远处的海岸线,落日的霞光异彩流动。
赶路的几个人却是全都无心美景。当王城里面越来越多的人群涌入眼帘,林耶才彻底地相信了雷多的话——今天果然是女王的登基大典之日。
为什么,为什么?林耶抚摸着手中的枪,心里一片茫然。雷多不是趋炎附势的人呵,他跟裴洛的性格不一样,他永远是悠闲地带着笑容,淡然地看待一切事情。为什么是他,临阵倒戈,背叛了朋友的誓言?
华彩好奇地看着外面一簇一簇的人群,“为什么这么多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吗?”
雷多将车子停在一边的停车位,“是啊,新王继位是多么重大的事情,这种热闹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顺便告诉你一声,你手里的枪——没子弹的!”说完率先走出车外,留下那两个人愕然地对视着。
由于有了雷多的带领,三个人一路顺畅地进入了王宫的内城,与外面人群混杂的情况相似,内城之中,也是聚集了大批的贵族官员。
副将肖古恩从人群里挤出来,“将军,你怎么样?”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握住林耶的手,“将军,那个老匹夫有没有把你怎样?我突然接到命令来守护王城……”话未说完,但担心之情却是溢于言表,但他随后看到了一旁笑吟吟的雷多,立刻变得恼怒万分,眼睛里头要冒出火来,“呸,你这个叛徒——”
雷多也不生气仍是笑着。林耶挽着华彩的手,心中是大势已去的感慨,“看到裴洛了吗?”
“裴洛,现在应该跟宰相在一起——他要负责维护王城的治安。”雷多轻笑。
华彩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挤了挤眉毛,“为什么我觉得,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三个男人都齐齐把眼光投到她身上,她无辜地翻翻白眼,“别看我,我随口说的!我只是觉得怪怪的,他笑得那么阴险,就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难道你们都不这么认为吗?”她的手指着雷多的脸。
雷多抿着嘴不肯说话。林耶皱着眉刚要开口之际,一声嘹亮的军号蓦地响起,撕裂了夜的宁静。
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王宫由高处伸展到外面的平台上。在那里,宰相莫吉和第一将军裴洛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少女,缓缓走出来,站在全国人的眼前。
雷多的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深情地望向平台上优雅出尘的白衣身影,仿若不染纤尘的精灵般,空灵、绝美。
“是她——”华彩捂着嘴轻呼出声。那个人,竟然就是那天她和林耶在彩虹海湾见到的那个白衣少女,“怎么是她?难道,她是公主?”
“姬梦伽,她就是伽德里亚最后的公主。”雷多的眼神停在那里一下也不曾移动过,所有的人都注意着台上的人,没有人发现他话里多了两个字。
华彩深吸一口气。难怪她有这么美好的气质,原本她竟然就是真正的公主!
突然间,音乐声骤然响起,王宫庭院里巨大的音乐喷泉腾起冲天的水柱,五光十色的彩灯将整个王宫内院照得五彩缤纷。
白衣的公主平平地伸出双手,音乐停了下来,全国所有的人都屏息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公主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今天,我——伽德里亚王国第一公主在此谨以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宣布:伽德里亚王国从今日起,废除王族世袭制!”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平台上经过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过后,莫吉首先有了动作,他一动,裴洛马上也动了。下面的人没人看到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都动了之后,平台上涌上一群装备整齐的士兵,接着,士兵们再次下去之后,莫吉的身影也不见了。
“……”林耶还在惊愕之中,“这是、这是……”
雷多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冲他吹口气,“都说让你带着好心情来观礼嘛!”
公主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起伏,她身后刹那间的风云变换丝毫没有动摇她的庄严肃穆,“我的子民,从现在起你们即将迎来自由、民主的未来,作为伽德里亚最后一位公主,我赋予你们追求自主的权利……”
公主的演讲冗长而拗口,华彩与林耶互相凝望着,耳朵里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们的心里充满着难以相信的不真实感。
“你听到了,林耶——她说她要废除世袭制……”华彩紧紧地抓着林耶的手,兴奋的眼睛里映着林耶的脸。
天呐,这是真的吗?原来以为事情已经完蛋了,本来都已经绝望了的。可是现在突然听到这个……上帝,公主的声音简直就是天籁!
“我听到了,听到了……这怎么可能呢?”林耶的声音在颤抖着,他拼命追求的目标突然之间就这么简单地实现了,不真实得就像做梦一样。
怎么可能呢?公主为什么会放弃垂手可得的王位?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裴洛是什么时候跟他们连成一气的?莫吉又怎么可能放掉紧抓在手中的大权?他们要怎么对付莫吉的反抗?接下来会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内乱?
这林林总总的问题,多得塞满了林耶的脑子,一时间他感慨万千竟是一个也问不出口。他只是激动地任华彩握着自己的手,激动地看着她的眼睛,“华彩……”
雷多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这事说来话长了,咱们不妨先去跟裴洛会合,有什么话,咱们一起慢慢聊。”
听到要去见裴洛,华彩先噘了噘嘴,然后一翻白眼,“说来说去总绕着那个家伙,难不成他是国王呀!”
林耶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牵着她的手随雷多前行,“是啊,如果不是宰相弄出个公主来,他现在就是国王了。”
“那他还反对王权?他要反对他自己吗?”华彩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
“是呵——”林耶再次看了眼平台上,巍峨如塑像一般的姬梦伽公主,“他想做的事,就跟公主刚才所做的事是一样的。”“你恨贵族是因为你的母亲,难道他跟你一样吗?”华彩一跳跳到他面前,歪着头看他——反正她不喜欢那个家伙啦!
“不,他是因为他的恋人。”雷多替林耶回答了她的问题,“林耶,王城现在的兵力基本掌握在我和裴洛的手中,你的部队被莫吉分派到城外较远的地方。所以,现在恰好是你的部队可以灵活机动,控制外面的局面……”
林耶伸出拳头捶他的胸,“为什么要瞒我?很好玩吗?”
“好玩啊!”雷多无辜的表情好像事情与他无关似的,“看你急得要死是件很好玩的事啊!百年难得一见,我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林耶再次捶他的胸——这次十分用力,打得他直咧嘴。
“事出突然,我来不及抢在杜朋之前救你。还好我先找到裴洛定下今天的计划,能够兵不血刃解决一切,相信你一定是最高兴的那一个。”雷多揉着被打到的地方,好家伙,一点不留情,打得这么痛!
“那你是去救我们的喽?还弄把枪吓唬我们!”华彩对他用枪指着林耶的事情耿耿于怀。
“怕什么?枪里面又没有子弹!”雷多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再说,我还不知道林耶的身手吗?空手夺枪对他来说可是小菜一碟。”
华彩瞪大眼睛,这个人简直是变态透顶!那么紧急又危险的时刻他还来开这种玩笑?他知不知道,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搞不好会搭上性命地去拼!林耶真应该在制住他的时候就把他来个五花大绑,嘴里再塞上他的臭袜子!可恶!
他们几个人说着,脚步已经踏入了王宫。
值此时,“砰”的一声巨响,几个同时回身,黑幕似的夜空上,只见一道耀目的光芒打着哨声直冲向天际,接着“砰”的一声,撑开了一张七彩绚烂光华夺目的大伞,每一粒发光的碎屑都是一个璀璨的星子。
“好漂亮的礼花!”华彩张大嘴巴,惊喜地看着天空中接连绽放的绚丽花朵。
雷多、林耶、肖古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且安心的笑容。
所有的人抬头,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望着艳丽的烟火争先恐后地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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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彩想象中的政变应该是千万人浴血奋战的情景,至少也应该是打一场群架。哪像现在这个,居然没放一枪一弹,没有一个人奋力厮杀——除了她和林耶动手打了一次群架以外——而这次打架本来是可以避免的,雷多听到他们被杜朋捉起来的消息就马上来解救他们了。
原来抱着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精神来的,结果事情就如此意外地迅速结束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让华彩很是有一种使个大劲抬起个空桶的感觉。
难道政变全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过事实上,凶险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而是被大家全力控制住了。登基典礼之际,在公主发言时,发现不对的莫吉就曾经试图当场反抗,不过被早有防范的裴洛控制住了场面。而杜朋当晚就率领一伙死忠于宰相的军队冲入王宫,试图将被软禁的宰相劫走,不过在林耶的军队反击之下,没有成功罢了。
现在莫吉一伙人全部收押在监,老狐狸将为他横行多年的恶果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的消息一传开来,城中的平民无不拍手称快。
现在,几个人正齐齐坐在久负盛名的彩虹大酒店中。
华彩懒懒地趴在窗前的大沙发上,望着外面的海面,“就这样结束了?这么容易,我还什么热闹也没看到哩!”
“什么容易?如果没有梦伽,还能如此简单吗?如果不是梦伽,我们很可能已经身陷于战争之中,不是打几个仗这么简单,是战争——你懂吗?”雷多说这话的时候,嬉笑地揉着华彩的头发,被她一把打掉。
是啦是啦,全是梦伽公主的功劳,跟她这个假公主没有关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嘛;可是,那也不用嘲笑她吧?这个可恶的雷多。
公主——姬梦伽近看起来更美得惊人。她脸上的皮肤白嫩润滑,似乎一把可以掐出水来,东方人皮肤就是占这点优势,比起西方美人的毛孔粗大,真是好上一千一万倍了。
“不是梦伽一个人的功劳。”跟登基典礼当天那种威严的声音不同,她含笑说话的声音是轻柔悦耳的,“如果没有大家,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至少在对付宰相大人的时候,就会非常棘手。”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环视雷多、林耶和裴洛。
“是你们,还有你的部下——保护了王城免于陷入战火的威胁,我应该谢谢你们。”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优雅、雍容的笑容。
“我很好奇……”华彩支着下巴,看着美丽的公主,“莫吉那个老狐狸把我当成公主的时候问我身上有没有胎记。公主,你该不会胳膊上也有一个胎记吧?”
“胎记?”公主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而笑,“是的,我的确是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不过不是在胳膊上。”说着,她轻轻侧过头,挽起耳边的长发,露出优雅细长的脖颈。
“在这里。”她用手指着脖子上面,有一小块粉红色的胎记。状若蝴蝶,小巧雅致。
“啊!原来是在脖子上!”华彩垮着脸,“我还以为我跟公主连胎记都长在一样的位置呢!莫吉那个老骗子!”
几个人同时哑然。连公主也忍俊不禁,露齿而笑。
“我已经联系之前支持我们的年青贵族,大家会先成立议会。”裴洛的态度完全是公事公办的,他已经被梦伽在典礼上提名为国家总理候选人。
“议会是一定要首先成立的。不过,在这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梦伽的脸上浮现一抹梦幻似的忧郁神色,“我的责任已经尽过了,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希望尽快离开这里,雷多,还要麻烦你帮我安排到中国的行程——越快越好。”
“是。”雷多从声音到动作,都表明了对她无限的包容与顺从。
“林耶……”裴洛站起身,迟疑地开口,“公主提名我为候选人,但我觉得,你应该也算上一个……”
“如果最后还是一些贵族身居国家的要位,那我们的革命不就是毫无意义了?”林耶对他的提议似乎全无兴趣,“我希望有平民出身的人可以成为候选人,就算当不成总理,至少也保证他们在议会的席位。”
“这个当然。”裴洛拍胸膛保证,“我不是总理便罢了,若我当选,必将以全民的利益为先。”
“好了!”雷多拍拍手,那边公主已经站起身,淡然地笑着转身欲走,“我会随公主去中国一趟,两位将军多多保重——尤其是裴洛,以后你肩上的担子会很重,要加倍小心哦。”
几个人站在旅馆之前,目送公主同雷多所乘的车绝尘而去,华彩叹息一声,“这个公主倒真是奇怪,到手的王位也不要,还说走就走了。”
林耶看了裴洛一眼,然后宠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小不点,每个人行事一定都会有自己的理由。像我,裴洛,雷多,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要推翻王族,那公主,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
“嗯!”华彩接受着他的爱抚,鼓鼓腮帮,“反正就我一个是单细胞动物。”
“你在不高兴什么呀?”林耶抬起她的头,与她对视,“为什么不痛快?”
“没有,”华彩坦然地看着他深深的瞳子,“只是,看见那么漂亮的公主,觉得有点惭愧。我是个小偷,长得又丑……”
“胡说!”林耶竖起眉毛,打断她的话,“别瞎说,你在我眼里是最可爱的。”
听到他这样说,华彩难得地涨红了一张小脸。
旁边的裴洛干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你咳什么!”华彩对他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斯文了,“你要是有哮喘就去看医生吃药,要是治晚了,我告诉你,这种病很容易死人的,你病重了再治就来不及了……”
“华彩……”林耶无奈地再次阻止她继续发挥下去,他抱歉地转向裴洛,“裴洛,要说的话,我已经都说过了。现在,我的理想已经实现了,我无心留下来担任什么职位。所以,大事拜托你了。”
裴洛落寞地笑了一下,“你已经决定了吗?”
林耶回他一个坚定的笑。他的手轻轻搭在华彩的肩上,无限亲昵,“天地如此辽阔……”他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轻笑着,转头去看海岸线的方向——山崖下美丽动人的彩虹海湾。
华彩只是痴痴地看着身畔的这个男子,他是如此英俊,如此伟岸;当他说“天地辽阔”的时候,是如此的洒脱,自在,真似展翅欲翔的雄鹰。
“裴洛,如果你志在政治,请你不要忘记以民为本,以天下为本。”林耶回过头,望定裴洛。公主的推荐加上他自己的力争,裴洛会手握重权已是势在必得,“祖国,就拜托你了。”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毕竟是自己的挚友,大家毕竟曾经为了相同的理想而奋不顾身地努力过;他不想抹煞二人的友情。
“我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全民的利益为先。”林耶的话透出一股疲倦但却坚决的味道,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我希望你永远都保有你这颗赤子之心。”
裴洛与林耶,两个人凝重地互相望着。
良久,林耶才缓缓地伸出右手,“我期待你的保证——”
裴洛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在林耶的手上重重一击,“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华彩觉得自己的脸上烫烫的,悄悄伸手一抹,竟是满脸的泪。
林耶,我爱的男人,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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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林耶的声音里透着百分之百的无奈。
“不要,再等一下,一下就好!”华彩则是百分之百的无赖,“人家今天还没有看到彩虹。所以,再等一下喽!”她赖在彩虹海湾之滨,摇摇晃晃就是不肯离开。
“公主,大小姐!真的会赶不上飞机,你不走的话我可自己一个人走了……”话是这么说,不过林耶一步也没动,实在是一点威胁的力度也没有。
“哼!”华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打算照他的话去做,“赶不上就等明天。反正,现在我不要走!”她在闹别扭嘛,这还看不出来!大笨牛!
林耶无奈地放下手中所有的行李,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华彩,好姑娘。别闹了,你又在不高兴什么?”
“哼!”华彩再哼一声,大笨熊!这么久了,连一句好听的话都没对她说过,她再不采取点手段,故事都要结束了她想听的那个字还没有听到。
从前是时态比较紧张,他们都不知道未来是死是活。所以,他不说,她也不催。现在呢?现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还不说!
气死她了。
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该有的亲昵都有了,任谁看去也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可是他就是没有当面对她说过她想听的那个字!她不生气才怪。
“你在生气?”林耶小心地瞄了她一眼,她的脸越来越臭。
“是啊,我在生气!我要钱,我要金银珠宝,我要权,我要势,你什么也没给我……我干吗不生气,我生气,我非常生气!”她赌气地嘟起嘴巴。大白痴,一点也不了解她的心意。
林耶皱着眉,当她会突然间说反话的时候,就是她在闹别扭了。可是,他不记得他又惹到她什么,她说要先回伦敦,他也答应她了,她说要去环游欧洲,他也同意了。一切都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呀?
“难道你不想去伦敦了吗?还是,你有别的计划?你想去别的地方?“
华彩气极地咬着嘴唇,看他迷惑的样子就知道了,他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谁要跟你一直去伦敦呀?成天跟着你后面,我是你的谁呀?”不讲理得像个小孩子。
林耶挠头,“不是你一定要跟在我后面的吗?原来我是不想让你跟,可是你一定要跟来……其实我是很高兴你愿意跟我一起……”
华彩翻了翻白眼,指望他自己想起来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她出手捂住他的嘴巴,“我爱你。你呢?”她先说出来,总可以了吗?她说完可就该轮到他表示了!她瞪大双眼恐吓地盯着他,告白的声音也是威胁多于温柔。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林耶的心跳加速好几倍。虽然那告白的人动机不纯,目的不可告人。
“说啊!你不说我就……我就……”就怎样还没想好,不过先威胁了他再说。
“华彩……”林耶温柔地握着她放在他嘴边的手;柔软的,白皙的手;可爱的,小贼的手,“华彩,现在的我已经什么也不是了,在你面前,我一点优势也没有。只是,我心甘情愿地发誓:如果你有任何的危险,我一定会拼命地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守护着你……”
不久前听过类似的话,不过,再听的时候还是没有免疫。华彩低着头,一张俏脸通红的,心里流溢着幸福的暖流。
“华彩……”林耶轻轻抬起她的脸,深深地望住她的眼,“华彩,我爱你。”
大傻瓜!
华彩扑到他的怀里,热泪忍不住挤出眼眶。就是这个怀抱,是她愿意一生一世依偎的怀抱!是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情愿跟随的怀抱!
“彩虹!”林耶轻呼,“华彩,你看!彩虹,你要等的彩虹出来了!”
抬起头,偎着他的怀抱,她抬眼望去。
海天一线间,一道七色的彩虹跃出海面,划过海天之间跨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彩虹之下碧波万顷,浩瀚海潮,闪耀着七彩的光华,就如同童话里的仙境一样美得那么梦幻。
“好美……”华彩的头抵着他的胸膛,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喃。
林耶紧紧地拥着怀中的人儿,“只要你喜欢,我们每年回来这里看彩虹。”
“说定了!”她伸出小指头,“拉勾!”
他不懂拉勾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是她想做的,只要她愿意相信他的承诺,他全部奉陪到底。
学她的样子伸出小指,两个人的小指交缠在一起,许下不变的承诺。轰鸣的潮声,仿佛是在为两个人的誓言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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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彩……”
“嗯?”
“……真的晚了……”
“什么晚了?”
“你看天上,那是我们要坐的飞机——看到了没有?它已经飞走了。”
“……说过了,等明天就好了嘛!”
“……”
—全书完—
后 记
优雅地行一个淑女的谢幕礼——要讲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在这里,我要隆重地介绍在文中出现过的行宫红馆的原型:伦敦西北方向五十公里处白金汉郡境内的名胜哈威尔旅馆。鼓掌鼓掌。
文中提及法王路易十八曾居于此处,是真实存在的历史,而哈威尔旅馆便是因此而久负盛名。旅馆之内奢华高雅、耀眼炫目的装饰,还有旅馆门外一望无垠的绿色田野,真是让我好一阵垂涎,口水口水。距离闻名遐迩的大学城——牛津,仅十余分钟的车程。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历史与时代的化身。再次口水。
顺便说一句,哈威尔的名字来源由古语哈特,意即赤鹿。据说即使是在现在,旅馆的附近还是可以偶然看到鹿的出没。真是一个令人无限神往的地方。如果我有钱,我发誓我一定要到欧洲去旅游,谁也拦不住我。不过,现在只能看看电视,过过眼瘾罢了。
无限感激旅游卫视提供这么好的素材给我,当我在半夜时分一边收看电视里面的景色一边运笔如飞地记录主持人的解说之际,我几乎就要痛哭流涕了。这一刻我才彻底明白什么叫“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当这个故事终于完成的时候,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了。这种需要如此费力收集素材的故事写一次就够了,再写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不过,我的决定通常都没有什么力度,做不得准。也有可能,过了几日,便又改变主意了。
再次感激所有在我写作此文的过程中,给我无私帮助、鼓励甚至是苛责的人。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这个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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