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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魔鬼和他的老祖母

要想达到一个目的,就得付出代价。三个士兵同魔鬼有一笔交易,究竟是什么交易?又对哪一方有利呢?

很久以前,有一个既吝啬又刻薄的国王。在与邻国打仗时,他召了很多的士兵上前线。但是,他给士兵的军饷却少得可怜,很多士兵都觉得没法活下去。

这种情况下,有三个士兵聚在一起,要想逃跑。其中一个对另外两人说:

“假如我们被抓住了,就要被他们送上绞刑架吊死,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两个中的一个说:

“你看,那边有一大片麦地,如果我们躲在里面,没有人找得到,军队是不允许进去的,他们明天就要开走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军情突变,部队第二天并没有开走,而是散开驻扎在周围。这下可苦了这三个逃兵了!在麦地里一蹲就是两天两夜,也就饿了两天两夜。你想想,大小伙子饿两天两夜,哪经受得了啊!但是出去吧,多半会被抓起来,那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他们商量着还不如饿死在这麦地里,怎么说也能少受点儿罪。

正商量着,一条火龙从天而降,问他们藏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他们想,反正是死路一条,索性将一切都告诉它得了。于是他们回答道:“我们本是三个士兵,因为军饷太少,所以从军队里逃了出来。现在,我们假如还留在这里,就只能饿死,但走出去也一定是吊死在绞刑架上。”

龙说:“如果你们替我服务七年,我会让你们从军队中间穿过,谁也捉不到你们。”

“我们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只好接受。”他们回答。

于是,龙用爪子抓住他们,在军队的上空穿过,而且飞了很远,才把他们放在地面上。但这条龙其实是一个魔鬼,他把一根小小的鞭子给了他们,说道:

“你们用它噼噼啪啪地抽打几下,就会有许多的钱在你们的面前跳动,要多少有多少,你们可以像大人物一样生活,有车子坐,有马骑,不过,过了七年,你们就是我的了。”

然后,龙拿出一份协议书,放在他们三人的面前,要他们在上面签名。龙说:

“为了公平,到时我会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如果你们猜对了,就能获得自由,从我的魔力下解脱。”

说完魔鬼就飞走了。

从此,这三个人便带着魔鬼给的这小鞭子到处游荡,需要钱了,就抽几下鞭子。他们穿着上好的衣服,吃着精美的食物,出门有马车,回家有仆人侍候着,的确过得很阔气和快活,但他们从来不干坏事。

快活的日子过得是非常快的,就好像才一转眼,七年就快要过去了。时间越来越临近,其中的两个也越来越害怕。倒是另一个仍然是那么快活,一副魔鬼拿我没办法、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总是跟另两个说:“嘿,咱哥儿们脑袋瓜又不蠢,总会有办法的,别怕!”

这天,他们信步来到郊外,那个胆大且自信的士兵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悠闲地看着周围的风景,而另两个士兵却总是愁眉苦脸。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位老婆婆,问他们为何如此悲伤。“哎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帮不了我们的忙。”

“谁知道呢?”她回答,“只管把你们的苦恼跟我说说。”

于是他们告诉她,他们原本是从部队里开小差出来的,躲在部队附近的麦地里,但部队没按预期开走,就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魔鬼救了他们,而且给了他们一个小鞭子,让他们过了七年富翁的快活日子。但是,他们当时已经向他立下字据,如果七年后猜不出他的谜语,那么,他们就要落到他的手里了。

老婆婆很同情他们,就说:

“如果要帮助你们,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必须走到森林里去,在那里有一座崩塌了的悬崖峭壁,外表像一所小屋,只要走进去,就能获得帮助。”

两个愁眉苦脸的士兵心里想:“这救不了我们。”照旧坐着。

第三个士兵是个快活人,他想反正是死,不如碰一下运气。于是他动身到森林里去了,他深入森林,终于找到那所岩屋。在这所小屋里,坐着一个很老很老的女人,她就是魔鬼的外婆。魔鬼的外婆问他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来干什么。于是他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了她,老太婆很欣赏士兵的勇敢和自信,于是决定帮他们。老太婆揭开盖在地窖上的一块大石板,对士兵说:“你就藏在这里面,记住,千万不要出声。晚上魔鬼来了,我会问他谜语的事儿,你只要仔细听他的回答就是了。”士兵于是藏了下去。

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魔鬼来了,他找外婆要吃的。老太婆把酒菜摆好后,就和魔鬼一起边吃边拉家常。老太婆问魔鬼近来怎么样,逮住了多少灵魂。魔鬼从来都是什么话都对老外婆说的,听她这一问,便说:“最近境况不是很好,不过好在我七年前逮住了三个当兵的,他们三个是绝对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哦,三个兵,”她说,“他们一定有些能耐,可以逃脱你的手掌。”

魔鬼讥讽地说:

“他们的灵魂一定是我的,我要给他们出一个谜语,他们一辈子也猜不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谜语?”她问。

“我来告诉你:在辽阔的北海里躺着一只死了的长尾猴,那就是他们的烤肉;他们的银匙是一条鲸鱼的肋骨;他们的酒杯是一只很老的空心马蹄。”

魔鬼上床睡觉后,老外婆抬起石板,放士兵出来。“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是的,”他说,“我听得很清楚,您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他偷偷地爬出窗子,从另外一条路离开,赶紧回去找他的伙伴。他告诉他们,魔鬼怎么被他的老外婆用计骗了,他又是如何听到谜语的答案的。

他们高兴极了,拿出鞭子猛抽,抽得遍地都是黄金。因为他们害怕魔鬼会收回这鞭子,因此他们要趁此机会多捞点儿钱。

七年刚满的那一天,魔鬼一大早就来了。他找到这三个士兵说:“我们合约期满了,我让你们在临死前好好吃上一顿。当然还是按原来说好的,你们如果猜出了我的谜语,我就让你们走,而且还留给你们鞭子。”

但他心底暗自添了一句:“不过你们是不可能猜得出来的!”他接着说:

“我要带你们到地狱里去吃饭,假如你们猜得出,你们要去吃的是一种什么烤肉,你们就能获得自由,还可以得到这根小鞭子。”

他的话刚说完,第一个士兵开口说:

“是辽阔的北海里的一只死了的长尾猴,它就是那种烤肉。”

魔鬼很恼火,鼻孔里“哼!哼!”几声,接着问第二个士兵:

“那你们的银匙是什么东西?”

“我们的银匙就是一条鲸鱼的肋骨。”

魔鬼表情怪异,又“哼!哼!”几声,对第三个士兵说:“你知道你们的酒杯是什么东西吗?”

“我们的酒杯就是一只很老的空心马蹄。”

魔鬼气得大叫一声飞走了,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控制他们了。

从那以后,三个士兵得救了,再也不用担心魔鬼会带走灵魂。和那七年一样,需要钱时,他们就用鞭子抽出一大堆钱来。他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快快活活地过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