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伐天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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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亲情淡薄

但他刚一闪避,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嚎,转头望去。

就见大禹的一名术修供奉直接被这一枪在胸膛上捅出一个海碗大小的血窟。

而长枪威势不减,扑的一声,直接插入地面,只徒留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坑洞。

然而下一刻,以那坑洞为中心,大地骤生一圈波浪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破碎的石浪从脚下冲过时,宇文清闷哼一声,动作一滞,脸色涌现出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而周遭三十余名真人,则要么翻身连退,要么被直接抛飞出去,在半空中就喷出一团血雾,然后重重栽在十多丈外,无比狼狈。

这一枪的余势不减,波浪所过百丈,山体直接出现塌方,将山下已然被大禹王军占领的格尔巴门宫倾埋了一角,死伤无数。

然而就在宇文清就要再次冲向呼延浩风之时,立于一处山崖上的呼延浩风则终于乘着将大禹众真人轰退的短暂一瞬间,向着宇文清咆哮道:“看看那是谁!

就在宇文清并不打算理会继续袭向呼延浩风之时,却是呼延浩风继续自顾说道:“你们大禹教会了我一个词,那就是要卑鄙!今天,就看谁更卑鄙!”

宇文清闻言一愣,从他此刻的角度向着山巅望去,就看到了天山那处断崖的祭坛。

而祭坛中心,则跪着一个红色倩影,就在她出现在宇文清视野中的刹那,宇文清急速掠动的身形骤然僵住,如遭雷击。

“湘儿!”宇文清失声惊呼。那是北蛮圣女,也是宇文清的女儿。呼延浩风就乘着宇文清失神的一刹那,瞬间冲到其身前,展开一轮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宇文清骤然遭袭,闪躲出现失误,胸腹之间被石刀切出一道从右肩到左腹的狭长伤口!

他一直淡然的神情终于变幻,却是沉默的看了一眼天山格尔巴门宫的战场。

此刻格尔巴门宫已然大半都被鲜血染红,宛如一个磨灭生命的磨盘,正在无情的缓缓转动,吞噬着大禹与北蛮的生命。

大禹王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时候,自己如何能退!如何能够受亲情的胁迫,哪怕这这幅画面已经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噩梦之中。

然而这场噩梦来临之时,却是依旧这么难以抉择。

但难以抉择,却不代表他会丝毫犹豫。

他是大禹的君王!怎能被儿女情长左右!怎能受人胁迫!

眉宇间第一次凝聚了如凝云般的杀机,一头长发挣脱了王冠的束缚,在烈风中狂舞飞扬。

他嘶声咆哮起来:“她是我女儿又如何!你休想用她来要挟我!”

他完全不顾撒着鲜血的巨大伤口,直接与呼延浩风展开了猛烈的对攻!竟是转瞬之间就在呼延浩风的左肩上戳出一个窟窿。

呼延浩风一声痛吼,面色狰狞道:“你们大禹皇家之间的亲情,果然如传说中的那么凉薄!不过,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拿她来挟过你!北蛮圣女,能够沟通我蛮族先祖,关键时刻,也能作为祭品,请来蛮神意志降临这块天地!当年被宇文舜给阻了,可这一次,你们阻止不了!到时候,我看你如此抵挡天神的意志与力量!”

随着他的话语,站在天山祭坛上的呼延赞,扬起了手中的长刀,就在宇文清目眦欲裂中,向着宇文湘雪白的脖颈上斩去!

就在整个战场陷入一片胶着之时,没有人看到,在天山山麓一处隐蔽的山道上,一名身着蛮族服饰的青年越过了一重又一重哨卡,在他身后的山道的隐蔽出,留下了一具又一具北蛮战士的尸体。

他们都是巡山的战士,哪怕是在山腰格尔巴门宫的战场已然陷入颓态,他们也依旧没有放任自己的职责。

他们是巡山的战士,哪怕北蛮倾覆,他们也依旧要守护山巅那最后一处净土。

他们都是北蛮最精锐的战士,其中不乏一些凝元结胎境的强者。

原本这些北蛮勇士若是发现敢于偷上他们北蛮圣地之人,只要发出一次警讯,四方的巡查的战士就会围杀过来,哪怕便是等闲的真人,一时间也不能脱身。

而等到山巅那平时驻守在祭坛旁破庙的三名祭祀大人赶来,亵渎天山者,便唯有灭亡一途。

这也便是就连上官胜芸乃至那四名宗山真人也不敢轻言登山的原因之一。

然而此刻,他们都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萧洛前行的路途之上,冰冷的尸体被风雪掩盖,再无人能够发现。

萧洛隐藏了所有的元力气息,就如同世俗中最普通的人一般,又用上了在十万大山中锻炼出来的隐匿功夫。

每每临近这些北蛮哨兵,对方即使发现了他,也会因为他一身北蛮的装扮而愣上瞬间或是被他毫无半点气息而疑惑上刹那。

而这短暂的犹豫,萧洛就已然要了他们的命。

就在萧洛手中断送了第一百二十六名北蛮战士的性命之后,他终于攀上了天山的山巅。

他探出半个脑袋,然而入目之景,却是让他自己愣了半饷。

晨光依旧清丽,只不过被天上因为元气散逸造成流云冲的时隐时灭。

云缝透出的光芒投射在断崖的黑石祭坛之上,九块墨石板环绕的祭坛里,一名红衣少女跪在正中,另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持刀而立在她的身旁。

萧洛之所以愣住,就是因为这两人他都有过一面之缘。

那名红衣少女正是于阳夜宴时刺杀禹王未果之人,而那持刀青年,则是在宗山山巅与其酣战过一次的蛮族王子呼延赞。

让萧洛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那名身为北蛮圣女的红衣少女,却像是要接受什么严酷的刑法似的。

联想到那夜在大明宫,她与宇文清的短暂对话,萧洛瞳孔骤缩。

他们要用这女子去要挟禹王!

这是本能中迸入脑海中的想法,然而这想法刚刚出现,就被他排出了出去,禹王何等人物,又岂会因为儿女情长受到胁迫而放弃江山。

在看到另外两位真人之后,便越觉得这种想法显得无稽。

此刻,另外两名身披赤红袈裟的中年祭祀则在祭坛上用一种赤红的水液在黑石板上小心翼翼的勾画着什么,神色之中,满是虔诚。

这更像是安排一场神秘的仪式,似乎已然进入到关键时刻,不容任何人打断。

正是好机会!

萧洛轻舒了口气,将目光移向祭坛不远处的一座破庙。

漏风的破庙之中,一名身材瘦弱身披赤红方格袈裟的老人盘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左手正握着一个泥烧而成的粗陋大茶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却是一直没有喝过半口。

然而就在萧洛的目光投在他身上时,那名气息至少是破虚境的老人竟是抬起了头来,目光看向了他!

萧洛顿时亡魂皆冒,几乎立刻就打算飞退。

就见那名北蛮的老祭祀削瘦枯槁的脸颊上,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笑容,轻声说道:“这茶都凉了,你也终于来了。”

他忽然垂下头颅,有些疑惑的望着杯中茶水,有些疑惑的继续说道:“只是,我有些不解,我曾无数次占卜,最后都是毫无悬念的死于你手,可是你是如此的年轻,气息又是如此的隐晦,我,真的会被你杀死吗?我虽然信命,此刻,却是有些不想信了。”

“原来你早就算中自己死在我手上吗?既然这样,我倒是放心了!”

萧洛听完此话,倒是镇定了下来,他站在山崖旁,手里自乾坤锦囊中取出一把齐人之高的长弓。

看见此弓,老祭祀双目一亮,宛若星辰,道:“没想到,居然是岑彦固的那把麟舌弓!我们,果然是有宿缘的。”

“宿缘?是你死我活的宿怨吧!”

萧洛举起麟舌弓,直接拉成了满弦。弓弦微振嗡鸣,瞬间被风雪掩盖。

黝黑的麟舌弓上飘落了些许积雪,显得愈发寒冷。寒冷的躬身指向破庙下的老祭祀,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如同长枪般的箭矢离弦而去,消失在弓前的湍流空洞中,消失在天山山巅飘摇的风雪之中。

黝黑的箭矢,前一刻消失在弓弦上,下一刻,便已然突兀出现在老祭祀的身前。

冰冷的的箭尖,刺破了老祭祀贴身的赤红袈裟。

他体表的护体真元骤然被刺破,呼延赞有所感,松开了手中杯,在身前半空一握。

萧洛的射出额箭矢出现在老人老人的手中,箭身在他枯槁的手掌中却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溅射在落地的茶水里,发出滋滋之声。

他抓住了这道箭,却依旧被这箭恐怖力量带离了地面。

只听得砰的一声轰鸣,老祭祀佝偻的身形直接撞断了破庙的一根立柱。

破庙终于轰然倾倒,天山山巅骤然狂风大作,飘雪尽碎。

伴着恐怖的冲击力,老祭祀的身体余势不减继续向后倒掠而去。

他的双足却像是极北的猛犸象一般踩在冰冻的岩层里,竟是硬生生犁出了两道极深的沟壑。

铁箭的箭尖终究还是刺破了他体表的护体真元,刺破了赤红袈裟,刺破了褶皱的肌肤,溢出一滴猩红的血珠。

但这一箭,在他面前,仅此而已。

老庙的坍塌惊动了正在祭坛上篆刻阵法的呼延赞三人,呼延赞看着被轰出老庙的老祭祀,瞳孔一缩,就要向这边冲来。

“站住!今天你们有更重要的职责在身!这里,交给我!”

老祭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萧洛道:“若是占卜中我死在你手中,那是命,我便要在今天,逆天改命,不止是我的命,也要更改北蛮的命!要改命,就得先要你的命!”

“那就看谁要谁的命!”萧洛似乎对这位披着赤红袈裟的玄乎话语很不欢喜。

他可以确信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但是当初呼延赞在宗山山巅也似是说过相似的话语。

所以老者口中所言的占卜定是却有其事,这也让他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个世界竟是还有这般玄乎的东西,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没有占卜出自己的灵魂其实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伴随着口中的咆哮,手中第二只箭已然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