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而众人都浮现出些许愧色,而再看向萧洛的目光,便更加复杂了许多,没有先前的鄙视和不屑,却多了敬畏和感激。
随即便见大长老神色愠怒的指着颇有尴尬的萧籍和面色苍白的萧桀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你们俩同时在场,还会出这种混账事情!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几十载的年月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而被骂的一文不值的两位长老却是一眼都不敢做声,低头谦逊,仿佛如同听话的好学生般听着谆谆教诲。
见他们被自己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大长老萧柬的面色那更是充满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之色,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身旁一直没发一言的萧洛,神色却是复杂了起来,沉吟良久方才用柔和了许多的语气问道:“下手够快够狠,还是对着自己的族人,也够决断,你的手笔?”
萧洛抬眼望向这个十来年不见的苍老的脸,直言不讳答道:“没错,是我干的,我尽力了,以我目前的实力,当时别无他法。”
“不错,有担当,有胆识,有魄力,却是没想到我们萧家的羊群中倒是出了个狼崽子啊,你也知道蓄意伤及族人是要收到重罚的,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再次把你这小崽子给踢出家门?”大长老神色认真道,面色说不出是夸赞还是沉凝,却是让周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萧洛行事敢作敢当,还请大长老责罚!”萧洛眼中如同两汪看不见底的深潭,瞧不出任何神色,拱手请罪道。
大长老萧柬神色沉凝的打量着萧洛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周边的小辈们都纷纷赶到快要窒息之时。他忽然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好你个狡诈的小狼崽子,我看你是将我心理所盘恒的弯弯绕绕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是,好吧,十一年归来,没想到锐气收敛了些,却是不知从哪学来这么多小心思,就不跟你玩猜谜了,你把宇文那孩子打成这样,就罚你去担担他空下来的职务吧,明儿个就给我去上任!当然,今年的月钱你是别想拿了。”
“谢大长老成全!”萧洛毫无愧色的躬身领命道,随即想到明日要去趟丹阳皇城给大晋三公主司马罄瑶请罪,于是诺诺问道:“我明儿个能不能先请天假。”
结果引来大长老一阵白眼儿,没有究其原因,却也算是是默许了。
而这一宣判落地,原本屏息凝神不敢妄言的年轻子弟们顿时哗然起来,这惩罚何止是轻了,简直就是变相的奖励啊!藏玉阁执事,那是何等好的差事,修炼资源优先供给,每月还有同辈好几倍的月钱,虽然第一年的被罚去了,但今年过后还是稳赚啊!
这难道是要给萧洛继承家主之位铺路吗?不少年轻人的脑海中骤然划过这样的念头,看向萧洛的目光又有了变化,虽然有着难掩的羡慕与嫉妒,却是不得不思虑着,这若是真的可能,那么对于萧洛今后的态度,可就给仔细思量思量了。
“萧柬!那可是我孙儿努力了八年才得到的职位,你怎能就这样交给他这个刚回门的小辈?”听闻这个惩罚,萧桀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红了眼睛质疑道。
“你懂个屁!你要是懂得如今的局势,你要是知道我们萧家的路有多么难走,老子不干了成吗?要不是铭旭他死得早,老子才不想担这个什么劳什子家主!你有理!那你来说说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那混蛋孙子差一毛钱的功夫就会让萧家从此绝后吗?要不是看他重伤,老子非打死他丫的不可?”
萧柬一口气将一大溜话语咆哮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喘了几口气才叹息道:“你也别一个劲儿的怨念了,我说你个二愣子就是个有肌肉没脑子的混账家伙,黑白不分,恩怨不明,萧籍也是,你看什么看,装的一副斯文样子,看似温和睿智,也是个冲动不知进退的混球。我好几次都想撒手就这么走了,但你们俩我是真放心不下啊。”
看着搂着萧宇文如同受了委屈的孩童般不住抹泪的萧桀,大长老再叹了口气:“行了行了,那小子又不是真挂了,虽然伤的确实重了点儿,但也不至于没救,等我们萧家挺过了这次难关,就去趟山内,我豁出这张老脸求求人,求点灵丹妙药应该也能治好,毕竟只是身体上和脉轮之径的问题,还不是不治之症。”
见他脸上还是一副赖死赖活的摸样,禁不住气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还给老子摆一副死人脸!好吧好吧,要是这都治不好,老子豁出这条老命去趟鬼谷好吧?他娘的,真不愿去见那群疯子!那是寻晦气。”
萧桀面上这才柔和了些,听自己孙子有救,不至于先前那番寻死觅活,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道:“那就拜托你了。”
“你笑个屁!你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所有费用我都从你月俸里扣!我看你这下半辈子都别想拿到一块元石了!他娘的,真是要被你们这些只会吃干饭却办不成半点儿事儿的混帐们气死了。”大长老翻了个白眼后便懒得搭理他,一脸晦气的望向天边,大感心力交瘁。
萧桀也是被骂的狗血淋头,原本脾气暴躁的他却是出奇的不敢反驳半句,唯唯诺诺半天,最终还是不敢再发一言。
倒是身旁的萧洛蹙起眉头忽然道:“大长老!洛有疑问!”
“说!”萧柬也是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萧宇文曾任藏玉阁执事一职?”萧洛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问道。
此刻他心中疑虑再次泛起,他知道此次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于他,虽然有猜测过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钟颖,但是他毕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他需要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便在萧宇文服用的那禁药之上。
“你这不是屁话吗?”萧柬再次翻了个白眼,心道萧洛这小子脑袋挺灵光的,怎么也问这种没有油盐的问题。
这问题倒是让身旁的二长老萧桀为之侧目,面色不善的瞪着他。
“那藏玉阁中可有他服用的这种虎狼之药?”萧洛继续问道。
“那怎么可能?我萧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危险的玩意?可有何疑惑之处?”萧柬这回算是听出些弦外之音了,眉上的褶皱堆叠在一起,成了个山字。
萧洛也是犹疑了片刻,他蹲下身,在二长老惊怒的眼神中拨开了萧宇文的衣襟,在看到对方腰间缺了一把柄端刻着‘壹’的那把钥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笃定道:“看来我找到可到一些可能存在的线索了。”
“哦?在哪?”包括三位长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眉头一挑,齐齐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