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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节目,陶紫和黄灵风都参加了。资料的准备秦淮并没有请他们帮忙,那些信件和留言都是以个人名义给她的,她并不愿意和他们分享。
王纯安也主动留下来帮忙,不太放心两个生手和她一起留在直播间。
两个人对直播间里的器材所表现出来的好奇和兴趣都很明显。黄灵风似乎很坦然地表现出自己的心思,东张西望的,有些可爱。陶紫虽然对那些专业播音的器材也有太多的好奇,不过还是习惯性地摆出明白的姿态,只可惜闪闪发光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不过因为节目是连贯的,所以没办法很具体地向他们做介绍,只能等固定节目都结束了再一一为他们讲解。
看看节目时间差不多了,秦淮示意两人先坐下,让他们先观摩她的主持节目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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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孟端已经习惯用收听她的节目来代替看书作为睡眠前的必修功课了,虽然不能像时下情侣那样可以在睡前煲上长时间的电话粥,但他觉得认识一个在大众面前的她也别具风情,这样的距离产生的美感也只有他懂得欣赏。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也学不来小青年那样每天腻在一起的爱情,他们只用自己所认可和接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或许含蓄,却也真实可靠。
关上台灯,任夜的漆黑将他包裹,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母亲说了秦淮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弹,而且理由也超乎想象。
“妈,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孟端吃完饭,平静地放下碗筷,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孟母抬起头,将口里的饭吞咽下,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目不转睛,“我早就猜到了。能和妈说说吗?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很清秀,也很可爱。人很和善,不娇气。”孟端的眼里流露出或许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她是做什么的?家里条件又怎么样?”
“她是合德经济电台的节目主持人,很受听众喜爱,她父亲是个公务员,母亲没退休前是个私营公司的会计。家里就她一个孩子。”
“阿端,妈妈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是妈妈也知道主持人的待遇很高,她的家庭背景又不差,这样的女孩子按道理来说,妈是应该绝对赞成你们来往的。可是妈妈担心呀,担心这样的女孩子难免有些被宠坏了的毛病。不是妈贬低你,你的工作不是很理想,咱们家的条件也确实配不上人家。妈很高兴,你一直很争气,没有让妈失望过。但妈始终觉得条件这样好的女孩子看上你就是冲着你的好脾气去的。妈也是过来人了,家庭背景过于悬殊的人之间真的很难相处,你们在很多方面都会存在着分歧,现在因为还在恋爱所以不会觉得,可是将来如果结婚了,那问题就会浮上台面,由不得你不去想不去看。”孟母拎起衣角,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而且外面的人会有些有的没的猜想,搞不好人家会说你吃老婆饭,说你是贪她的财,说你是沾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娶了这么个宝贝。也许你不在乎,可是人言可畏,长久下去就难免有些口舌,妈怕你以后受气呀。”
“妈,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受影响的。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妈知道你会觉得我是想太多了。可是你不知道,生活就是这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哪。这些事情以后你就慢慢懂了,妈是为你好,给你提个醒。你自个儿心里要有底,别把自己的心都赔上了。妈还是觉得你局里那个小何不错,跟咱们条件也配,人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可别因为电台那女孩子长得漂亮就被迷得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了,万一娶了个千金小姐回来,妈也侍侯不起呀。”
“妈,我下周去见她家的父母,下下周她过来咱们家拜见你,那时你再看看,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好吗?”他没有想到母亲会这么排斥她,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她的脾气娇纵不好相处。
“你看吧,为什么是你先过去见她家父母,不是她先过来让我瞧瞧。这其中就是这个理,搞不好还要你做个倒插门女婿。阿端呀,咱人穷志不穷,别在人前矮半截……”孟母一听他的话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好像是抓住了证据证明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妈,你误会了,这……”对于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得这么复杂呀!
“你也别说了,我看就是这个样子的。“孟母放下碗筷,一副不可动摇的神情。
“好,妈,这件事我先不和你吵,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给她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孟母叹了口气,转身回房去了。
那苍老的背影,让孟端有太多太多的疲惫。母亲为了他,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己一辈子的青春,他从小到大,就不愿意忤逆她,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情。可是只有这件事情,他希望母亲能够尊重他的意见,毕竟要过一辈子的人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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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里
节目即将接近尾声,秦淮深深吸了口气,打着手势让正襟危坐在一旁的陶紫和黄灵风有所准备,“各位听众朋友,从今天起,我们的节目将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动,有两位新朋友将与我一起努力,为大家带来更加贴近生活的‘情音五弦'。灵风,陶紫,介绍一下自己吧。”
事先准备好的MIC已经架在他们面前了,不过似乎没有调整好高度,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黄灵风显得非常紧张,他忽然站起来,飞快地爬上桌子,对着MIC开始做自我介绍。他身旁的陶紫当场就愣住了,而秦淮也不知所措——这MIC是可以调节高度的……节目还在直播,她不可能立刻告诉黄灵风这个问题,只能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免得笑出声音来。她看了看玻璃窗的对面,王纯安已经笑得快跌成一团了,再看看陶紫,她那正经的表情呈现着不规则的扭曲,似笑非笑。
等黄灵风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介绍完自己,秦淮立刻迅速把MIC调整好,陶紫也不含糊,“各位听众朋友,我是陶紫,很高兴能够在‘情音五弦'中认识大家……”
秦淮的动作使黄灵风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愚蠢的举动,十分沮丧。秦淮和蔼地向他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等陶紫活力十足地介绍完自己,秦淮将MIC切换到自己面前的MIC,“既然大家已经对我们的新DJ有了初步的了解,接下来的节目中也要多多支持他们哦,如果有特别想和他们说的话,也可以写信或者在我们节目的留言版上留言给他们哦,灵风,陶紫等着你们!那么今晚的节目就到这里,祝大家有个好梦,晚安。”然后她向着窗外的王纯安打着熟悉的手势,让他先切换录制好的节目。确定直播间里的MIC不会把他们接下来的交谈播送出去,才开口对一脸懊恼的黄灵风以及恢复正常的陶紫说道:“我们‘情音五弦'的节目大概的主持方式就是这样,不是很复杂,也不像经济节目那样需要及时留意外界变化。我们的播放内容大多取自当天的听众来信,因此是否能够吸引足够多的观众关注,是我们节目存亡的关键。”
“叩叩……”王纯安敲着门。
“请进。”
他一看见黄灵风就忍不住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得黄灵风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他钻进去算了。
“好了,纯安,你就别笑了,他第一次来这里难免不习惯,没有出大乱子已经很好了。”
秦淮喘了口气,接过王纯安递过来的水,啜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接下去说,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虽然我们不是专业的音乐DJ,但是作为一名DJ,选择音乐也应该有自己的风格,尽量每期节目能够按照读者来信选择一个合适的主题,这样比较容易让人产生共鸣,也避免节目给人一种破碎的感觉。另外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虽然有导播可以帮忙,但是我们的节目是临近午夜,要不是王导播不太放心你们,通常导播是不在场的,直播间的一切器材由DJ操控,所以这些器材也是需要你们学习的。王导播现在就先为你们讲解一下,你们可要认真记清楚哦,如果直播中出现失误,节目出现超过四秒钟的空档就是非常严重的失误,是要被批评的,所以你们要千万小心。”
“是呀是呀,到目前为止,只有秦淮和桑宁的节目还没有出现过这类事故,你们要好好向她们学习哦。”王纯安坐在桌子上一摇一摆地甩着脚。
“我也会和她们一样的!”陶紫一脸坚定。她是好强的姑娘。
可惜王纯安对她这种没有实际行动支撑的言语只解读出“不虚心”三个字,所以也毫不留情地说:“等你做了三年之后再和我说这句话吧。”
直播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秦淮只好出来打圆场,“纯安,你先教教他们吧,已经很晚了,我可不想大伙今晚一起在直播间里熬夜。”
“OK!开工开工!”王纯安跳下桌子,有模有样地介绍每一样器材的使用方法和功能。
“你们要记清楚哦,我明天要小测的。”秦淮拿着杯子推开直播间的门,对着控制台前忙碌的王纯安道:“纯安,我先回去了。今天有点累。”
王纯安回了一下头,“回去吧。路上小心。”
秦淮走过自己的办公室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开了电脑,浏览一下邮箱和留言版。虽然节目刚刚结束,可是已经有一大堆人发表了意见,看来今天晚上的新人加入对于听众的影响还是颇大的。
“秦淮,一下子来了两个新人,是不是你不做‘情音五弦'了?我很担心。我听你的节目好久了,好喜欢你的声音,如果不是你主持了,我就不想听了。”一个署名“欲哭无泪”的听众这么写着。
“秦姐,这三年以来不都是你一个人主持的吗?怎么今天又莫名其妙地来了两个新人,电台如果这么混要换掉你的话,我们就拒听合德的节目!不是你主持的我们就不听!”另外署名“绝爱秦淮”的听众更加火爆。
“小秦呀,你今天节目的最后一句话用了两个语气词‘哦',这不是你平常会用的语气,总觉得你心情不太好,是受影响了吧。我相信你这么优秀又负责的主持人,老天是不会委屈你的。”这一位“赋闲在家”听众有着长者一样的细腻心思。
……
鼠标不停地点击着,一段又一段朴实而感人的文字冲击着她。关心她,为她不平,安慰她……她不知第几次深切地认识到,做一个传媒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她有着一群热爱自己的听众,他们中有些是从她第一次主持节目就一直陪伴着她,有些是偶尔接触到她就喜欢上她的主持风格,有些是一开始排斥她但是后来却慢慢习惯她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类听众,他们都同样地关心她,爱护她,尊重她。许多她曾经忘却的细节,他们为她牢牢地记着,许多他们与她分享过的,她也为他们守护着。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有一种感觉,她似乎成了听众情感上的垃圾筒,那些听众希望她聆听的,无论是快乐,还是伤悲,她都用心去体会,与他们同喜同悲,所以才能主持出如今这么受欢迎的节目,她不是侥幸,而是付出了太多。虚伪的附和和感叹都瞒不过心灵的耳朵,尤其是那些亲身经历着这些事的听众,所以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有些时候她也觉得很疲惫,那些快乐或者伤悲都积压在她的心里,时间一长,或许它们的主人早已遗忘了,克服了,可是她还记得,还一直站在最初的地方,等着,守望着。
这样的付出连她自己也有时候有所质疑,可是看到眼前这一串串的留言,她觉得非常满足和幸福,泪水总是一次又一次模糊了她的眼,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她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人的用心。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女高音的引吭高歌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她抹了抹眼泪,打开手机:“你好!”
“我很好,你,好吗?”他轻轻地问。
“我也很好,真的,非常好。”她的声音有着哭音,牵动着他的心。
“真的好吗?你哭了。我不放心。”
“我是哭了,可是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她激动地解释。
“我相信你,不然你就应该现在向我哭诉被欺负了。”他放心了。
“我也好开心你晚上打电话给我。”他很少在她主持完节目时给她打电话,通常就是发条短信问她是否到宿舍了,要她注意休息。
“平常不敢打电话,怕说太久了,影响你休息。”他总是这样体贴到每一处细微,呵护着她。
“知道你呀,疼我。”她站起身,对着窗外的星空想着他的面容,情不自禁,呼了一口气,在一片朦胧中写着“孟端”,一次又一次,热气会消失,而那名字却从此刻骨铭心。
回宿舍前,她在留言版上打了一段话。
“晚上播完音,看到有这么多听众朋友关心着秦淮,问候着秦淮,我很开心,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告诉你们,新DJ的加入不会对我的工作有太大的影响,秦淮还是一如既往地与大家分享生活中的甜蜜与苦楚,只要听众还愿意听秦淮播节目,秦淮就永远不会放弃。也希望大家能够不要盲目地排斥新DJ,他们也很用心,每一个人都是从零开始的,希望大家能够像三年前支持秦淮那样地关爱他们,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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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一个月光如水的夜里,还有一个男子,也不停地滑动着鼠标,留意着那留言版一条条关注秦淮的留言,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如果你见过直播间里的秦淮,你就不会有所怀疑,她的认真,她的用心,就可以充分地告诉你——秦淮造就了‘情音五弦',而‘情音五弦'成就了秦淮,这两个名字任谁也无法将它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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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来临,让两个人的心里都惴惴不安,不论是要把人带回家的秦淮,还是要跟人上门拜访的孟端。
一袭合身的白衬衫加深色西装裤,使本来个子就高的他显得更加挺拔。从电台到秦家的路上,不管他问了秦淮多少次需要给老人带些什么礼物,可是她都说不用了,嫌麻烦。最后他觉得求人不如求己,拖着秦淮去超市给挑了几斤刚上市的水果。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亲戚朋友,对着三姑六婆逐个介绍也够她头大了。秦淮领着他到家门口,按了按门铃。开门的是秦妈妈,见了女儿带回来的男朋友,那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快请进快请进”个没完。
孟端艰难地开口:“伯母好,我是秦淮的朋友孟端。”看了看她脚下蹬着一双拖鞋,也很识相地把自己的鞋脱下来。
秦妈妈笑着说:“脱什么鞋呀,不要紧的。呵呵……”
秦淮则赶忙从玄关的鞋架上帮他拎了一双拖鞋,然后对着客厅还在一本正经地装着看报纸的爸爸打着招呼:“爸,我把人带回来了!”
只听得秦妈妈大呼小叫:“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水果呀?这都是刚上市的,贵着呢!”接着一米七八的孟端就被一把推着坐在沙发上,有些尴尬。
“阿淮呀,你先招呼着,我把水果装盘拿出来。”秦妈妈又立刻热情地转向孟端:“呀,你先和她爸聊聊哦,呵呵。”见秦爸爸似乎还是有点冷淡,没有把目光移开报纸,就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报纸,“什么时候了?还装学究呀你!”然后给了孟端一个大笑脸。她呀,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哪越有趣。这孩子一脸忠厚,看着就满意。
“咳咳,阿淮呀,介绍一下吧。”秦爸爸对于这个要来抢他女儿的人,虽然经过秦妈妈一再的教育感化,可是还是很难有好感,摆出一脸酷相,巴不得把人吓跑。
“爸,他就是孟端。”
“孟先生……”
“伯父,您就叫我阿端好了。“孟端不是看不出秦爸爸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好感。
“那好吧。阿端,你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又认识了多久?”
“我是一次去电台送信的时候认识秦淮的,到现在有两个月。”他没有回避秦爸爸打量的视线。
“哦,我听说过你在邮局工作。”
“我是一个邮差。”
“邮差?那我有一个尖锐的问题想请教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秦爸爸确实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爸,你太过分了!”
孟端挥手阻止秦淮表示不满,不卑不亢地回答:“让您见笑了,大概一千多。”
“那也确实不多,我们阿淮一个月的工资就三千了,如果那加上奖金,那就……”
“爸,我不是带他来给你羞辱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眼见父亲没有了平时的风度,说起话来冷嘲热讽,秦淮觉得愧对了孟端。
“凤喜,水果弄好了吗?”秦爸爸唤着厨房里的秦妈妈。
“好了,我就来。”秦妈妈端着水果急匆匆地回到客厅,把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招呼着孟端,“别客气,吃水果吃水果!”
“妈,你说说爸,他刚才太过分了!”秦淮向妈妈告状。
“过分?”秦妈妈看了一眼老公,见他眨了一下眼,顿时明白了。
“凤喜,你先带阿淮回房聊聊天,你们也个把月没见面了。”
“不要,爸……妈……”秦淮挣扎着,可惜秦妈妈的臂力向来惊人,据说年轻时还曾是铁饼运动员。
就这样,客厅剩下了两个男人,有一种双雄争霸的味道。
“伯父,您支开秦淮,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年轻人,老实说,我女儿和你交往,我并不满意。”
“因为我的工作?”
“是的。虽然我们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过对于这唯一的女儿,我们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阿淮懂事,没有养成什么不好的脾气,可是有些东西还是形成习惯。比如她吃派就只吃好丽友的,吃冰淇淋就吃哈根达斯,吃巧克力就吃德芙。我不是说自己的女儿有追求名牌的虚荣心,而是我们从小就让她有高水准的物质享受,养成她一定的品味,她也学不来屈就。”
“这个我能理解,喝过好茶的人确实也就无法接受劣茶,这是一种心理。”
“你认为你可以提供阿淮这样的生活吗?就凭你那一千元的工资?”
“伯父,如果您就这么想,对不起,我要说,您有些肤浅,在对秦淮的认识上。我认识的秦淮,KFC的鸡腿就可以让她很满足,圣代冰淇淋她也吃得很开心。”
“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如果和你一起生活就要放弃自己的喜好来迎合你?还是你想证明她愿意和你一起过苦日子?”秦爸爸瞪视着他。
“我不想证明什么。也不想因为我的话而造成您和秦淮的什么困扰。我想说的是我是真心喜欢秦淮的,我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给秦淮尽量好的生活。伯父,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富裕的,或许您也有过艰苦的时候,相信即使是这样,您也不愿意让妻子和孩子受苦,而尽量给她们您所能给的最好的,是吗?而我所能对秦淮还有您和伯母做出的承诺也是如此。”
“对于你的这番话,我很高兴,或许你对我女儿确实是真心的。那么,我有件事想请你答应我。”秦爸爸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
“您请说,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可以答应您。”
“换一个工作吧,我希望你能够给阿淮好一点的生活,这是做父母的一点私心。而且工作我已经帮你找好了,我一个老战友开了一家公司,看在我和他多年的份上,他答应如果你愿意过去,他可以让你当个助理什么的,工作轻松,工资也高,你看怎么样?”
孟端想了想,望着秦爸爸不像刚才那么严肃的脸,他对秦淮的疼爱确实是达到了一个父亲的极致,几十年后,他是否也会做着和他一样的事情呢?
“年轻人,你认为呢?”秦爸爸的老花镜上划过一道精光。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孟端摇摇头。
“为什么?助理不比你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挣那一千元好?”
“不,那确实很好,我也确实有些心动,可是我清楚自己的能力和性格,我并不适合从商,而且商业存在太多变数,我也不愿意尝试挑战。虽然我才二十七岁,说这种话好像很没魄力,也很胆小。可是我已经工作了十年,很多事情我有着自己的看法。现在这个工作虽然又累工资又低,但是我很喜欢,也很习惯。再过几年,我的年纪再大一些,工龄再长一些,大概就可以当一个组长什么的,只要在局里忙就好了,这样工作就没有那么辛苦。伯父您是公务员,应该知道现在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公务员的工作最保险吧,虽然没有什么远大前程,不过还是比较稳定的。我不像一般邮递员是临时工,我是邮局的正式职工,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是对秦淮最好的保障,您认为呢?”
秦爸爸很认真地听着孟端诚恳的回答,“阿端,你确实有你独特的见解,知足者常乐,你很知足,也很踏实地做人和工作。对秦淮的感情也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你对生活很负责,我相信你也会对你的家庭负责。这样的你,我是该放心阿淮和你交往的。”
抛开了试与被试,两个同样深爱着秦淮的男子有了更多敞开心胸谈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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