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璃自然看出这个少年非富即贵,不可能在乎这么几个钱。可是,在这个夜晚少年的雪中送炭,叶琉璃真的希望自己能报答些什么。
少年慵懒地眯着眼睛,整个人斜斜地依靠在椅子上。车窗外一辆车急速而过,车灯照进来……恰好能让叶琉璃看轻少年的外貌。少年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却隐隐散发出让人不忍注视的强势。虽然他此刻闭着眼睛,叶琉璃不能看到他绝丽的眼眸。但是,少年身上那种神秘动人的气质,却无处不在。
他的皮肤有些透亮的白,头发却是如墨的黑色。单看他的眼睛,叶琉璃猜测他应该有些混血,可是他的头发却比任何一个华人都要浓黑。
黑色,最神秘的颜色,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洞,也若是让人沉迷的漩涡。
“油费,就不必了。”少年此刻依然闭着眼睛,懒懒地躺坐在椅子上,身体也没有动弹,若不是车子里除了司机和女儿,只有两个人,叶琉璃都听不出来他在和自己说话了,“若真要感谢,就唱歌吧。”
少年的声音和他的样貌十分和谐,慵懒里却是不容置喙的强势。他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儿命令的语气,叶琉璃却感觉自己必须按照他的意思做。
其实,对于她们母女两的这个“恩人”来说,叶琉璃自然也愿意按着他的吩咐行事。
何况,只不过是唱歌而已。
叶琉璃将自己写的纸条收了起来。
“什么歌呢?”叶琉璃将女儿抱在自己怀里,让女儿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蔓蔓的发丝,表情是那种自然的温柔。
少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黑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刚才你唱的歌。”
“哦。”叶琉璃自然有些疑惑,但是她从来不是那种一定要追根究底,死缠烂打的女人,就好似对自己曾经深爱的丈夫,她知道了他的背叛,却从来没有哭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世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太在乎原因的人,总会耗费许多精力在纠缠“为什么”上面,于是,她们如何还有精力面对这“结果”呢!
宝蓝色的法拉利一路平稳地前行……
叶琉璃的声音一点点从嘴里溢出,温柔婉约,好似当年秦淮河畔最动人的歌姬的声音。这歌是叶琉璃经常拿来哄蔓蔓睡觉的,所以不自觉间,叶琉璃就带上了一种“睡眠曲”的缓慢声调。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终于,宝蓝色的法拉利在“中心医院”门前平稳地停下来。
“到了,小姐!”前面的司机停了车,然后动作轻缓地从前门出来,绕到后面给叶琉璃开了车门。
凌晨,一片黑,一片亮。
叶琉璃一边抱着女儿出车门,一边急急忙忙地给司机还有左边的少年道谢:“谢谢,真的太谢谢了,幸亏遇到你们。”
中年司机“呵呵”地笑了两声。
轿车内,左边的少年却依然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反应,呼吸也变得更轻了……想来是睡着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都已经是凌晨一二点了,是个人都熬不住要睡觉的。叶琉璃想着自己已经麻烦人家送自己和蔓蔓过来了,自然不能再打扰别人睡觉。
道别什么的,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叶琉璃两只手抱着女儿,给那个给她开门的中年司机很真诚地鞠了个躬:“真的谢谢你们了,等‘他’醒了,你要替我道谢啊!”
说罢,叶琉璃没有再多话,直直地抱着女儿,就往医院的急诊室那边冲过去……
“医生,医生……”
不过,隐约间,叶琉璃还是听到身后司机对自己笑呵呵的声音:“其实,倒是我要谢谢你呢!我们少爷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睡着觉了!”
叶琉璃“呃”了一声,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整整七天没有睡着觉?那会是多么痛苦的经历啊!
可惜,等叶琉璃将女儿放在值班医生的“急救单架”上的之后,再回头,那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轿车早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医生一直说着“万幸”。他们给谢蔓蔓量了体温,有三十九度五,若是再拖延,很可能转化为肺炎。
叶琉璃听着,身体软了软,伸手扶着墙才能让自己站稳。
幸亏,幸亏……这样想着,叶琉璃对那个不知名的好看少年的感激之情,一下子更浓烈了一些。
“妈妈,妈妈……”谢蔓蔓让护士喂了药,又挂了点滴。一阵折腾,自然是十分难受的。
叶琉璃自然恨不得替女儿将这痛这苦受了,可惜这也只是她的幻想。她只能咬着牙坐在女儿旁边,静静地握着女儿没挂点滴的手。
“不要怕,妈妈在,痛痛飞走了,痛痛全飞走了。”叶琉璃自然心疼,却又努力微笑着哄女儿开心。
谢蔓蔓痛苦了一阵,终于在妈妈婉转温柔的声音里平复下来。
挂着的药品里,药水一滴一滴地顺着透明管渗下来。
叶琉璃坐在女儿旁边,一会儿给谢蔓蔓擦头上的冷汗,一会儿给女儿理了理被子。等女儿渐渐有些睡过去的时候,叶琉璃却觉得很渴。
起身,叶琉璃想去倒一杯开水,却感觉到一阵头晕,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觉。
“小心。”护士将叶琉璃扶住,然后看了看她的脸色,很肯定地说,“小姐,你最近贫血很严重,没有吃好?”
叶琉璃微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