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叶琉璃对于这个“家”的付出何止是白合荷的千倍万倍,可是她总是不说。仿佛叶琉璃只要还是谢羽蒋的妻子,是谢蔓蔓的妈妈,她的一切牺牲和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直到谢羽蒋让她完全绝望,她离婚离开。
而白合荷不同,她总是不停地在谢羽蒋耳边叨叨着,自己为他做了什么牺牲,为他付出了多少。每一分,每一件事情,她都恨不得说上一万遍。仿佛祥林嫂一般的,一定要让谢羽蒋记住。可惜,说了太多次的结果,只是让谢羽蒋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就觉得身体本能地感觉恶心反胃。
麻木地听着白合荷再一次重复她为自己的牺牲,谢羽蒋的脑子里却想着刚才杨艳的话。
如果,叶琉璃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切又会变成原来那样顺利舒服的样子吧!
天胜广告顶楼的总统套房。
房门边有一个豪华的酒柜,酒柜旁边的架子上倒挂着几个做工精良的高脚杯。灯光略微有些昏黄,照在酒柜珍藏的酒瓶上,摇曳着迷人的色泽。酒瓶虽然不曾被打开,但是懂酒的人大约只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到那种越沉越醇的酒香。
叶琉璃安静地做在程铨旁边。
沙发的触觉很柔软,仿佛要让人陷下去一般。程铨和叶琉璃就坐在沙发的两头。
两个人并不说话,程铨淡淡一笑,给叶琉璃递了一杯热开水送到她手底。
叶琉璃拿着盛满热水的杯子,感觉手心一阵温暖。略微沉思了一阵,叶琉璃抿了抿嘴,这才慢慢地开口:“程铨,他说的全是事实。”
程铨“呃”了一声,似乎觉得这样子的叶琉璃很……特别,就有点儿目不斜视地仔细看着的意思。
叶琉璃依然略微低着头,并不看程铨的眼睛。这样没有眼神交流的谈话,叶琉璃觉得才能正常地进行下去:“你如果介意,就和我说清楚。”
顿了顿,叶琉璃又道:“至于你刚才的话,我就不当真了。”
程铨直露露地看着叶琉璃,忽然轻笑出声:“琉璃,我觉得很奇怪。”
叶琉璃“呃”了一声,抬起头恰好对上程铨略带侵略的眼神。平日里总显得淡漠冷静的眼神里,此刻却透着一种炙热,一种强大的攻势。
呆滞不过发生在一瞬,叶琉璃就感觉自己被两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肩膀。
程铨整个人显得修长纤细,却依然能给人一种强健有力的感觉。被他的双手禁锢,顿时觉得自己被程铨的气息包围着,想要挪开一些,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沙发的两头渐渐缩小。
叶琉璃感觉程铨的气息与自己紧紧逼近,然后停留在离自己一拳的位置。这样的距离和角度,叶琉璃不得不直接对上程铨的眼神。
太过靠近的距离,甚至让两个人能够清晰地听到彼此的鼻息声和心跳声。
一瞬间,叶琉璃感觉自己被一种强烈的暧昧所包围……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
“你……奇怪什么?”叶琉璃缓缓地吐出这一句,却仿佛是用尽了全部心力,才能保持这一份理智,将这句话说出来。
程铨的心跳似乎也在加快,他依然固执地盯着叶琉璃看着,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神。
一阵短暂的沉默,程铨终于淡笑地开口:“琉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为什么总不把我的话当真?”
叶琉璃略微一愣。
程铨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恼的表情:“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叶琉璃被逼着完全不能逃避,连眼神也不能躲闪一分。只能这般,完全与程铨四目相对。
“为什么总不把我的话当真呢?”程铨的语气并没有责怪,只是带着几分疑惑,略微思考一阵,俊美的脸上一闪而过某种淡淡的忧愁,顿时让叶琉璃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了。
程铨,从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不论是在事业上的事情,还是其他事情,他从来不曾“说说而已”。但是,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将程铨的话当真?或许是不敢吧!
程铨看着叶琉璃,忽然有些无奈一般的,轻叹了一口气:“琉璃,难道是因为我该死的小你两岁?你就一辈子将我当成不懂事的晚辈?”
叶琉璃被这般问着,隐约听到程铨里一丝郁结的语气。顿时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有些罪大恶极一般。甚至来不及思考,叶琉璃急忙开口:“不是,当然不是。”
顿了顿,叶琉璃淡淡苦笑一阵:“程铨,你很成熟,比我成熟太多。你总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绝不徘徊。”
程铨虽然比叶琉璃小上两岁,但是大约与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造就了他成熟睿智的性感。在人生之中,除了20岁那年与叶琉璃的错过,他几乎完全没有做错过任何选择。
相比程铨,叶琉璃却将生活过得十分混乱和糟糕。年轻的时候奢望一个家,然后轻易被谢羽蒋感动。又为了孩子放弃了自己热爱的镜头……直到二十九岁的年纪,才知道重拾梦想。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将程铨当做“晚辈”!正相反,在演戏的套路上,程铨如今甚至是自己的引路人!
程铨看叶琉璃努力解释的样子,终于是温柔地笑了:“那么,琉璃,你为什么不愿意将我的话当真?”
叶琉璃低了低头,再抬头的时候,眼底便是充满了一种坚毅。那是一种受了伤的人,不顾自己的伤口,努力战胜了恐惧,再一次鼓起勇气的尝试:“程铨,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