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捂住妻子的嘴巴。
女人睁大了眼睛,难受地“呜呜”了几声,不明所以地看着田大犹。
叶琉璃依然笑着,仿佛只是听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脸上的情绪看不出任何波动。
田大犹深呼吸一口气,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他觉得此刻自己正在半空之中走钢丝,而身旁的这个女人,只需要轻轻地用一个指头推他一下,他就会从钢丝绳上摔下来,摔一个头破血流。
努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田大犹带着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冰冷起来。他偷偷地回过头来,朝着叶琉璃看一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此刻的叶琉璃却笑得那么高深莫测,让他一下子仿若陷入沼泽的猎物,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越挣扎似乎越接近危险。可是,若是完全放弃挣扎,一切又似乎只能是让他绝望的结果。
“原来你们和渺渺这么熟啊。”叶琉璃似乎只是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勾起嘴角,“既然这样,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田大犹有些无措,最恐惧的时刻不是审判的那一刻,而是在等待审判结果之前的时光。
叶琉璃缓缓站起身来,眼神里的笑意掩去,此刻的她看起来忽然变得高挑起来。田大犹坐在病床上的位置,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的眼睛。
“就是你以为的,我知道了。”叶琉璃的话带着几分冷漠和从容,这样模棱的话,让田大犹一下子觉得更心慌。
一瞬间,田大犹甚至想过要杀人灭口。可是,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叶琉璃却仿佛洞察了一切一般,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嘭!”的一声,病房的方面猛地关上。
病房内,田大犹仿若一只困兽一般,在牢笼里挣扎着,整个人显得无限暴躁。他红着眼睛,冲着一旁的妻子大声地吼着:“你TM的神经病,谁让你这么多话的啊!你个婆娘,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啊!”
其实,之前和叶琉璃聊天,多话的一直是田大犹,他近乎是讨好一般地和叶琉璃说着话,一会儿说自己在村里多么招人喜欢,一会儿说自己家在村里算是大户人家。这样的田大犹,自然让妻子产生了危机感,于是叶琉璃再开口的时候,田大犹的妻子自然想尽办法接过话题,希望能让丈夫少和叶琉璃说几句话。
这是一个将丈夫当做完全依靠的女人的防备的本能,是没有美貌没有自信的女子能够在丈夫面前玩弄的唯一的小手段,甚至,田大犹的妻子完全表现吃醋或者不高兴的苦瓜脸。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丑了,若是在这样,即使不是因为女神叶琉璃,随便马路上的任何女人,都会让丈夫离开自己。她小心翼翼兢兢战战地守着自己的丈夫,把自己放置在最卑微的地位……于是,她真的成了全世界最卑微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丈夫,都没想过要去尊重她,公平地对待她,而是自然地践踏她的尊严,以满足自己大男人的心理。
有时候,女人的悲剧更多是女人自己造成的!
世界上最牢固的东西不是爱情,而是“习惯”。习惯你就是这般唯唯诺诺,没有原则,不需要尊重的女人,那么男人便觉得自己即使是踩在你的头上,一再挑战你的底线,都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我……我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女人红着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相比田大犹和叶琉璃交谈的时间,自己和叶琉璃说的话,前后不超过十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她说话,可是你们却一直在说啊!”
女人嘤嘤呜呜地哭诉着。
田大犹感觉自己快要被身旁的这个女人逼疯了……TMD这个女人现在就知道哭!现在这什么情况了,还就知道哭!她知不知道,刚才她的话,有可能就把自己自己送到牢房里!
该死,该死!
“别哭!不许哭!晚上,收拾好行李,抱好大狗儿,我们连夜离开这里。”田大犹混混的那么一点直觉此刻终于发挥作用。他知道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和老婆是中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计谋。
一定是!那女人笑得和仙女一样,却居然是如此蛇蝎的人物。田大犹这样的混混,自然不会反省自己所作所为,本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只知道,若不是叶琉璃,按着警察的调查效率,他和郑渺渺都完全可以逍遥法外。
“呜呜,就晚上?这么急……我们租的房子房租还有一个星期才到期啊。”女人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她不太明白地看着丈夫,她不明白之前丈夫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忽然就要走了呢。
田大犹一肚子的怒火,这会儿更是狠狠地在老婆的头上敲了一下:“你TMD白痴女人,你什么都不懂就按着我的话去做!”
女人愣了愣,只是“哦”了一声,眼眶里的泪水还没有收拾干净,却又完全不敢反抗,委委屈屈的,很是害怕。
傍晚十分,阳光是暖暖的金色。
叶琉璃悠然地退出病房,关上病房房门的一刹那,她的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在镜头下,演戏对她来说是一种享受,在生活里演戏,她却觉得那样的疲惫。
然而,有时候非常时期还是要用一些手段,叶琉璃并不是那么不以为是的死守原则的人。
可是,叶琉璃并不急着走。她就在靠在房门上的姿势,小心地调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