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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吵醒。
门刚被打开,王语嫣就冲了进来。
“你跟她说了吗?”王语嫣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说不出口。”慕容复矛盾地闭了下眼。
“你不说,好!那我去!”
王语嫣气冲冲地朝门口冲去,慕容复赶紧拉住要出门的她。
“语嫣,不要,你不要胡来。”
王语嫣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怕她口不择言,伤了段誉。
“为什么不?你根本就不爱她,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痛苦的折磨,难道你不想早点解脱吗?难道你要继续忍受自己和她纠缠下去吗?如果你不忍心,那就由我出面帮你了断。”
了断?他浑身一震。他没有想过,要和她了断什么,他也不想跟她了断什么。
“你——一切交给我吧!”
“交给你?你会解决吗?你能解决吗?慕容复,你该不会是打算一脚踏两船吧!我王语嫣从来不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你让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开口?”
“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不能开口的,她不是很爱你吗?她不是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吗?她爱你,而你爱的人却是我,你想要一起生活的人是我不是她,既然这样她一定会痛快放手的,她一定会成全你的。”
“你——你太自私了。”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爱情只有两情相悦,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她如果真的爱你,就一定会放开你的手。”
正欲开口,视线瞥见半掩房门外,紧抓住门框、脸色苍白的身影。
“段誉。”他讶然。
她一步步走来,目不转睛地盯视他。
“这就是你那晚失约的原因?”
面对她的质问,慕容复无话可驳。
“你凭什么责怪他?是你先不择手段,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慕容复并不欠你什么。”是王语嫣咄咄逼人的声音。
她——不择手段?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请你闭嘴,这是我和他的事。”就算如此,段誉也要亲口听他说,旁人没资格论断。
“本来慕容复是想单独跟你说,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你们之间——”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先离开。”慕容复的声音。
“可是——”
“你先走。”
“那好吧!今天就把话说明白,说透彻。”
王语嫣开门离开。
她离开了,段誉的眼泪可以无所顾忌地流淌了。
“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这就是那份你所说的,最大最好的礼物吗?”
“不是——那是——”
“干吗吞吞吐吐的,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啊!你怎么不说了呢?说啊!”段誉的声音近乎于咆哮。
“我——”慕容复欲言又止。
“看你的表情,要是我不知道,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对不对?如果我没料错,你根本什么都不打算说,对不对?”
他的沉默,代表她猜对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段誉——”
“别叫我,求求你别叫我的名字。”
“我是有话要对你说——”
“你想要甩了我是吗?你已经厌倦我了是吗?你打算抛弃我了对不对?对不对?”
“不是,我要跟你说——”
“不是说,是摊牌才对吧?那个女人就那么了不起吗?她是真的爱你才回头的吗?她要是再抛弃你,你该怎么办?”
“她当然爱我,不爱我怎么会——对不起——”
“不需要,你没有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看不清楚现实,还是我编造了一个梦欺骗自己。”
“你别这样说,你是——”
“我是一个很善良,很优秀,一定会有其他男人喜欢的好女人是不是?悲哀中的礼貌是虚伪,够了,这样的安慰话我不需要,尤其是不需要你对我说,你的这些话比打我耳光还要让我难受。慕容复,我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我更知道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王语嫣说得很对,你是我爱的人,我为难谁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你想离开我,我就会成全你。”“其实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会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你自己,这几天我们不要见面了,等你想好后,不过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段誉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转身,走出房间。
她输了,她真的输了。
在出门之前她还幻想慕容复能挽留自己,能追出来,这还说明她与他之间还有机会,还有可能,可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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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带着一颗受伤的灵魂,拖着疲惫的身躯从楼上下来,走到楼下却被被王语嫣残忍地拦住。
“我们聊聊。”嘴巴上说着聊聊,口气却与谈判等同。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段誉现在的心情就像地上的报纸,被人踩得乱七八糟。还能聊什么,尤其是聊天的对象还是深深伤害她的王语嫣。
“太有了,一个慕容复就够我们聊半辈子了。”王语嫣盯着段誉,没有丝毫要放过她的意思。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早到晚到都是到,事情还是早点解决得好。
“别兜弯子了,你想说什么?”
“你跟慕容复不适合,识相的话赶紧离开,不要在他身边打转。”
“不适合?”
“无论多么贪玩的孩子,玩累了就会回家的。慕容复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现在是好心提醒你,在你还没伤得更重之前还是赶紧抽手吧!”
“你不认为你对我说这样的话很好笑吗?”
“你最好认清楚现实。”
“现实?什么现实?”
“大家都是女人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你一再要求那我就告诉你,外出的女主人现在已经回家了,你帮忙的日子也该到此结束了,过去一段时间多谢你的帮忙了。”
“我看搞不清楚现实的人是你才对,你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厚脸皮了,女主人?你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女主人呢?”
“你不要跟慕容复有什么关系。”王语嫣真是直截了当。
“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段誉愤怒地看着王语嫣,突然有一股打她一个大耳光的冲动。
“本来这些话我是不想说的,可你实在不识抬举,实在搞不清楚状况,我也只有把话说破了,免得你再昏头又昏脑。”
“你——这些话是慕容复让你来说的吗?”就像她想从慕容复的口中听到王语嫣三个字一样,现在她想从王语嫣口中听到慕容复三个字。
“谁让我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这些都是事实,你会照做吧?”
“你让他亲自来,要说什么让他亲自对我说。”
“有些话还是女人跟女人说比较好。”
“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是这样被你骗的吧!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吗?在他面前一副乖巧、清纯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如此的歹毒,这是不是就叫做表里不一呢?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要说到表里不一我可比不上你,你可是前辈。在面前对我好得没话说,可实际上你又对我做了些什么呢?陷害我偷了别人的钱包的是你;把我从台阶上推下去的也是你;把情书贴在宣传栏上的人是你;把我的日子公开在网络上的人是你;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却诬陷说是我的还是你;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
“你说是我就是我了吗?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上嘴唇碰几下下嘴唇就可以定了我的罪吗?”
“我对你只有心证没有物证。”
“那你就慢慢地搜集证据吧!”
“这个样子的你慕容复一定没见过吧!”
“你想说什么。”
“一个女人的魅力,最终还是在于那颗藏在衣服底下的心,怎样让这颗心穿透外在的包装跳脱出来展现她的诱人之处,那才是最重要的。像你这种满腹心机,表里不一的女人最可怕。”
“野丫头也想教训人吗?”
“我不是想教训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善于肯定、赞美别人的女人一定是一个受欢迎的女人。你的态度是不对的,男人在肝胆相照的兄弟间寻得自己的骄傲,他也要身边女朋友告诉他,他不仅仅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也是一个细腻的柔情似水的血肉之躯。”
“你这个死丫头。”王语嫣咒骂着。
“抢别人的男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啊?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这个坏女人。”
“抢?到底是谁抢了谁了,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趁我离开的时间抢走了慕容复,现在我只不过是要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东西?你把慕容复当东西?他是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大人,你怎么能把他当成毫无生命的东西呢?”
“你少在这里跟我咬文嚼字的,他是我的。”
“被人甩了就想到他了,跟秃头一起的时候就把他丢在路边,那下次呢?要是又有经济条件比他好的男人出现,你就又要把他丢在垃圾桶是不是?”
“到时候我会提前通知你的,那时你就有机会了。”王语嫣平静地说。
段誉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地爆发了,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王语嫣的脸上。之前才被慕容复教训,现在又轮到王语嫣,看来他们是商量好的。段誉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傻瓜,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被他们两个当球踢来踢去的大傻瓜。
“你居然打我,可恶的丫头。”王语嫣不客气地回敬了段誉一巴掌。
看看王语嫣嚣张的言语,想想慕容复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段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一把揪住王语嫣的披肩长发。长头发是可以将女人味发挥得淋漓尽致,有时却是最大的障碍,比如打架的时候。
都说爱情能让女人疯狂,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两个女人像两个疯子,不是疯子,是泼妇,像两个泼妇似的扭打在一起。为了一个叫慕容复的男人,把自尊,把形象统统丢进了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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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席卷了段誉,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她傻傻地站在乔峰家楼下,孤独地站着。分不清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多么难以戒掉的习惯,每每遇到不开心、不顺心的时候段誉还是会第一个想到乔峰。
难过时她会将自己的不快、牢骚、不满、眼泪统统留给乔峰。在段誉眼里乔峰是可以绝对信赖的,他是良师更是益友。在乔峰面前可已全然不顾自尊地向他宣泄情绪,将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乔峰面前。
“开门,开门,快开门。”段誉重重地捶打着乔峰家的大门。
“哪个该死的家伙,想找死是不是?”乔峰咒骂着将大门打开。
段誉摇晃着手里的酒瓶。
“要不要喝酒啊!”
“这么好来找我,你的脸怎么了?”乔峰轻轻地抬起段誉的头。
“跟人打架了。”段誉苦笑。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还真是幼稚。
“谁?谁欺负你,是哪个不想活的?”乔峰激动得大叫起来。
看到他过于激动的反应,原本心里冰凉的段誉瞬间暖和起来。
“你到底喝不喝?”段誉不耐烦地催问。
“喝,这样的好事可不常有。喂,这么大方,你发财了?”
“有得喝就喝,嗦嗦。”段誉打了个酒嗝。
“简直就是臭气熏天,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三瓶,我很厉害吧?”段誉傻笑起来,标准的醉酒反应。
段誉的反常举止让乔峰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这件事情还不小。他拿过她手里的酒瓶。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有人请你喝酒,你不高兴吗?”段誉丢给乔峰一个大大的白眼后,从桌上抓起一瓶啤酒。
“跟他吵架了吗?”他小心试探。
“我们分手了,不,应该是即将分手。”段誉笑,笑得很凄凉,又很无奈。
“分手?”乔峰惊讶地站起身。
“你不高兴吗?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分手了,你就有机会了,开心吧?祝贺你,我们来干一杯吧!”段誉举起酒瓶。
酒瓶再次被乔峰夺过。
“干吗?这酒是我买的,你还给我,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段誉伸手去抢乔峰手里的酒瓶。
“喝喝,你喝死算了。”乔峰将手里的酒瓶重重丢在地上。漂亮的瓶子转眼成了片片碎片,原本安安静静装在瓶子里的淡黄色液体肆无忌惮地流淌着。
“不喝我还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她回来了,她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段誉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
“王语嫣,她又回来了,我的幸福溜走了,我真的幸福过吗?慕容复真的爱过段誉吗?”
“好了,好了。”
安慰人的话乔峰不想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段誉紧紧地搂在怀里,任凭她对他又捶又打。
“我爱你。”
乔峰却呆愣当场。
她说,她爱他。
可是,她知道他是谁吗?她的意识,足够清醒到将现实与梦境分隔开来吗?
多么心痛又心酸的一句话,他几乎愿意为此等上一辈子。他闭上眼,紧紧抱住她,再也无所谓,她倾诉的对象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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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刺骨的疼痛由颊边蔓延开来,有一瞬间视线是昏暗的,他跌坐在地面上。
怎么——回事?
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他缓慢抬起头,接触到一张盛怒不已的脸孔。
“这一拳,是替段誉打的,要你永远记住,你对她所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这一拳千百倍。”说完这句话,乔峰转身就走。段誉。
这个名字令他意识立即清明起来。
“等等。”他急忙坐起身。
“段誉她——她还好吗?”
她走后,他打电话给她。
她说——太晚了,改天再说。
她说——这个礼拜我要回家。
她说——让我静一静,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清楚。
总之,任何时候她都有话说。
“你凭什么问?你认为你还有这个资格问吗?”乔峰半回过身,满脸嘲弄。
“她还好吗?”
“一个辜负她的男人,凭什么问?慕容复,你最好记住,是你自己先放弃了守护她的资格,往后就算有其他人取代、就算你再悔恨莫及,都没有权利争取!”
“她是个好女孩,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她。”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是因为你拜托我,而是因为我爱她,我心疼她。慕容复,谢谢你。”
“谢谢我?”
“没错,因为你的有眼无珠,我才有机会追求段誉这样的好女孩子。”
慕容复的手机“铃铃”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
“喂,是我,语嫣,对,在家,现在?不是,好,那你过来吧!”
“语嫣?你对段誉这样温柔地说过话吗?你真的有把她放在心上过吗?真的爱过她吗?段誉,她真是个可怜的家伙。作为男人,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你要当心王语嫣,你以为她真的回头了吗?她真的是因为爱你吗?不,她只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就如当初你对段誉所做的那样。你只不过是她的中转站而已,你最后还是会栽在这个女人手里的,你等着看好了。抛弃段誉,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混蛋,那是我跟段誉之间的问题,跟你这个局外人无关。”
“局外人?我这个局外人就要变成局内人,而你这个局内人已经是局外人了。”
“是吗?”
“不是吗?这样摇摆不定的你,真是男人中的败类,我鄙视你。”
慕容复的拳头挥向乔峰,乔峰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两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叫段誉的女人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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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不,其实也不算是陌生,来过一次。上次被慕容复嘲笑的时候,就来过一次。上次是因为慕容复,这次又是因为慕容复。
跟慕容复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又是怎样进行的呢?段誉很努力地回想,空荡荡的脑子里像张白纸,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任何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确相识且相恋过,有时她甚至几乎怀疑他们真的相遇过吗?相爱过吗?幸福过吗?
她皱了皱眉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下床。她的脚一触到冰凉的地板,一阵寒意自脚底迅速地传到她的脑子,让她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在他的书桌上看到一个木质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乔峰小时候的照片。虽然是小时侯拍摄的照片,可从眉宇之间还是能找寻到现在的影子。
相框下方压着一张纸条。
亲爱的段誉同学:
我起来的时候看你正睡得甜就没叫你,顺便说一句,你可是淑女的杰出代表,怎么能打呼噜呢?打呼噜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外加放屁加磨牙呢?看到你的种种的恶性了吧?如果不想让我把你这些恶性传扬出去,你除了做我的女朋友这条路以外没有别的出路可以走。
才智高且具优秀的头脑,行动活泼好动且伶俐。好竞争,手腕敏捷有侠义心情,反应快,能见机行事。社交手腕高明善解人意,很快与人打成一片,但不喜欢被人控制,喜爱追求新鲜事物是我的特点。
我还可以告诉你N个我比他好的理由,你可以比较看看,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真的比他适合你。
爱你的乔峰
段誉只是笑笑,将纸条放进抽屉里。
上次来的时候没时间参观参观乔峰的“狗窝”。房间布置简单舒服,望向四周,似乎找不出任何多余的摆设。
突然,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上她的肩,她如惊弓之鸟立刻弹跳开来。
“谁?”她大叫。
“看来我吓到你了。”
“不是,是我胆子太小了。”
“我很担心你,好些了吗?”乔峰温柔的嗓音在段誉耳边响起。
“我没事了。”就算有事也要说没事,毕竟失恋在当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
乔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段誉。
“你的脸怎么了?打架了?被人打了?”段誉的手情不自禁地爬上乔峰的脸。
乔峰也没闲着,他突然将段誉拉向自己,嘴巴随即深深吻住她的嘴。
段誉呆掉了。
这家伙居然吻她?!
而且这算什么?吻得又凶又狠又粗鲁,这分明就是强吻嘛。
“就算你讨厌我,我也要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一大早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弄成这样回来?”段誉不满地抱怨。
“锻炼。”乔峰的回答很是简单。
“锻炼?是打架才对吧?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打架。”
“感觉不错。”
“什么感觉?”
“被人关心的感觉啊!这一架没白打,原来你是这么关心我啊!”
为了报复乔峰的臭嘴巴,段誉的拳头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他痛得龇牙咧嘴。
受伤的部位还在流血。
“快点把衣服脱下来。”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你太着急了吧?”乔峰坏坏地看着段誉。
“色鬼。别闹了,伤口都粘在衣服上了。”
乔峰开始褪下那身残破的衣服。
“等等,我来。”段誉走过去,检视了下他的伤口。
“衣服都黏在伤口上了,不能乱来,要不会撕裂伤口的,你有没有剪刀?”
“剪刀好像在抽屉里。”他指着靠窗户的桌子。
“哦,你等等。”她赶紧跑过去,将医药箱给提了过来,她拿出剪刀小心翼翼将衣服剪开。
“疼不疼?疼的话你就说,不,你就叫。”
“叫?我是狗吗?”
“我帮你上药。”段誉赶紧拿出碘酒与药膏。
“可以去拿护士资格证书了。”
“那当然。乔峰,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是因为他吗?”
虽然没明说那个他是谁,可两人都知道那个他是慕容复。
“是。”
“你怎么能去打他呢?”
“心疼了是吗?我也受伤了,你的眼里就只看到他一个人吗?”
“不可理喻。”
“在我面前自尊心比金子还要可贵,在他面前你的自尊心比街上的大白菜还要廉价,那个人就那么了不起吗?”
“什么?”
“你是单细胞动物吗?不对,应该是你连单细胞都不如。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他可以毫不留情地甩开你,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跟他做个决断吗?嘴巴上高喊着,我跟他没关系,我要重新开始,你真的开始了吗?你真的放下了吗?跟他真的没关系了吗?”
不可否认乔峰的话非常有道理,段誉根本找不到任何辩解的机会。
“我——”
“那个人已经有女朋友了,他根本就不不爱你,别做白日梦了。”
“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不是我残忍,是你不肯面对现实。”
“为什么失败的人总是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得到幸福呢?”
“他不是你的港湾,他不能给予你的幸福,我可以,我的港口永远等待着你靠航。”
她靠着他厚实的胸膛,给她一种温暖的安全感,让她全然放松,大声哭泣了起来。
“乖、乖,不哭、不哭!”他搂着她,轻声哄着她,并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可是——我想哭。”她哽咽的声音细细地传来。
“好、好、好!那你哭吧!”
乔峰叹息着。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双手圈住她,轻轻地摇晃着。
“你能不能给我唱首歌?”
乔峰嘴里轻哼着一首老歌。
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非常低沉,唱起歌来不是很好听,但她就是渐渐被他吸引。
他唱得动容,她听得出神,不知不觉中,泪已停止,抬起头看着他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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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曾一度以为后半生就这么跟着慕容复了,总以为没有什么原因可以将她与慕容复分离,可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远离了,他再次回到了王语嫣的身边,他心里有许多的禁地是自己走不进去的。
慕容复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背叛了段誉,将她对他的那份爱狠狠地踩在了脚下。段誉真的想不通,都说女人的心海里的针,怎么男人的心也那么的变幻莫测,那么的难以捉摸呢?当你以为真正了解他了得到他了,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你的面前,会让你措手不及。
外面起风了,段誉光着脚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户。
窗外的树叶随着风随意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感觉好极了。凉凉的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像极了慕容复的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脸颊。
段誉,你到底在搞什么呢?还在想念那个人吗?
段誉决定给自己同时也是给慕容复最后一次机会,段誉拿起话筒按下那熟悉的11个号码,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声音不是慕容复,而是王语嫣。
输了,输了,没机会了。
段誉跌坐在地板上,许久动弹不得。她盯着桌上那张合影发呆,照片上的慕容复笑得很甜,很开心,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将两人分开。
段誉“嗖”地从地板上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桌旁,抓起相框,随即打开窗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相框丢了出去。
“你这个大坏蛋,你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将头转向书柜,柜子里有几瓶瓶酒。
酒或许是心烦意乱最好的解药。段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书柜,打开柜子拿出酒。喝酒算得上是不良嗜好,但它的确也有可取之处,譬如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点什么。
将啤酒倒进玻璃杯里,喝着,想着,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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