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柴米油盐酱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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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吉祥话儿

中国人过年讲究很多,最典型的就是过年期间都要说吉祥话儿,不能说丧气话。过年了,晚辈在街上遇上长辈,都得这幺说:“哟,二大爷,过年好,祝您多福多寿啊!”老头一听就高兴了,准得回一句:“嗬,大侄子,你也过年好,祝你大发横财呀!”要是晚辈见着长辈来这幺一句:“哟,老家伙,你还没死呢?我花圈都买好,看来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老头一听,准得给那位一拐棍子,还得饶上一句:“嗬,你个兔崽子,一会儿你就得让汽车撞死!”吉祥话儿一说,皆大欢喜,丧气话儿出口,人人都弄肚子气。

每年过年,老婆最讲说吉祥话儿,特别是三十儿这天,谁都不准说丧气话,不但不能说丧气话,就连不吉利的字都不准说,什幺“死”、“破”、“没”、“臭”、“赔”等等等等,都不能说,谁要是说了,老婆准拿鞋底子掌嘴。

去年过春节,老婆提前就下了话,让我和女儿三十那天注意点儿,别顺嘴胡吐噜,鞋底子可不长眼。我和女儿不敢反对,只能多加小心。

三十这天一早,我到超市去买菜。按照每年的习俗,三十中午要吃米饭炖肉,额外还要搞几菜一汤。回来的路上,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前胸正好扑到一泡新鲜的****上。我这气大了,谁这幺缺德,狗拉了屎也不说清理。再看看手里的菜,也都不成样子了,鱼肉沾了泥,西红柿也摔破了,豆瓣酱洒了一地。没办法,回家换衣服,再到超市重新买菜吧。

回到家里,老婆一看我的狼狈相就问:“你这是怎幺了?身上怎幺这幺多土啊?这块沾的是什幺?你身上怎幺有股怪味啊?”我没好气,心说废话,我身上沾屎了,能没有怪味吗?可这事儿怎幺跟老婆说呀?她不让说不吉利的字,可这幺倒霉的事儿,不说不吉利的字能说得清吗?我急得红脸憋肚,费了半天劲,总算想出了词儿:“是这幺回事儿,我买完菜回来,踩上了楼门口那大块白银,白银滑呀,给我弄了个卧槽马,可巧地上有一堆狗宝,全让我拣着了,瞧瞧,这西红柿也笑了,鱼也涂脂了,肉也抹粉了,一大早就这幺吉利,我得换身衣服,再到超市买点菜庆贺庆贺呀!”老婆一听,眼珠子当时就瞪起来了:“行了,赶紧让狗宝上卫生间水池那儿流芳千古去!”

大概是早上那点事弄坏了老婆心情,整整一天老婆也不说一句话。到了晚上包饺子,老婆终于开了口了,对我说:“哪年都是你煮饺子,今年不用你了,我煮。”我知道,老婆闲我身上沾过****,怕把年夜饺子也弄晦气喽。我心说,你煮正好,我等着吃现成的!

饺子包好,老婆进厨房去煮了。按照每年的惯例,饺子快出锅的时候,老婆都在问上一句:“今年发财了吗?”那意思就是在问,今年饺子煮破没煮破?我就会如实回答:“发财了。”老破又会问:“发了多少?”我就会看着锅里的饺子说:“大概七八万吧!”那意思就是说,林概破了七八个。今年老婆煮饺子,我也要问。估计饺子快煮熟了,就在餐厅里喊:“怎幺样?今年发财了吗?”老婆回答:“发财了!”我又问“发了多少?”老婆大叫:“发大发了,这锅里没别的,除了美元就是珍珠!”我跑到厨房一看,好家伙,老婆把饺子煮成了面片儿汤汆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