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乾坤逆转
夜色肃穆，在寒雪即将降下的那一刻，配天他们终于再次来到了凤来阁。
黑夜里看不清那些亭台楼阁，似乎天地万物都已融入了黑暗之中。然而，即便是这样浓重的黑色，也无压住半空中那缠绕的血腥之气。
此刻，因为风之匙的部分启动，已经引发了乾坤石上的力量，现在的凤来阁可以说是被那浓重的血腥和怨气给牢牢包围住了。
那七十七条幽魂就此被困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了吗？
轻叹了口气，配天抬头看了眼天际。虽然她无法用肉眼看到眼前的一切，但她感觉得到，那些冤死的幽灵正在悲鸣——向她寻求解救。
这些人就是逆转乾坤的无辜牺牲品！
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玲珑，她的眸中掠过一丝坚毅决绝之色。
她一定要阻止这一切。
“配天。”
身后，响起了上玄的声音，她回过头，就见上玄、通微和千夕正站在身后。
“都安排好了？”
“嗯。”上玄点了点头，“小枫有唐可心和燕修鸿他们两人保护，你放心吧。” 只要不踏进凤来阁，那么，风之匙就不可能再次沾上小枫的血。
稍稍放下了一颗心，配天转而问通微：“通微，这些怨灵能不能超渡？”
通微抬头看了眼黑沉的天幕，那里血腥的气息正不断涌动着，“可以。只要我们阻止了风逆转乾坤，这个仪式也就不攻自破了，那怨灵也会随之而解放。”
“那走吧。”配天带头走进了暗室，众人尾随而入。
推开暗室的石门，只见满地雪白的砂石，乾坤石安静地立在细砂之上，石面上还隐有白光涌动着。
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人。
风，竟然不在？
唐门分堂
夜已经很深了，但庭院里依然有不少守卫在巡罗，处于十分戒备状态。
寂静的窗前，小小的林枫正托着腮帮子，望着遥远的天际。天边，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唐姐姐说就要下雪了呢，可是配天姐姐他们还没有回来。
“唐姐姐，配天姐姐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林枫歪过了小脑袋再一次地问。
“很快就会回来了啊。”唐可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鬼从配天他们离开一直到现在，已经问了七次了。
“哦。”了一声，林枫复又转过头，望向窗外。
“燕三少，你就不会想点办法吗？”唐可心没好气地一脚朝旁边的燕修鸿踢了过去，这个三少爷老是在发呆，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预料中的，那一脚燕修鸿并没有躲过去。被踢中了，竟也不觉得疼，只是紧蹙着眉峰。
“喂，你在出什么神？”唐可心纳闷地问。
“我在想那个烈究竟去了哪里？”燕修鸿眼中掠过一丝隐忧，自从上次炽和炎将烈带走后，就再也不见烈出现过，就仿佛人间蒸发了般。
但那个人会轻易就这么放弃了吗？
唐可心闻言微微皱眉，“是啊，我已经派了不少唐门弟子前去查探，但都查不出他的下落。可能，他觉得心灰意冷放弃了。”
“怎么可能？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放弃，就不可能做这么做事。现在，只希望他不会对小枫下手。”燕修鸿苦笑地说出心底最担心的事。
唐可心心头一跳，面色微微发白，“你怕他会先对小枫下手？”那个妖异魔魅的男人实在太过可怕，即使失去了音之术，他所拥有的力量也不是自己和修鸿可以比拟的。
燕修鸿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只有杀了小枫和上玄才能放他师兄自由，怎么可能会放过小枫呢？”
“那——”唐可心皱眉，“看来我得加派些人手。”
话音方落，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异动。
“怎么了？”唐可心站了起来，推门走出去。
然而，方一踏出门外，便怔在了那里。
“可心？”燕修鸿惊觉不对，连忙跟着站起身，往门外望去的刹那，面色也不禁变了。
只见夜幕下，一袭白衣迎风激扬，乌发齐舞，残艳而又妖异。
果然，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白砂之上，乾坤石的表面流动着某种异样的气流，虽然很微弱，但上玄他们依旧感觉到了那种力量的存在。
也许因为太过靠近乾坤石的关系，风之匙也微微振动了起来，匙身上的红光忽暗忽明。
“风竟然不在这里？”上玄一手紧握住风之匙，环顾四看，却没看到预料中的人影。
配天双眉紧蹙，心中已隐隐涌上不祥的预感。
“你们在等风吗？”
石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道低柔带笑的嗓音，众人心底一沉，遁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缓缓地走近，白衣胜雪，俊美得近乎于妖异。
“烈。”
众人面上齐一变色，然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此刻，烈的怀中正抱着一名满目惊惶的孩子——是小枫。
“配天姐姐——上玄哥哥——”
小枫面色惨白地看着他们，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这个孩子曾经答应过自己，再也不轻易哭泣。
“小枫。”上玄心中一窒，冲了上去，却被配天一把拉住。
“你还想做什么？”配天冷冷盯着烈。
烈浅笑，绿眸流转间一片狂肆的邪艳，“我当然是想做我最想做的事。”冷冷环视了众人一眼，他唇边的笑意渐渐凝结，“无论风是不是想改变历史，只要我杀了你们，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完结了。”
难道他知道了风的用意？
众人凝神戒备。
烈的绿眸中渐渐流露出了一丝杀意，然而，右手才刚刚扬起，却猛然惊觉，身后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烈，你以为你真的困得住我吗？”低低的声音里满含着叹息。
烈霍然转身，对上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虽然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一贯的平静与淡定，却没有了昔日的温暖。
“风？！”
他还是脱离了自己的结界了。
“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风看了眼面前的众人，轻笑，那抹红光自紫色的眼眸中透了出来，魔魅而令人心惊。
“风？”由心底涌上的莫明恐惧，让烈微微退了一步。
不，这不是风。
风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不应该是这样子。
眼瞳里染上那抹红色，才刺目，也才令人椎心。那原本不应该属于风的颜色。
风笑了，那笑意却让人捉摸不透。
“烈，你安静地在这里看着，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话音方落，身形已动。
在白光乍起的那个瞬间，烈只觉得眼前花了花，紧接着心口一阵剧痛，人已无力地跌倒在了地上。
小枫从他怀中跌了下来。
“小枫——”
配天和上玄正欲冲上去，然而，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给阻住了去路。
在小枫落地的那一刹那，风稳稳地接住了他。
“乖，不要哭。”他温柔地轻笑，为小枫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风——你然竟伤我——”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跌伏在地上的烈紧捂着胸口，绿眸中闪动着不解与哀伤的光芒。
眼前这名原本温和平静的男子，已经变得完全陌生了。
是自己害他至此吗？
是自己吗？
“对不起。”风微敛眼眸，不再看向烈，眼底有光芒涌动，“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只是不想你插手。”抬眼的同时，他双指一扬，化指为刀，那一刀竟就这么无情地朝小枫的肩头划了下去。
“小枫——”上玄和配天大惊，然而，所有的人都被那股力量所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
“你这个疯子。”上玄眦目欲裂，但下一刻，只见风朝他一笑，竟将怀中的小枫直接丢了过来。
上玄下意识地接住。
然而，方一接住，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顿时结成了冰。
刚才那一刀凌厉而不留余，在小枫的肩头留下了一道深重的伤口。
鲜血，正不断地涌出来，沿着上玄的脖颈，一直流淌到胸口。
风之匙红芒一闪，就像是一名贪婪的吸血者，用了无尽的力量牢牢拽住那个孩子，无情地吮吸着伤口上那鲜美的血液。
“好痛——呜呜呜——痛——”小枫哭喊着，不断挣扎，却无力挣脱。
“小枫。”
上玄面色一变，想把小枫拉离胸前的那股力量，然而，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溢出了唇角，蜿延滴落在风之匙上。
——“除非力量用尽，否则你会被那股力量反噬心脉。”
那日雅的告诫再度在耳畔清晰地响起。
风之匙已经再次染上了小枫的血，但他不可能看着这个孩子就这样失血而亡。
“上玄，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配天拉着上玄后退，至少要先离开那乾坤石。
千夕连忙跑过去，用妖力为小枫止血，而通微则想办法破除那个阻拦的结界。
“糟了，血止不住。”
千夕苍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无论自己如何施法，小枫肩头的伤口却是越发扩大，鲜血越流越多。
“风一定在伤口里施了异术。”配天脸色也显得苍白无比，转头望向石门，只见风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一切。
他在等小枫身上的血流尽，与风之匙合二为一吗？
配天的心，渐渐结成了寒冰。
“先想办法，让小枫离开我。”
上玄抱着小枫无力地靠着石壁，唇边的血和小枫的血在风之匙上渐渐融为了一体，顷刻间，像是得到了无上魔力，风之匙上的红芒已是越渐强盛。
他没有办法把小枫交给别人。自己的身上就像有一股吸力，牢牢地将小枫困在怀中。
正在施法破除结界的通微，额际已不断地滑下冷汗。
他已经用尽了灵力，但眼前结界依旧牢不可破。
风的力量也许比烈还要可怕吧？那种加上了强烈执念的力量，真的可以毁天灭地。
蓦地，石门外忽地窜进了一道青色的人影，通微不由一怔。
“不要分神。”那人断喝一声，一股蓝芒自掌间激射而出，与通微内外合力，“轰”的一声，银蓝交错的那一瞬间，结界已然消除。
“上官无天！”
配天看着那个与通微合力破除结界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是上官无天出手相救。
“你们先走，我困住他。”
上官无天急急地看了配天一眼，回身便向风直袭而去。
“走。”配天牙一咬，和千夕一起扶着上玄向门外奔去。
“谁也别想离开。”风一手阻住上官无天的攻击，另一手轻轻一扬。
顷刻间，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雪白细砂纷纷悬空而起，仿佛被怨毒的诅咒所操控，在半空中盘旋飞转。
有血色从那一粒粒的白砂之中渗透了出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上玄只见胸口一阵灼烫，不由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只见风之匙上的红光忽然间又强烈了数倍。
与那股红光相互呼应，乾坤石上泛出了七彩的光晕。
——逆转乾坤的力量终于真正开启了。
“先把风之匙上的结界去除。”上玄蹙眉低喝。
配天头一点，拿出玉玲珑扣住了风之匙，顿时盘踞在上玄和小枫之间的那股吸力消然无踪。
忽闻一声惨叫，上官无天已被风一掌震了出去，倒飞出石门之外。
通微一怔，飞身急掠而去，在上官无天撞上石壁的那一刻，把他拉了回来，避免了头破血流的惨剧。
“风——”
伏在一旁的烈，十指紧扣着砂地，那尖锐的细砂棱角将他的手掌划得鲜血淋淋，剧痛钻心，然而，他依然没有力量站起来。
风没有再看烈一眼，只是扬唇一笑，起手间，暗室之上忽地落下了一道石门。
上玄与配天互看了一眼，彼此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风似乎看出了什么，淡笑，“如果你放开了这个孩子，你就会死。”
上玄却是大笑了一声，目中闪过决绝的神色，在石门落下的那一刹那，用尽了力气将怀中的小枫丢了出去。
“通微，接住。”
而同一时刻，配天也一把将千夕推了出去。
在通微接住小枫的那一刹那，石门轰然一声落了下来。
“赵大哥。”
“配天。”
惊呼声中，那一道石门，阻隔住了所有的人。
石门里，一片沉沉的死寂。
被困在里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着，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也许，在这决定生死的一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
配天扶着摇摇欲坠的上玄，双唇紧抿。她已经从他那冰冷的手心里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将小枫强行脱离风之匙力量的范围，上玄必然遭到了强烈的反噬吧！
雅曾告诫过，当风之匙被完全开启的时候，小枫绝对不能离开风之匙，除非等那强大的力量用尽……但上玄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小枫丢了出去……她知道他不愿那个孩子就这样平白送命……但这又需要怎样的决心和勇气？
看着那张惨白疲倦的脸，虽然心痛，但却是欣慰的，因为至少上玄没有把她推出去。
他……遵守了自己的约定！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洁白的细砂之上，那泛着七彩光晕的乾坤石表面，不断地变幻着，一团团的白光似海浪般，从巨石的中心翻涌而出，形成一个足以吸入任何东西的旋涡。
即使站在离乾坤石三尺有余的地方，依然能感觉得到那股强大的吸力。
那便是扭转乾坤的力量吗？
乾坤石旁，那名黑衣紫眸的男子静默地站着，脸上的神色一如既往般地淡定从容，平静温和，但那双紫眸却已微微染上了一抹红色。
他说过，他眼中的红，是一种执念的体现。就因为这种执念，他才让自己，让烈都走了这样一条不归之路。
他也说过，要自己和上玄阻止他，即使，倾尽生命！
与神对等的力量吗？
配天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玉玲珑，眼底却有雪亮的光芒闪过。
即使是与神对等的力量，她也绝不会轻易认输。
她相信，上玄也一样！
“风，收手吧。”
轻轻依靠着配天，上玄勉强支撑着精神，风之匙在鲜血的浸染之下，已经烫得像块发红的烙铁，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红光与乾坤石上的力量互相呼应着，产生出来的强烈气流几乎让他站不住脚。
在小枫脱离自己怀抱的那一刻，风之匙中过于强大的力量已严重地反噬了自己的心脉。
但他没有后悔，在风之族，当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帮那个孩子脱离命运。
“收手？你以为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风微笑，笑容里带着自嘲和哀伤。
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啊！
当他被心魔完全吞噬的时候，风早已不再是风了。他的翅膀被牢牢地困住，再也伸展不开。
而困住双翅的人，正是他自己！
“配天——”
感到掌心蓦然一紧，上玄反手紧握住那只同样冰冷的手，脸色虽苍白，但目光却是清湛而夺目，那样的光彩，让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连昔日江湖奔波的风霜都减退了不少，仿佛变回了数年前飞扬跋扈的燕王世子。
改变历史，扭转乾坤……当一切真的改变，又会有多少人会随之而改变命运？
够了，不是吗？
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人！
而他和配天的肩上担负着太多人的希望，他又怎么可以认输？
“容配天，帮我阻止风。”
重伤垂危的烈早已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只能半靠着乾坤石，乌发半掩，那双绿眸却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看着面前那几乎已是走火入魔的风，他已是心痛地不能自已，若不是当年自己太过执着，风又怎会变成这样？
是他错了吗？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如果要付出代价，就让他一个人承受。他只希望，一切不要太晚。
“来不及了，烈。”那名黑衣紫眸的男子，淡淡地开口，唇角的微笑，依旧温和而平静，但眸光却闪烁着夺目而逼人的光彩，那样的决绝令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其实，风也只是想守护自己唯一想守护的人！
配天心中掠过一丝叹息，当执念太深太重，化为了心魔反将自己控制的时候，那也是一种悲哀吧？
互相冲撞的气流越发强大起来，乾坤石上的白光瞬间爆发了出来，照亮了四周的一切，几乎使人睁不开眼来。
“烈，我不会让你坠入修罗道。绝不会。”
一字一句说出承诺，风微笑，那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如铁的光芒，只要可以挽救回一切，他愿意灰飞烟灭。
缓缓地伸出右手，伸向乾坤石，看着那股力量将自己的右手一分分地吞噬，他的唇边却扬起了平静的微笑。
逆转乾坤的力量啊，有了我的生命和鲜血为祭品，那么，命运就可以改变了。我就可以守住自己唯一想守护的人！
力量已经慢慢地，吞噬了他整个手掌，鲜血沿着手臂一滴滴地滴落，渐渐染红了四周的白砂。
有了鲜血作为祭品，那相互撞击的气流顿时又强烈了几分。狂风，让他的衣发皆飞扬了起来，微侧过头，他看了眼身旁正努力挣扎起来的烈，决然的紫色眼瞳里却掠过了一丝不舍和眷恋。
就要分离了吗？
这千年来的相依为命，到了今天，终于要划下一个句点，虽然并不完美，但已经足够了！
“住手！住手！风！”砂地上，浑身是血的白衣男子拼尽了力气，终于撑起身子扑了过去，那是倾尽全力的一扑。
紧紧地，他抓住了那只右手，却无法再说出半句话。
仿佛在这一刻，他的力气已然消失殆尽，他再也无力将那只手拖出来。
风……
目光中透出了一抹绝望的疯狂，一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失去力气的身体不断地向下滑去，但他的手却丝毫也不曾放松……
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了……但风……我不容许这样做……绝不容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听见了吗？
眼神，终于逐渐涣散，他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
“上玄。”配天冷喝了一声，心领神会的上玄，用尽了力气，一把扯下了胸前的风之匙，奋力丢向乾坤石。
几乎在同一时刻，配天也将手中的玉玲珑掷了出去。
在风之匙触碰到乾坤石的那一刹那，玉玲珑随之撞上。“叮”的一声，两物在乾坤石上化为了碎片。顿时，轰然一声巨响，天摇地晃，一股巨大而强烈的气流反噬了回来。
“配天——”
毫不犹豫地，上玄一个错步，已转身牢牢护住了配天，然而，那样强烈的力量还是将二人都震得飞跌了出去。
“不——”
原本被吞噬进去的右手，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反推了出来，风连连向后跌退了几步。
“不可以——”看着乾坤石的表面一分分地龟裂下去，再也顾不得那鲜血淋淋的右手，他惊骇地扑上去，想要阻止眼前的一切，然而，还未及走近，徒然间，乾坤石上爆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阻拦住了所有的人。
强光中，一切，皆已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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