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王的囚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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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父王。”进入玥阴的寝宫。

雪篱一眼便看到了寝宫中的一个宫装奴婢,正在辛苦的抹擦着金贵的器具,但是,视若无睹。

玥阴倒在床上,辉煌的灯光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阴影,使他看上去格外的冷。

“虽然你和篱歌的婚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再认真的准备一下,以防出现特殊情况。”玥阴的话,明显有弦外之音。

雪篱只是半低着头,是父王。

“我听说最近都城不算太清静,你前些日子遭到了行刺。”

“那事情早已过去,孩儿并没有受伤,而且刺客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时,旁边的丫头,握住金玉镂花樽的手,猛然收紧。

“哦,那就好。”玥阴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总之你注意些,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是,虽然是送上门的美味,得来容易,可毕竟是美味,我怎么舍得美味出现闪失”

“啪啦——”突兀碎响,名贵的秘瓷如意瓶,粉身碎骨。

无数的此片纷飞,一直跳到雪篱的脚边。

雪篱垂眸看了一眼碎片,表情冷漠。

“对不起,王”某人立刻跪倒,尽管,心已经如这碎裂的瓷器一样,面目全非。

“奴婢该死”然后,慌张的收拾着碎片,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来自手指的疼痛,妖妍的红色,与翠碧的碎瓷容到一起,格外的刺眼。

雪篱淡然的瞧了心冥一眼,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根本就把心冥忽视成了空气。

“拖出去”玥阴瞧了瞧心冥,又看了看雪篱。

“二十板,四十鞭。”玥阴没有多余的话语,门外立刻进来两名侍卫将心冥拖下去。

片刻,就是板子和鞭子交相呼应的声音,隐约可以听见心冥强忍着却依旧发出的痛苦喉音。

玥阴没事人一样,指了指雪篱旁边的椅子,“坐吧”

“是”雪篱端端正正的坐下,静静的等着玥阴发话。

可是玥阴却没有再说话,整个寝宫陷入可怕而怪异的死寂。

寝宫外的月色,格外凄美,寝宫里,灯火辉煌,冷寂无声。

玥阴半眯着眼,右手撑着头,始终不说一句话。

雪篱静静的坐着,把玩着手上指环,一派安闲。

寝宫中除了安静就是死寂。

可是,寝宫外传来的板子和鞭抽声却因这样的死寂而变得格外清晰,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能够一波一波的冲击人的耳膜,格外的刺耳。

玥阴似乎就是请雪篱来欣赏这场鞭笞盛宴的,自从心冥被拉出去,他不但不说话,还偶尔会注意一下雪篱的反应,尤其是在心冥的极度痛吟声下。

可是,结果却不大令他满意,雪篱没有任何反应,怡然自得的玩弄着手上的指环,那叫一个投入。

“下去吧。”

“父王没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么?”雪篱站起身,微微一笑,够云淡风轻。

玥阴只是闭上眼没有说话。

雪篱的唇弧越发的邪肆。

“那么儿臣告退。”

退出寝宫,心冥已经被侍卫驾到了寝宫门口,浑身的血渍,完全是个血肉模糊的人,长发被血液黏在一起,身上的衣物因鞭笞而破烂不堪,活像一个被主人用刀子翻覆拉过无数次的破娃娃。

她已经昏死过去。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息,雪篱没有侧头看心冥一眼,只是昂首挺胸,大跨步离开,他走过的每一步都有心冥留下的血迹,那些血粘在了他的锦缎长靴上,显得那么卑微。

“送进二十五号寝奴房,好好收拾干净。”

隐约听见玥阴如此吩咐。

他没有回头,依然背着手,姿态优雅高贵的离开,只是,背在身后,藏在袖中的手却是骨节发白。

“篱歌娶了黛潇之后,应该算是有了一道护身符,雪篱总不会对自己的妹夫怎么样吧?”玥阴真的是老了,身在权势家族,即便是血肉相连的手足都会自相残杀,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妹夫?

在通往权势的道路上,人总是太容易丧心病狂,挡路者必除之。

“姬雪啊,我当初那么纵容你到底是错了,我那么爱你,最终还是背上负心薄悻的罪名,而雪篱也终于被你推入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倘若雪篱得知你竟是如此待他,他会受得了么?姬雪啊,姬雪,为什么你的心,可以这样狠绝?”

他从枕下摸索出一块白绢,是一封血书,姬雪临死前写的。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字里行间皆是恨。

她死的时候,是笑的,带着疯狂笑。

锋利的刀子在她绝美嫩滑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的割,她却没有闪躲,而是极端变态的撕下自己的衣襟,沾着自己的血液,在疼痛中颤抖,在颤抖中书写着这封血书!

玥阴紧紧的将血书握进,时间太过久远,血水已经干涸,完全散去了腥味,可是字字中间的恨,却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退丁点儿。

他的心,一寸寸抽痛,直到窒息。

那晚雪篱的母亲曾说过,这么多年来,雪篱的幸福是她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来的,为了向玥阴求得一个安稳的生长环境,她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侍奉男人们。

雪篱会是怎样的震惊可想而知,他再聪明也无法再看到自己的母亲被轮之后,还能理智的分析。

于是雪篱信了。

但是,聪明人毕竟是聪明人,他是敏感的甚至有点多疑,但是,始终不敢去查证什么,因为倘若结果与所猜测的相同,那么就等于渴望的东西从未得到,珍惜的东西从未拥有。

雪篱,毕竟也有自己的弱处。

但是,世事莫测有的时候,连老天都讨厌自欺欺人的人,于是,明光府中搜出的盒子,证实了雪篱的猜测,一直害怕的结果还是无情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雪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先是仰天长笑,笑得两眼直流水,然后,捧着肚子,自言自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滑稽的事情,怎么会?真是好笑,真是好笑,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幸运,世界上好笑的事情总是能被我碰上?。”

他不愿意相信,可是,铁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逃避。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盯着姬雪绣出的字,字字化作利刃,摧毁着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破坏他不惜一切珍惜着的点点温情。

他一直以来都在自信,自己是执棋者,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出生就已经是棋子被摆在了棋盘上,而这个把他丢入棋盘的人,却是一直以最温柔和蔼形态出现在生命中的母亲。

最依赖的人,最信任的人,瞬间成了将自己毁灭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