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王的囚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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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王宫,二十五号寝奴房间,淡淡的昏黄的烛光,照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

往昔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痛,一幕幕回放在梦的深处。

她惊恐的扭动了一下身躯,火辣辣的灼痛,如同活生生的被剥掉了一层皮

醒了,梦里是痛,梦外还是痛。

世界只剩下了痛。

身上已经缠上了纱布,可是纱布上却已经被血液斑驳,如同大朵大朵的梅花凄美的让人心疼。

她张望了一下,房间里没有人,于是,她垂下了眼皮,长长的睫毛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好像哭,可是颤抖出的却还是一个比哭更难过的笑。

美人的泪水,不论是哀婉悲愁,还是凄厉绝望,都是养眼动心的,唯独这种欲哭无泪的笑意,只会让人心碎。

什么时候,才能不傲了呢?她在想,明明自己很快就跪下了,卑微的认错,祈求原谅,可是结果,还是这样惨不忍睹。

到底怎样才是对,怎样才能活得自由自在,不再苦恼痛恨?

她发现,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一样的累。

当听见雪篱要成婚的时候,再次发现,自己会痛得无可救药,恨不起来,还是恨不起来。

如果不是脑子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提醒着‘恨’也许早就淡漠掉了。

被动,始终那么被动,而是被冷落,少时被俘虏,青春时被囚禁,总之,她一直随着既定的命运罗盘盲目的旋转,所有可笑可悲的经历和身份都架在了她的身上。

那少有的几次反抗,结局是那么的苍白可悲。

是不是因为目的始终只是能够活着?

很多人,要求的很多,也可以很好的活着,而自己只是要求可以活着便好,却为什么还是这么多灾多难?

连那可怜的温暖都不再奢求,还是活得这般狼狈?

“我还能期待什么?只不过是想要活着而已。”

望着飘摇的烛光,她喃喃自语,又在极度的困倦与疲惫中不安的睡去。

一个连恨都不会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可悲?

“为什么而活?活着这么痛苦?”她在梦中呢喃,脸上是无限的迷惘。

“想不通,就不要想。”有人在她身边轻轻的坐下,锦缎长袍中略显苍白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玥阴的目光十分温和,充满慈爱的眼,像一个父亲看着自己久别的女儿。

心冥一直没有醒来,他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坐着,直到天将明才起身离开。

次日,玥阴将心冥招到寝宫。

“如果我放你自由,随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会开心么?”

玥阴侧倚在床边,问。

心冥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瞧着玥阴。

“我是说如果。”

玥阴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的。

“离开这里。”

心冥低头。

“离开这里,那么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不会留在这里。”

“很好。”玥阴正了正身子”如果我放你走,前提是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见雪篱,你可否愿意?

心冥蓦地抬头,却发现玥阴表情严肃,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愿意“不假思索的回答。

寝宫外,来了的人,又飞速的离开。

“希望您的话不是骗我的。”片刻,似乎不大确信天上会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便又说。

很没有水准的话,太直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没有必要对一个卑微的寝奴撒谎”

心冥嘴角一抿,却没有多大的笑意。

可以离开,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求之不得。

玥阴密切的注视着她的反应,用诱惑的声音道,“你可知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要知道,作为一个奴,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幸运的,很多人老死宫中,想要自由而不可得。”

他知道,倘若不让心冥离开的话,那么,迟早会有人利用她,别人也许看不出,而他却知道,其实,心冥是雪篱的软肋。

昨天,雪篱表现的太过于平静,这反而说明雪篱的可以忽视。

越是可以忽视,越是在乎的厉害。

对于自己,他知道撑不了多久了,他早就知道篱歌一直觊觎王位,虽然平时表现的和一个酒囊饭袋的废物差不多。

而雪篱,那日的对话中,他也听出了雪篱对王位是有心一夺。

只要雪篱想要,那么篱歌,绝对不是个儿。

雪篱的实力和手腕,玥阴太清楚。

现在的雪篱不是昨日的雪篱,况且有邪物附体,他更不可能回到过去,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对于争夺王位的人来说,只要是筹码都会用上,而心冥无疑是件利器。

篱歌是不会放着心冥不用的,只是玥阴没有想明白,这么久了,篱歌为什么对心冥没有一点动作。

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心冥离开,这样既可以保护她也可以保护雪篱。

他,已经为自己的孩子做了该做的一切,只差一道退位的旨意和蹬腿走人这两件事了。

“那好,我答应。”心冥抬起头,坚定的望住玥阴,同时也决定,自己再也不会见雪篱。

从此,雪篱死了。她如是说。

玥阴终于微微一笑,“很好,我会为你打点好一切,请你遵守你的承诺,否则,你将付出沉重的代价”玥阴的话虽然比较温和,却带着强压和威胁。

“我会。”

对于我来说,还会有什么代价可付出呢,除了这条命。

她嘴角是凄凉的笑。

现在才发现,原来可以为别人活,是一种幸运,而可以为活着的人活是一种幸福。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除了为死去的人活之外,还能为谁活。

活着,于她而言,或者一直是一种负担?只是,这种负担久而久之已经化作了信念,不管为谁,或者谁都不为,只是为活着而活着。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

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对她说,“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用你的眼睛,为娘看到明天……”

于是,年幼的她,很小的时候就孤零零的活着,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看到明天,于是,她在无数个黑夜中等待一个个明天,而她等到了。

只是,只是这个所谓的明天在她的眼中一直是太阳起落的一个过程而已。

只是机械的等,从来不曾期待。

直到那张笑脸的出现。

路,何以这么曲折?曾经机械的等待原来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