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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Heat1

第53章 Heat1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

独当一面的穆懿,大权在握,然而诸多顾忌,谁知道他为家族做出的牺牲?金木崎心无旁骛,一心复仇,看似随心所欲,实则亦也要受人牵制。

他们不也是棋盘上的一子?

这么想着,却忽然听金木崎说了一句:“你现在是第七天吧。”

“什么?”她知道他说的是她怀孕的天数,却不解他为何突然提及。一抬头,见他拿出一个药瓶。她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想要加重药物的剂量。

金木崎用右手四指握住瓶身,拇指掀开瓶盖,从里面倒出来红白相间的小药丸。“吃下它。”他命令似的,不容分说,亦不解释。

她的心头蓦然想起今天看书的内容。穆懿所说的这种药,书上也有提及。除了让孕妇吃下之后,孩子将终其一生成为该药的瘾君子这一条外,书上还谈到穆懿没提过的一条。

孩子出生后,孕妇将全身流血而亡。

在他掌心之上,那颗药丸像一只白色的眼睛,流出殷红的血,骇人地盯着她。

她伸手接过,金木崎从桌上递过一杯水给她。她缓缓喝下,水是极为冰凉的,喝下去却觉得五脏六腑都灼热起来。

她放下杯子,见到金木崎侧着脑袋,一笑。

转身要走,却觉得肩头上一沉,回过身来,见他微笑着,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

“张开嘴巴。”他捏紧她下巴,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掰开她的嘴唇,探了进去。他的手指修长,轻轻探入她口腔中,摩擦过舌尖,又转到舌头下方。

他突然脸色阴沉,把手指抽出。

指尖递到她面前——上面的红白色小药丸溶粘湿润,因为刚被藏在舌头下方,仍沾着她的唾液,萤萤丝丝。

“吞下它。”他命令。

他像是在对着一只落水狗,一台废机器,或是随便一个什么东西。那语气里,唯独没有把她视为一个人,更别谈尊重。

陆离突然一阵光火,猛地摔甩开他的手,把那颗药丸打落在地。她直视他,一言不发。他不愠不怒,从桌面上拿过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一手死死按住她肩头,一手用三根指头伸入她嘴里,把药丸推进。

扬手拿起杯子,直灌进她嘴里。

她扭头,费力把药丸吐出,他却只是紧紧捂住她的唇。她张嘴咬他的手,他另一只手掴她,她站立不稳,跌倒在沙发上。他面无表情地俯身,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坐到她身上,抓起她衣领,重重地掌掴下去。

一下,一下,一下地掌掴下去。

她咬牙,一拳捶在他腹部,趁机翻身,抓起他头发,把他的脑袋往沙发上撞。

他的身子软软地歪在沙发上,突然莫名其妙一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发火。”

陆离没理会他,操起桌面上的水壶、杯子、药瓶,往他身上砸去。药瓶盖子砰然裂开,药丸洒向半空,散落一地。

她摇摇晃晃地,抓起他的衣领就要掴去,不防他突然俯过来,张嘴咬住她的耳朵,她极痛,蓦地缩了手。还要再打,却一把被他握住了拳头,抱紧了她的身子。

陆离踢着脚,却被他死死按倒在沙发上,他耷拉着脑袋,从地上捡起一粒药丸,极快地塞到她嘴里。

他一把抱起她,任由她踢打着,径直向吧台走去,拿起一瓶酒,直接把瓶口塞到她嘴里。凌冽的液体直灌喉咙,顺着嘴角流下,流过她的脖子,流过他的手。

他把酒瓶掷下,她猛烈咳嗽起来。他不留情地捏住她的脖子,再次把手指伸入她嘴里,在里面探索着。再次伸出来的时候,嘴角带着胜利的笑。

“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我还以为你就是卑躬屈膝,沉默恭驯的一个人。”他翘起嘴角,那表情不知是笑还是什么,“是因为穆懿孩子的暴戾个性感染了他的母亲吗?”提到穆懿二字时,他的声音特别地森冷。

“我并不讨厌你,只是对你肚子里姓穆的那个,无法不恨。在你怀着他的时候,最好别惹怒我。”

她一掌扇去,他再度抓住她的手。“别乱动,小心你脖子上的扣子松脱。”

说罢,他抱着她走向房间,把她扔到床上。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早放好的绳子,把她的两手绑在两边床头。他的动作利索,“知道吗?我在柬埔寨的时候,因为打拳的人很多都死掉了。我要负责把尸体装到袋子里,绑好,再扔出去。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所以工作量很大,手脚一定要快。”

“但即使那样,我仍是心高气傲。虽然身无分文,但尹迟早说过,什么时候我决定好了,他能够帮我偷到钱,足够买到纽约的机票。但我什么都不说,仍是少年意气,宁愿靠自己的力量,也不愿去看外公家对东方人睥睨的嘴脸。”

她没说话,也不再挣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从眼角渗出泪水。

他绑完绳索,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眼中突然有某种震动。伸手为她揩去眼角的泪,他一副满怀心事的神态,轻轻离去。

陆离一夜都没睡好,只一直看着天花板,看着它从完全的黑暗,到被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亮。当它完全亮堂时,门开了,金木崎走进来,为她松绑。

“如果你乖乖地听话,我就不再绑着你。”他的声音温和有礼,“今天要改变行程,我们去一趟佛罗伦萨。”她有点无法集中精神,迟缓地转头看向眼前这少年,但见他皮肤白皙,柔软的浅色头发半长,盖过两边耳朵,只从发隙间露出形状精致的耳廓。天鹅似的脖项从白色衬衣中伸出,犹如长成美少年的彼得潘。

他回头拉开房中的窗帘,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得刺眼。他回身立定在窗帘旁,平静地看向她,昨晚的暴戾少年,像幽灵般消散于日光下。

尹迟烦躁地抽了口烟。虽是旅游城市,但曼谷的交通让习惯了便利生活的他,颇感不适。这样一个酷热的下午,他交叠双腿,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车窗。

坐在后座,车前车后都是蜿蜒的钢铁长龙。他不耐烦,丢下一叠花花绿绿的泰铢,便下了车。一推门,令人窒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这样炎热的气候,这样浑浊沉重的空气,熟悉得让人心烦。童年的世界,动物、疯子、乞丐、妓女和嫖客,随着热腾腾的空气,腾上他脑中。即使在柬埔寨的时候,同样炎热的气候,也没让他有这样的不适感,到底是为什么?

涌上来一堆穿着花衣服的当地男人,手里举着男女共浴图片的大牌子,冲他高声喊着,“Massage!Massage!(按摩!按摩!)”,或者索性拉扯着他的衣服,充满暗示性地高声笑着,“Go Go Girl!Go Go Girl!”,边扭动身躯模仿着钢管舞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