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堪的回忆
程小悦却欣慰的笑了，在她看来，靳信不是一个轻易表露内心的人，她甚至都怀疑过他有没有情感。现在她看清了，不是没有，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他同邵寻真一样，没有经历过复杂的情感，却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这，不是最美的吗？苏静枫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吃到嘴里的东西竟开始有些苦涩。
邵寻真开心的夹起来，一口吃下，口齿不清的说，“谢谢哦，信。”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心正踩着有序的拍子，一点一点的腾空，最后竟肆无忌惮的四处飞扬，世界好像瞬间变得清新美好，即使她最痛恨美好，却不排斥这种奇妙的感觉。
子离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她永远都不会懂什么叫浪漫。”
出了餐厅，几人边走边聊，子离一直都没放过靳信和邵寻真，不停的拿两人调侃，可惜的是，一个听不懂，一个没反应。快走至教学楼时，子离突然调头，表情慎重的对阿斯说，“她来了。”
“哦？”阿斯挑眉，“比我想像中要快。看来，我们这边也加快动作了嘛。”脚步未停，直走到教学楼前的台阶时，子离歪头看向旁边的小树丛，无奈的说，“出来吧，我们来了。”
邵寻真和程小悦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小树丛开始出现轻微的晃动，接着一个粉红色的小肉球从里面爬了出来。昂起怯生生的小脸，，懦懦的叫道，“子离姐姐……”
子离心疼的拉出她，拍掉沾在身上的树叶，“怎么藏这里了呢？”
“我，我害怕，这里人多。”小女孩抓着子离的衣角，直躲到她的身后。稚嫩的模样，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不要怕，这里都是哥哥姐姐。”子离放柔了声音，“乖，过来叫人。”
小女孩偷偷探出脑袋，溜出一对大眼睛，“靳信哥哥，阿斯哥哥。”叫完后马上又躲到子离身后，其它人怎么都不肯多看一眼。子离跟邵寻真等人解释道，“她叫囡囡，今年才12岁，胆子特别小，怕见生人。今后要跟我们住一阵子。”
邵寻真意有所指的问，“她也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嗯。”子离点点头。
知晓其中隐情的邵寻真和苏静枫都有些不可思议，才12岁的小女孩，居然会是第三代基因改造人？唯有程小悦担心的问，“她爸妈呢？没时间照顾她吗？”
“爸爸妈妈在国外，她是子离的表妹，所以才会过来找她。”阿斯适时的接口。
“哦。”程小悦点点头。
“阿斯，我先送囡囡回去，你帮我请假。”子离冲众人摆摆手，牵着囡囡离开了。
“小悦。”阿斯叫住了正要走进去的程小悦，“想跟我聊聊吗？”真诚的凝视，让程小悦犹豫不决，她当然知道阿斯要跟她聊什么。只是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做好揭开伤疤的准备。
“憋着，只会越积越满，最后将伤害到周围关心你的人。”阿斯不等她的回答，径自转过身朝前走去。
“小悦，阿斯是个很聪明的家伙。跟他聊聊没坏处的。”邵寻真鼓励的说，她当然明白了阿斯的话中之意。深吸一口气，程小悦跟上了阿斯的脚步。
“疯猪，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围着母猪校花转了？”邵寻真边走边问。
“哦。”苏静枫避重就轻的说，“她有她的执着，我也有我的选择。”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靳信微转过头，若有似无的气息不易觉察，但苏静枫仍是感觉到了。他没有退怯，勇敢的目光坦露出真实的情感，靳信只一眼就调转视线，不再有所动。
“寻真。”淡淡的，靳信破天慌的主动开口。
“咦？”邵寻真颇感意外的看着他，“干嘛？”
“你想去哪里？”他抬起了头，不再隐藏自己的绿瞳。苏静枫疑惑的皱起眉头，搞不清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邵寻真微楞片刻后，脸上却爬满笑意，灵活的眸子里竟有了娇媚，“我只想去你的身边。”
“嗯。你只会去那里。”靳信仍是淡漠的靳信，却又不是初见时只有坟墓气息的靳信。苏静枫震惊的看着他，如果说印象中的他是漠视万物没有情绪，那么此刻站在眼前的又是谁？却又是这样的他，发现了邵寻真的好，早在被他拦住那一巴掌时，他是不是就错失了这个女生呢？
静静的跟上阿斯的脚步，程小悦强压下无头绪的纠结，却阻挡不了过往的点点滴滴，任它们如书中画面般，一页一页的翻过。寻到一个长椅，阿斯走了过去，“我们坐这里吧。”
“好。”程小悦坐在了椅子的一端，阿斯坐到另一端，两人之间隔了好大的空隙。如此细微的体贴让她感到很窝心。
就这样，他们只是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程小悦脑海中的画面，终于停在了那段她最不愿回顾的日子里。“我和小真念同一所初中。”悠远的声音轻扬风中，“那时的她跟之前一样，被同学嫌弃又没人敢惹。我也是一样离她远远的，谁又喜欢和脏兮兮的女生玩呢？可是发生那件事后，我就只认同她一个人了。”阿斯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一贯的分析也没有提问。
“我的班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回忆让她陷入到痛苦中，“他……借口补课把我叫到办公室，趁着没人时，他就……”她的双眼已经蓄满泪水，“他就抱住我，手开始不规矩。我很害怕，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看我胆子小，不敢告诉其它人。他叫我去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多。”深吸一口气，“那一天下午，所有的老师都去开会了，只有他溜了回来，他竟然想……我哭着求他，极力的挣扎，可是，他已经冲昏了头，任我怎么求都没有用。我绝望了，我很清楚即将会发生什么，当时，我放弃了抵抗，同时也准备放弃我的生命了。就在这时候，门被撞开了，小真闯了进来，抓起一把椅子就砸在他背上。接着拉起我的手就跑，直跑到没人的地方，我们才停下来。她细心的帮我整理好衣服，绑好头发，然后坐在一边看着我尽情的放声大哭。”提及那段不堪的记忆，程小悦忍不住泪流满面。“后来，看我们没有张扬，那个浑蛋就反污小真故意打他，小真一声不吭的接受了处分，还有他无时无刻的报复。小真是怕我的事被别人知道，她是为了我才受了那个浑蛋二年的打骂。”讲到这里，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从那以后，我就跟在她的身边，也尽全力的保护她。因为，没有小真，就没有现在的我。”
阿斯默默的转过头来，“你怕异性的接触，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嗯。”程小悦点点头。
轻轻的，阿斯站起身，走到程小悦的面前蹲下来，抬起双手捧住了她的泪颜。瞬间，程小悦惊恐的看着他，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