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走下神坛的关羽
19514900000018

第18章 麦城一战留遗憾(2)

老实人刘璋开城门投降后,刘备给他找了个新住处,荆州公安,那里山是山,水是水,很适合养老,更主要的是穷山恶水,非常不利于东山再起,刘备做这个打算的时候也是进行了深层思考的。

打开益州的门户,发配了刘璋,这应该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但让人惊奇的是,等刘备赶到关羽的战斗场地时,这位孤胆英雄依然奋斗在抗战第一线,不知疲倦地与曹操大军进行顽强对抗。

看到刘备,关羽也只能感慨一声,亲人啊,可算是盼到你了。有了后方的支援,关羽再次爆发了难以置信的潜力,在马超的配合下,将曹操打回了老家。

关羽就此捍卫了他为刘备借来的荆州三郡,完成了他的使命。曹操这次的运气真是不好,偏偏遇到关羽这么一个不要命的二愣子,竟然那么具有抗打击能力,曹大人只能自叹不如地退去了。

另一个运气不好的是刘璋,好意收留了刘备,却被赶出了自己家。还有孙权借地给关羽,没想到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相对于刘备的春风得意来说,他们两家都是愁云惨淡,这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没有关羽这样一个下属。

关羽在许多时刻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是一个相信自己的人,所以在很多时候都能凭借坚强的意志化险为夷,但是意志并不是起主要作用的,所以在他晚年的战役中,几次明显的败仗也将他性格中的这个缺点暴露了出来,不是不能相信自己,而是不能过于相信自己。

不管后事如何,在当前的诸多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关羽可以不顾个人生死,为刘备的利益奋不顾身,比起刘璋手下倒戈的法正,比起孙权手下和稀泥的张昭,关羽实在是起着顶梁柱的作用,在他的支撑下,刘备顺利夺得了益州,还额外收获了荆州的三个郡。

刘备很高兴,关羽也终于放心了,自己没有丢脸啊,就在关羽准备跟刘备一起分享这艰辛得来的胜利果实时,有人开始找茬了。

曹操刚走,孙权又开始折腾了。

我行,我行,我行行行

仗打完了,按道理来说,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孙权几次派人送来书信,说要关羽兑现当初的诺言。

这荆州三郡是关羽用命换来的,他当然不愿意这么轻易地交还给孙权,再说了,当初没立字据,也没签合同,不还你能咋的?

其实怪不得关羽耍赖,孙权也的确是很不够意思,在关羽拼死拼活的时候,孙权一直没有伸出援手,而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在观望,跟看军事灾难片似的,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关羽挨打。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关羽决定先把荆州扣下,出了这口气再说,而孙权一直没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他大概觉得关羽借地,而自己将荆州借给他,就算是曹操打得再狠,他也可以退避三舍,因为他已经付出代价了。

这问题就出在双方当初沟通不到位上,孙权气鼓鼓地想办法收回自己的地盘同时,关羽有了另外一个追求。

说实话,这次关羽能够逃脱曹操的虎口,很大一部分功劳应该归到马超的头上,这位新来的同事话不多,但是肯干实事,本着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的态度,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尤其是他吓退曹操,更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马超长相不错,比起那些粗犷的武将来,更多了一份文雅气质,而且他能文能武,也奠定了他在群众心中实力派的地位,再加上他救了关羽,救了偶像的人,那是偶像之中的偶像啊,所以马超的人气迅速上窜,很快有飚过关羽的势头。

关羽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新同志吗,能干出这么大的成绩值得鼓励,何况他身世那么凄惨,所以关羽一直对马超是抱着同情加提携的态度。

但好话架不住一再说,关羽渐渐觉得烦了,他有那么好吗,不就是脸长得白点,身材稍微好点吗,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来夸吗?更让他不爽的是,每次人们说起马超的时候,都要说起他虎虎生风,救下关羽那经久不衰的经典场面。

时间一久,关羽的面子上就挂不住了。有一天,他和诸葛亮在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马超,关羽立刻气呼呼地对诸葛亮抱怨:“你们都说马超厉害,说我是因为马超才保下了荆州,我改天倒要和他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诸葛亮本来以为关羽是开玩笑的,没当真。

但是没想到,关羽真的在屋里,握着笔憋出了一封挑战书,交给了诸葛亮,让他作为中间人,转交给马超,看到关羽要来真格的了,诸葛亮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革命队伍里闹分化了。

关羽回去后就找场子练肌肉、耍大刀,他希望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偶像加实力派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这边的诸葛亮却急急忙忙地找到刘备,告诉他,他这位二弟要跟马超比武分高低了,刘备不以为然,比就比吧,切磋切磋,也算是交流感情了。

诸葛亮可不这么认为,关羽这次明显是带着火气,刀剑无眼,万一伤了谁,就得不偿失了,再说也没有大不了的事情,用得着动刀动枪的吗?

刘备忙着益州的大小事,没工夫管,所以诸葛亮就把关羽的挑战书压了下来,没有交给马超,完全当没有这回事情。

关羽认真地备战,辛辛苦苦地练了几天,却发现没有回音,每次见了马超,人家小伙子也是一脸微笑,十分低调。

真是怪了,于是关羽跑去敲诸葛亮的门:“军师,挑战书你交给马超了吗?为什么他这几天没答复我呢?”

诸葛亮笑着把关羽请进屋里:“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就是太忙,老忘记,来来,今天就说说啊。”

关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诸葛亮告诉他,你要是和马超比武,吃亏的是你自己啊,赢了吧,大伙说你以大欺小,输了吧,输给晚辈太没面子。

关羽正想发作,诸葛亮接着唠叨,重点在这但是之后:“但是,你怎么可能输呢,你铁定是要赢的啊,我考虑为了不打击新同志的信心,你就多让让他,你看怎么样?”

一番话说得关羽虚荣心大满,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勉为其难地表示会给新同志进步的空间。

起身告辞的关羽还没意识到自己落进了诸葛亮的语言圈套,对于虚荣的人就要说抬举的话,诸葛亮自以为解决了人民内部的矛盾就高枕无忧了,其实错了,关羽从这次开始,头慢慢地仰了起来。

在他眼里,自己是不可战胜的,尤其是毫不知情的马超依然每次对他笑脸相迎,更让关羽觉得他万事都可以应付,绝境可以逢生,逆境可以逆转。

骄傲使人落后,滑铁卢的悲剧在不远处等着关羽。

刘备将益州上下打理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正式封自己为益州牧,真正将刘璋取而代之了。而且基于关羽这次的杰出贡献奖,刘备对他也是格外照顾,不但赏了很多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特意把他任命为荆州牧。

荆州这三个郡的总人口大概是三百万左右,是益州人口的一半左右,这让关羽再次飘了起来,看来没我就是不行啊。

关羽开始在新单位上班工作,担负起了荆州这几个郡的全面管理工作,他的职务就相当于现在的市长,大事小事都得管,俨然成了一名地方官员。

这一切得来很不容易,关羽是经历了多少风雨和生死攸关的场面,才换来了如今的位高权重。

从最初那个为生存还是起义而犹豫的毛头小子,到如今掌管百万人的高级干部,关羽可以算得上是几度春秋几度歌了。他重新站在荆州的土地上,站在他曾经战斗过的土地上,仰天长啸:“这是我的,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但是请等等,关羽先生,你不要忘记了,你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借的,严格来说,你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最终的拥有权,就好像现在的租房客一样,只能住,但是拿不到房产证。

关羽没管那些,不让我住行吗,是谁誓死捍卫了这片土地的安宁,是谁浴血奋战保留了荆州的安全,是我,是我,都是我。这个荆州牧是关羽一生行政职务的顶点,关羽觉得他当之无愧,自己用命换来的东西再不属于自己,那就真没有天理了。

但是,请注意,天理有时候,真的不存在。

男人就应该对别人狠一点

孙权再次派人找关羽索要荆州当初借出去的土地,当然了,这荆州确实也应该算是他的,因为从法律上来说,当初关羽和孙权之间的约定,那属于口头协议。而关羽答应了那个协议,孙权也没有异议,这叫做君子协议,但是,事实证明,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合同。

孙权就是吃了不懂合同法的亏,就在他焦头烂额,一遍又一遍找人要土地,想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时,关羽撂出了一句话:“爷爷我就不给,怎么着吧,有种就来跟我抢啊!”喊声震天,绕梁三日而不绝。

孙权彻底无奈了。

这天,关羽正在午睡,被兵士吵醒说,诸葛亮有急信要交给他,关羽还以为是益州那边出什么状况了,哪想到拆开信一看,诸葛亮是替他哥哥诸葛瑾求情来了。

信的大概内容是这样的:云长啊,你因为占着孙权的地不还,孙权一生气,就把我哥哥诸葛瑾的家人都扣押了,还威胁说他如果要不回地来,就灭他全家,我很难过,我的亲戚不多了,哥哥虽然不常见面,但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落难啊,但我也无能为力啊,荆州还是得你说了算,要不看在我的分上,你就通融一下吧。

这信写得不清不楚的,没说要还,也没说不还,看来老滑头诸葛亮是因为不想得罪他哥哥,所以把球踢给关羽了。

关羽没吃这一套,爱灭灭你的,反正我跟那个诸葛瑾也不认识,更何况是孙权不够意思在先,我不能吃亏还忍着,不干,坚决不干。

但是很快,诸葛瑾就亲自跑过来,跟关羽主动结识了。“关将军,我求求你了,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啊。”诸葛瑾一上来也不废话,就掏出手绢抹起了眼泪。

看着下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诸葛瑾,关羽面无表情。“将军,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一大家子的命全在你手上握着了,你可得管啊……”

“别说了,这是我用命换回来的,我不会还的。”关羽对诸葛瑾说,但是看着下面诸葛瑾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关羽只能连恐吓带威胁,“赶紧回去,再不走我就让你长埋于此,你信不信?”

诸葛瑾毕竟是读书人,经不住吓,他可不想被人一刀砍死,于是干脆利落地擦了鼻涕跑去找诸葛亮,告关羽的状,说关羽如何如何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如何如何对他无礼。

等诸葛瑾控诉完了,诸葛亮又动笔写了封信,让诸葛瑾再次带给关羽,诸葛瑾又跑回荆州去找关羽,其实动动脑子想一想,诸葛亮怎么可能真的让关羽把荆州还回去呢,就算当初咱俩是兄弟,但是现在关羽才是我的战友,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奋斗,我怎么可能傻到劝他放弃荆州呢?

这点关羽也了解,诸葛亮虽然平时说话云里雾里的,绕得人后悔没多读几年书,但基本意思他还是会表达清楚的,可是那封信里,说了一大堆,但是基本上相当于什么都没说,所以关羽知道诸葛亮的立场和自己一样。

本来想着打发了诸葛瑾就算了,没想到不屈不挠的下属哪都有,诸葛瑾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看着诸葛瑾带来的第二封信,关羽直接撕了,对诸葛瑾大吼:“告诉你别回来了,别回来了,你是不信我会砍了你,是吧?”说完还举着刀对诸葛瑾的脑袋上做挥舞状。

诸葛瑾彻底崩溃了,他这次没有再去找诸葛亮,而是直接回到了东吴,向孙权告状去了,说关羽软硬不吃,很难对付等,顺便让孙权别真的灭了他全家,大家一条船上的还是要团结。

孙权当然没这么傻,自己人打自己人,没事吃饱了撑的啊。他还要保存实力继续跟关羽耗到底呢,这点关羽早就猜到了,诸葛瑾怎么也算得上是东吴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孙权才不会舍得得罪他呢,所以自己只要打定主意不还就行了。

真是没想到,孙权这位当初的想要一统南北的枭雄,如今居然沦落为小毛贼,搞点绑架之类的小把戏来糊弄人,关羽对此表示鄙视。

守住荆州已经成了现阶段关羽首要的任务,他不允许任何人从他这里将自己的劳动成果夺走,因为这是他用血汗换来的,就好像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有人要是想来跟她抢这个孩子,那她是会拿出拼命的势头维护这个孩子的。

关羽这个时候也是这种心态,其实关羽应该感到幸运,如果刘备没有给他这个工作,那荆州可能就保不住了,而他也不会站在历史舞台的最中央,演绎接下来的重头大戏。但是同时,他也应该感到悲哀。如果他不是得到了这份工作,站在了舞台上,得到了与人对决的机会,那他也不会被人干掉,失去了安度晚年的机会。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天命使然。关羽不信上苍可以安排人生,他坚信道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就好像当初他和刘备、张飞一起,撞得头破血流终于换来了今天的成就,如果当初他们妥协,那今天,他们很可能就是几个毫不起眼的屠夫和车夫,或者早就被人给干掉了。

所以,关羽相信,做男人,对自己要狠,对别人更要狠,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孙权还不够狠。

别放松,狠的马上就来了。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此时的孙权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自从被关羽看穿了那招绑架的计策后,他一直觉得很丢脸,自己出身高贵,能文能武,没道理会斗不过那个长胡子。于是,一直不服气的孙权在想计策,到时候他要好好地整整关羽。

这时,一个人给孙权出了个主意,这个人算得上是关羽的老相识,他就是鲁肃,当初两人还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呢,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弟,对不起了,谁叫你那么不听话呢,不要怪我。

关羽的内心独白:敢打我的主意,看我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