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洛狄忒曾经宣称:“凡是因为骄傲与顽固,不理睬我、藐视我的人,我准要给他降下麻烦。”这就是嫉妒,我们总是担心别人夺走我们的东西。嫉妒心重的人,似乎能够在猜疑中找到乐趣。在这个名为《希波吕托斯》的故事中,呈现了嫉妒的标准模式——三角关系,三个角分别是两位女神和一个凡人男子。我们总以为嫉妒是一种可以用理智和意志控制的情绪,于是努力去控制它,但却罕有成效。心灵犹如一个竞技场,其中进行的种种搏斗,远远超出了理性可以控制的范围。嫉妒之所以令人无法抗拒,是因为它并不仅仅是一种表象,它的出现标志着心灵深处的斗争。嫉妒心蠢蠢欲动时,即使个性复杂、心思细腻的人,也会流露出清高、道德至上的一面,嫉妒心总要我们满足心灵新的需求。
然而,嫉妒心同样可以让我们受益,成为滋养心灵的“毒药”。自然的性嫉妒在爱的情感的总综合体中起着激励作用。瑞典作家斯特林堡所著《婚姻的悲喜剧》中的一位女主人公曾开导她的女婿如何才能验证妻子是否爱他以及如何唤起她的爱情。她是这样说的:“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古老方法:激起她的嫉妒心。这是一个立竿见影的方法,如果她的爱情还没有熄灭,它在这种情况下总要表露出来的。”
嫉妒感就其细腻而文明的表现而言,乃是一种纯洁的隐痛,一种完全相互融合的愿望,以及由于这种愿望无法实现而给爱情幸福带来的一丝哀愁。这种深藏在意识中的潜在忧虑使亲密之谊的感受变得更为宝贵。
嫉妒心只要坚持高尚情操的立场,就不会导致猜疑,侮辱,暗中监视,相互仇恨,也不会造成烦恼、对意中人不信任的气氛。它只意味着由于失去交往的分分秒秒而感到伤心和惋惜,由于意识到可能失掉亲爱的人而感到潜在的忧虑,渴望亲密的关系永远圆满。这种嫉妒是爱情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希腊神话中,嫉妒心最重的,还要数宙斯的妻子赫拉。她的丈夫总有层出不穷的婚外情,所以她也总有吃不完的醋。她并不是一位母仪天下、抚慰众生的天后,也不是美貌绝伦的绝世佳人,而是一个遭受背叛、心怀愤懑、脾气乖戾的妻子。宙斯的性欲是他统御世界的基调,赫拉的暴怒则是她表达嫉妒的方式。赫拉的妒火同宙斯的权力一样,支撑着世间的生命和文化。
嫉妒的感觉同婚姻中的依赖性密切相关。如果我们不珍惜真诚的伴侣关系,婚姻也会沦为一般意义上的同居。夫妻两人会朝两个极端发展:追求独立的那一个,会越来越向往自由;而依赖性较强的那一个,则会饱受妒火的煎熬。
相传,人类的疾病是由哪位神祇所降下的,就要由哪位神祇来治疗。如果要治疗嫉妒这种疾病,就要去寻找赫拉,因为她对嫉妒的了解比谁都要深。如果我们要唤起赫拉的精神,我们就必须全盘接受她的特质,包括她的嫉妒之心,以及她身为人妻时,偶尔会产生的自卑感和依赖感。只有这样,赫拉才能得到应有的尊敬。强烈的、让我们难以抗拒的嫉妒,往往是赫拉遭到漠视的表现,或许,正是通过嫉妒心,亲密关系和性爱才能得以实现。
过于充满兴奋的生活会使人筋疲力尽
俄国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有这样一部代表作:《安娜·卡列尼娜》。该书讲述了一个名叫安娜的女人追求爱情的悲剧故事:
安娜的丈夫亚历山大·卡列宁其貌不扬,在官场中却是个地位显赫的人物,是一个“完全醉心于功名”的人物。他根本不懂什么是倾心相爱的情感,只是认为自己和安娜的结合是神的意旨。安娜因为无法体会丈夫的温暖而倍感苦闷。一次偶然的机会,安娜在舞会上与沃伦斯基结识并相爱,安娜如痴如醉地爱着沃伦斯基。然而,安娜的偏执与猜忌却让沃伦斯基不堪重负,并对她若即若离。同时,安娜也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出于绝望和报复的心态,最后安娜在火车站的铁轨前,让呼啸而过的火车结束了自己无望的爱情和生命。
安娜的悲剧不仅仅是由当时的社会原因造成的,与安娜自身对情欲的放纵有很大关系,安娜为了结束那种平庸苦闷的生活,把所有对生活的激情都寄托在对沃伦斯基的感情上,以至于稍有风吹草动她都会觉得不安,甚至于于恐惧,害怕失去沃伦斯基,最后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尽,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繁华的都市中,当代的城市人正遭受着这样的一种厌烦:对工作、对爱情、对生活的厌烦,等等。这样的厌烦使得都市人的生活变得灼热,无聊而又干枯,犹如在沙漠之中的远行。在那些富裕有钱、可以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人中,他们所遭受的更是那种特别难以忍受的厌烦。于是,都市人选择了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不断地去追寻一种充满兴奋的生活,美其名曰“激情”。这种充满兴奋的生活带来的只是一时的快感,最终使这些都市人成了更为严重的厌烦的牺牲品,陷入空虚的深渊。
一种过于充满兴奋的生活往往会使人筋疲力尽,在这种生活里,人如果得到连续不断的强烈刺激,就会产生那种被认为是快乐的主要成分的战栗狂喜。一个习惯于过度兴奋的人,就像一个对辣椒有着过分嗜好的人一样,到头来,对足以使任何人窒息的一定数量的辣椒,他甚至不能品尝出其一丝味道来。要避免过度的兴奋,一定限度的厌烦是不可缺少的,过度的兴奋不仅有害于健康,而且会削弱对各种快乐的欣赏能力。机灵代替不了智慧,惊诧也不是美感,兴奋更满足不了身心的慰藉。
当然,一定量的兴奋是有益身心的,但是,同一切事物一样,问题就在量上。量变往往会引起质变的,数量太少会引起人强烈的渴望,数量太多则会使人疲惫不堪。例如,适量的鸦片可以用于手术的麻醉,然而一个吸食鸦片成瘾的人沉浸于其带来刺激与“享受”时也牺牲了自己的健康;适度的性爱可以让人身心愉悦,一个纵欲过度的人在享受了性爱的欢愉过后随之而来的则是身心的空虚乏味乃至沉沦。
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的快乐并不多,人们大多过的是一种伪快乐的生活。有许多快乐,我们举赌博作为一个例子吧,这一类快乐一旦停止下来,就会使人感觉无聊不满,渴望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这样追求兴奋的欲望也就会越来越强烈,身心也就会越来越痛苦。试问这种快乐是你想要的快乐吗?是真正的快乐吗?能带给我们真正的幸福吗?与其在伪快乐中麻木、迷失自己,不如适时的享受这种令人厌烦但却平静安逸的生活。
一切伟大的著作都会有令人厌烦的章节。试想一下,如果一本小说从头至尾每一页都是扣人心弦的章节,那么,它肯定不会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任何一个伟人的生活都有无聊乏趣的时候。伟人们的生平,除了某些辉煌的时刻以外,也并不总是那么绚丽夺目的。正所谓“无人眼里有伟人”,伟大与平凡,只是相对而言,平凡映衬出伟大,伟大是在平凡中孕育出来的。
苏格拉底时而会去出席一场宴会,但是他一生中,大半时间还是静悄悄地过着琐碎平淡的生活。康德在其一生中,从未离开柯尼斯堡十英里远以外。达尔文在周游世界以后,就是在他自己家里度过的余生。马克思虽然掀动了几次革命,尔后在不列颠博物馆度过了他的一生。一定的无聊与厌烦是生活的陪衬品,我们不应该竭尽全力地去摆脱这一切,而应试着去享受这种平静安逸的生活。
幸福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必定是一种宁静安逸的生活,因为只有在宁静的气氛中,真正的快乐幸福才会得以存在。
孤独是伟大人物的高雅气质
“许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的时候,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一定会想起父亲带他去看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读过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的人可能永远都忘不了这段话。将现在于不经意之间抛进未来的历史之中,让你慢慢咀嚼这悠长的孤独。
马贡多镇古老的布恩迪亚家族,为打破孤独进行过种种艰苦的探索,也曾经在新文明的冲击下,努力地走出去寻找新的世界,尽管有过畏惧和退缩,可是他们还是抛弃了传统的外衣,希望融入这个世界。可是外来文明以一种侵略的态度来吞噬这个家族,于是他们就在这样一个开放的文明世界中持续着“百年孤独”。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表达的是苦难的拉丁美洲被排斥现代文明世界的进程之外的愤懑,也体现了对拉丁美洲近百年的历史以及这块大陆上人民独特的生命力、生存状态、想象力的倔强的自信。因为有了这种自信,孤独是折磨,更是历练。对国家与民族如此,对人也是如此。
通常,人的天性是不愿忍受长期的孤独的,长期的孤独往往是被迫的。然而,正是在被迫的孤独中,有的人的创造力意外地得到了发展的机会。例如,冤屈或疾病把人同纷繁的世俗生活拉开了距离,人也是会因此获得了看世界和人生的一种新的眼光的,而这正是孕育出伟大作品的重要条件。司马迁在经历过屈辱之刑以后,在冷眼与孤寂中奋发图强完成了鸿篇巨制《史记》。
但是,对于大多数天才而言,他们陷于孤独并不是因为外在的强制,而是由于自身的气质。1860年的初秋,哲学家叔本华安静地去世了。这位伟大的哲人安心地在自己的思想王国里做了一辈子孤家寡人,他坚信:“所有伟人都不免孤独——虽然人们对于这种命运时常扼腕,但是,两害取其轻,他们还是宁愿选择孤独。”
孤独是人生的重要体验。因为唯有在孤独中,人才能与自己的灵魂相遇,也唯有在孤独中,人的灵魂才能得以与上帝、与神秘、与宇宙的无限之谜相遇。在交往的过程中,人面对的是部分人群,而在独处时,人面对的是整体和万物之源。这种面对整体和万物之源的体验,便是一种广义的人生体验。
在实际生活中,人们常常把无聊、寂寞、孤独混为一谈。其实,不然,无聊、寂寞、孤独是三种不同的心境。无聊是把自我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一种消遣;寂寞是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普通的人间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无聊者自厌,寂寞者自怜,孤独者自足。庸人会感觉到无聊,天才会感觉到孤独,所有的人都会感觉到寂寞。
一颗平庸的灵魂,并不具有值得别人理解的内涵,因而也不会感受到真正的孤独。孤独是一颗值得理解的心灵寻求理解却不可得,它是富有悲剧性质的。无聊是一颗空虚的心灵寻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富有喜剧性质的。寂寞是寻求普通的人间温暖而不可得,它是富有中性的。然而,人们往往将它们混淆,甚至以无聊冒充孤独……
然而,对于有些不幸的天才,他们最大的不幸并不在于无人能够理解而就在于得不到普通的人间温暖,因为精神上的孤独是可以用创造来慰藉的。因此,诸如尼采、梵高等人,活着时就成了被人群遗弃的孤魂。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愿意完全孤独的。在实际生活中,伟人也是渴望有个好伴侣的,如果没有,那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好,并非自己的主动选择。人不论伟大还是平凡,真实的幸福都是很平凡很实在的。才赋和事业只能决定一个人是否优秀,不能决定他是否幸福。贝多芬是一个不幸的伟人,泰戈尔是一个幸福的伟人,评判的标准就是他们在婚恋和家庭问题上的不同遭遇。
仰头观望那三尺青天,雄鹰飞得越高就越找不到同类,燕雀从来不乏同伴与之对鸣。雄鹰是孤独的,它飞得高也望得远,无论是空间高度,还是视野宽度,都占有无与伦比的优势,视野之广阔、胸怀之旷达,想必是燕雀们永远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