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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散文
散文4:一组旧作。
作者:隐城〆秦落离(1099973196)
在一首诗里行走
--文--秦落离
从德令哈飞来赤麻鸭时,我正好行走在,你描述恰卜恰的诗行里,一片羽毛,轻易地中伤,哲耶寺屋脊上失语的神兽。
“屋脊是寺里最陡峭的地方,足以令明月跌倒,今夜,她多像一颗暗痣,伏在我右眼眉骨处,那一片丛生的岁月里。
今夜,她是一首诗里,最高的地方。
寺门的闭合,多象一张诵经的口,进出的红衣喇嘛,是门齿间镀金的火,在特定的时候,接受蒲团之上虔诚的世俗。
牦牛,被你随手置放"在对面坡地上的哲人,思考如何和篝火保持距离,咀嚼着春天里,那些突兀的植物,回头时说了一句:“多么陌生的人啊”
那时,你正把白茶树的白,嫁接在黑白的白上,内心枝头的叶子,轻轻晃动时,四周并没有经过的风。
你在露出端倪的枝头,绕开每一朵眼神,品味滴进耳朵的翠,翠与绿有关,而绿却暗含贬意。
绝不能把隐雷,复述成含糊的唇语,而惊蛰却是一道大赦的口喻。
三月被泄密,你弃马,怀揣旗帜,在某个山头面南的桃林,落草为寇。
以茅为舍,允旧燕筑巢。门,姑且虚掩吧,那一道隐喻的缝,是暗示,而不是等。
夜是一方黑石,深陷于椅子的人,把自己磨的薄如蝉翼。
刀埋在胸口起伏的山谷,默念的经文,途径或者路过,都是春天的幌子。
黎明,已被取下牛角之人打开,你隐入一簇毛竹空虚的关节,不远处,有利器破土的声响。
影子在身后,等待手语,而你在迟缓里,翻看病历,却未寻得一剂速腐的良方。 那窸窣的声音,来自枕下一本线装书,平静里的暗涌,冰层之下的激流.
你木质的头颅,并不惧怕,哲人手里青铜的法器,在内心之巢,禅坐着一簇簇青青的鸟鸣。
目盲之人并未谈起黑白,绿色,以及花开,路之曲折凸凹于心。
设伏于字里行间的匿名人,吐出无中生有的暗器,击中你三月患有暗疾的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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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亱鳥
文//秦落离
把夜叠成一只鸟,汲些许月光入池的轻灵,洗濯一支,逃离世俗的笔,以钟声熄灭万家的灯火,窗口又一次成为眼睛的隐喻,多么无边的黑暗啊,谁把星子撒落成米,让我的鸟误以为食,我要为蛰伏在思想的鸟,写意一双凌空的翅膀。
把飞翔后置,徘徊在椅子两边的悬崖,保持一种优雅的平衡。
你的喙,多像一把描述内心潮汐的利器。而我则无须置换语气,用一条失语的河流,为含蓄的大地抒情,每一个固执的夜沉思之后,总会咳出带血的黎明,空旷的原野是我落笔时,虚设的一种包容。
绕过无边的黑,蘸一滴微暖的阳光,书写虚幻的辉煌,饮酒处无须有月高悬,而你定在月的背面,晾晒思想的羽。
姑且添一抹孤独的场景,请允许我,打破一件御用的陶器吧,我要取出冰的透明以及冷,来慰贴体内那些沸腾的火。
你尽管飞去吧,飞出囚我的石室,一朵梅,羞辱了我整个冬天荒芜的安静,暗香浮动的黄昏以委婉的口气,让我牵挂一场盈盈的雪,我在胸口向阳之处,翻看一组干燥的词语, 炉火拒绝熄灭我,许我的鸟,再次做个羽翼丰满的梦。
把夜色铺开,在我匍匐的那一场薄薄的雪地里,贴近一个洁白的意象,贴近一组炊烟染蓝的句子。
雪便成为冬天一次次殷切的奢望,风在一个回眸的瞬间,抽出刃,抵住我山峦突出的岩,你逐一吐出冰凌的喙,是我两片不能重叠的石头。
不能把黑夜还给梦哦,那是在手指上点燃烽火的人,最后的嘱托。
我拒绝从空穴而来的语言,修正我体内那樽雕塑,在内心的海上,我的夜鸟啊,你有听到船咀嚼冰凌的声响 ?那无帆的桅是谁笔直的身体,迎风而立。
你每一次颤抖,心湖便惊起瑟瑟的波。
那些凋落的斑斓,我却无法隔空取走,俯拾一些韧性的词语,拧一条攀援的索,在某一高度垂直,俯瞰云雾遮蔽的人间。
二月呓语
文//秦落离
谁披着三月单薄的绿,自一条小路隐约而来,造访我北方膝盖之下,依然荒芜的二月,火炉里尚有余温的句子,不像是整个冬天,端坐在我内部之人的语气。
在弦音之外忐忑的是一列火车,把我移植于,南方某个不眠的窗口,与一株单薄的植物,毗邻而居,彻夜用缄默对视。期待路过我某个早晨的人,会突然发现,面北而生的枝节,有我饱满的思念,面南的叶片,有我脉络清晰的足迹。
三月未至,雪又一次自梦里纷纷飘来,一朵醒目的黑置于其上,以倒竖的尾巴声讨,一场铺天盖地的白。
在一个颤音之后,啄破了雪的来意,月下有人抖动黑色的披风,我从内心的兵器库,摸出的刀枪剑笔,却在一个薄薄的翻身里,忆起隔年那个血色的黄昏。
火在一个最长的音符里,开出一朵哲思的花。黑就黑吧,唯有你懂得,一群折腰的苇,是对一条河流最虔诚的致意。
选择与一头至亲的骆驼,徒步漠北,只为寻一场燃烧的雪!雪莲是信仰高处亮着的一束火。从炙热的胸口掏出的铁,却并未提起,南方二月里,伸出那一簇簇憋脚的词语。
黎明前读艾略特的《荒原》时,我的南方,正好在一滴雨水的内部穿戴整齐。无数次试图用一件悲伤乐器,去靠近那些近蓝的句子,而窗外的蛩鸣,却捧起地上的草叶,啜饮抒情的露水。
取下墙壁上悬挂已久的手,在黎明与黑夜交替的间隙,把自己捏成 一只多棱少角的瓷器,用一些零度的汉字,把我的底部烫伤,摆在一间不眠的房间。在一柄用钝的小刀上转换思维,仰或是给爱人削一个苹果。
夜是一座失守城,无须杖责一条思维的河流,当饮尽一盅涛声,拍案而起时,却发现若干年前,升堂的惊木长出黑色的木耳,那些击鼓喊冤的词语啊,我二月醒来的兄弟,在一声轻咳里,病的软弱无力。
浓墨一滴洇素笺
文//秦落离
谁将一场飞舞的雪花,揉进昨夜你温婉的目光,一枝寒梅伸出的瘦指,几度划破窗纸,盈白那一阙独卧南窗的寒梦。
我在梦外起身,燃烛,却不见蛾来,把自己泊在案头,自一个汲水的角度,举笔,你化成一只蝶影,晕染在眸底描红的花丛里,唯独不见你曾遗失的丝帕,素笺用整夜的时间,只开出一朵清浅的愁。
红烛泪落的夜,倚门的呢喃声,远去了秦淮,独留窗外疏雨兀自轻泣。 远岫催暮色的黄昏,你轻轻折柳的十里长堤隐于暮色。
暮笛与钟声相遇,而兰香与伊人渐远,我用一盏难眠的渔火,等待秦淮河上红灯高悬的画舫。你用一个转身的动作收起浆板,而我潋滟成你千年之后泊舟的心湖,褪色成一幅江南的风景。
一袭柔蓝的袖管里,伸出青石小弄的狭长,风起时,板桥另一头氤氲在一帧山水里,乳雾浅瓷里,谁盈握一朵纸伞,抵住我华年里最重的一滴雨水, 旗亭酒肆的三盏清酒,拒绝晚风里我打马而来的蹄声,我裹紧你的低吟,折西而去…
我只是打了个盹,便涉过一条降雪的河流,锈蚀了关节和唇语,无法隔岸临摹,烟迷津渡的乌篷,斜插一枝缓缓而来的桃花。
赶一程山水,沽二两东风,索取三四声新鲜的鸟鸣润笔,却描不出一袭临水照花身影。 我羁守炉火,温了一场无名的大雪,掩盖你远去的车辙,不问归期…。
在每一个夜与夜的间隙,寻欢,卖醉,踏雪询问每一个枝节,萌蘖日渐丰盈,消息不径而走,而你在对岸的桃林,瘦成一钩新月。
青花(外一首)
文//秦落离
捏塑的手指已冷于那一弯霜月,而我尚未拾起那支,搁浅于宋朝的釉笔,你轻轻一跃,便薄成一袭柔蓝的瓷衣,炉内木薪已燃成一曲,等候的低吟。
轩窗自微瞌的角度,伸出一枝猜疑的寒梅,企图垂钓,一轮浅瓷如你的明月,而你仅用一个转身,便潋滟成一帧乳雾氤氲的山水。
蘸一滴疏雨之后的天青色,莹蓝的忧郁,便缀在你孤独的边缘。疼是素胚之外的手,碎却是瓷质的心。
目光又一次禅坐,却无法用一些平仄的句子,逾越你陡峭的锁骨,叩响你环铜惹绿的朱门。
内心失语的流水,穿过你倚靠的背景,一座城池的身体里,灯火明灭,而你的眸子里,却飘出零星的雪花,将我的双目莹白。
东风在钟声之后,开始劝说屋顶的残雪,我又一次蜷成最乖的兽,聆听塞北那一把马头琴,描述的黄昏,远去的河流,用一场纷飞的大雪,载走我沉默的老舟。我在失声的长调里,琢磨最短的音阶,那是冷铉切入指腹,触到骨头的声音…
手停留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凝神只是,你迟迟未归时的表情,渐秃的狼毫伸进比夜更黑的砚台,一朵玫瑰在沙漠的腹地,隐痛成开花的石头.
你在岭南柔弱无骨,月光穿过耳环,你潮湿成一簇木绵,落地轻盈。
我的北方之北,有菱形的羽毛叠加成厚重的心情,等待盈盈一握。
春寒料峭,北方之北东风不来,桃花未开,旧年的核,被握出汗水,目光剥不开枝头的萌孽,蛰伏的四肢,是夜里最后一次对折的自己。
筑巢云端,却在夜里饮墨天下,微瞌的胭脂秦淮,有我饮马的孤独。
风过之处文涛字浪,对岸的夕阳几度滚烫,板桥之上,这一地的新霜零乱几只雁蹼,去年那醉生梦死于,花前月下的菊花,沾在谁平滑的额角不愿坠地。
昨夜那谁,拈断宫商徽羽的玉指,弹乱我塞北的金戈铁马,寒鸦数点,飞入一帧山水.
一滴泪错敲了钟声,我成为半卷红尘的落款,一枚印章,沁出殷红的唇语。
我琉璃的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