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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享乐主义的上海

上海陆家嘴

在国金的莫尔顿与客户吃完牛排,坐上奔驰商务车里,让司机送去华山路绅公馆参加几个朋友包场的节日聚会;带着秘书和助理,在私密会所的豪华包厢中与几个老板朋友连干几瓶法国红酒后,车队前往石门二路凯撒国际会所唱KTV;在恒隆广场的办公室里加班到晚9点,匆忙把桌上赛百味的包装扔到垃圾桶,赶赴新天地的UME影院与女友观赏电影;和几个儿时伙伴在人民广场的TNF魔岩馆活动了下筋骨,再转战衡山路Zapata继续狂欢……是的,这些只是千千万万种上海夜生活中的一小部分,无论是外企高管,是土豪老板,是白领精英,还是普通上班族,只要在上海,都能发掘出无穷无尽可以找到乐子的地方。

和如今蜚声国际的其他大都市一样,上海也有着及其辉煌的过去,时至今日,不仅依旧遁身于街头的蛛丝马迹中,也传承在很多上海人的血脉里一丝不苟的油头,大方戒,欧米茄手表,两件套甚至三件套的笔挺西装,配上擦得锃亮的尖头皮鞋这泛着浓浓老克勒味道的男士形象,隔了半个多世纪,至今仍显现在很多上海男人的身上(想想周立波就是一个典型)。在努力工作之余,享受生活,享受财富,这是上海人,或者说选择在上海生活的外地人,从未改变过的生活哲学。

上海已完成复兴,或者更加严谨地说,上海正在无限地接近成功复兴的路上。每一座伟大城市的成功都有截然不同的原因,但归根到底,都得益于大量人才的聚集。历史上,佛罗伦萨的艺术家们用文艺复兴的风潮让资本主义大船扬帆启航;伯明翰的商人们投入资金引入发明开设工厂开创了工业革命,将人类发展带入了新纪元;而华尔街的精英们则用大量的创新金融服务让纽约在经历服装纺织业的衰落后重返舞台前沿。富有拼搏精神的精英们会合在一起,在各个生产建设的领域里,碰撞出智慧的火花,尔后创造出引领新一轮进步的新技术或新概念。到了科技高度发展的21世纪,精英人才的流动则更加便捷和频繁,他们总是寻找合适的地方去工作和消费。这时,一座能提供多元化和多层次消费的城市,就变得具有吸引力了。

上海正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位于上海浦东的主题乐园巧克力开心乐园

同是江南城市,我的故乡杭州和上海有着非常相似的气候条件和自然环境,而论起普通居民的生活成本和安逸程度,其优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当时比较过浙大建筑系毕业生在两地的收入,在绝大多数案例中,比起上海,无论是毕业生当年收入,或是升迁至设计事务所中层甚至高层的收入,杭州的优势都非常明显。本科毕业时,有很多人选择留在了杭州,也有一部分人选择到上海拼搏。而几年后,那些留学海外并在毕业后回国的同学,选择来上海发展的人显然占据了更大的比例。我和其中的很多人聊过,大家所关注的焦点,除了上海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想象空间外,还有就是比起消费选择偏扁平的杭州,与国际接轨的上海更为丰富多彩。

譬如餐厅,在杭州,很少可以找到正宗的法国餐馆,类似印度餐厅、尼泊尔餐馆这些小众的消费场所则更难觅踪迹,而在上海,很轻松就可以寻觅到世界各地的美食;譬如酒吧,在杭州,除了流行全国的慢摇吧和音乐吧以外,很少可以看到环境舒适的其他选择,但在上海则种类繁多,甚至还有一家主打老年爵士乐队表演的老上海风情酒吧;此外,更无须赘述参与大小聚会,观赏各类音乐演出和舞台表演的机会了。拥有庞大人口总数以及多元化人口组成的上海,能够在城市中搜集到足够数量的消费者来支撑人们大部分非主流需求。不仅如此,大量人才的会聚也有利于人们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人并与之交流,为寻找知音,搜集知识,以及创造更多的火花创造了条件。

而比起另一座大都市北京,上海则更显得平易近人。这是一座强调生活,允许普通人享乐的城市。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负担得起在新天地朗庭酒店喝一个下午茶套餐,但大部分人都可以选择在附近买一杯丝袜奶茶边走边逛;不是每一个人都住得起新鸿基开发的滨江凯旋门,但大部分人都可以坐地铁到外滩欣赏对岸的陆家嘴风貌而这些平民消费是否能给人们带来愉悦,都是基于这座城市良好的社会治安,便捷的交通设施和优良的城市环境之上的。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上海领先北京颇多,后者对很多外来人口而言,显得并不是那么开放和友好。

成功的城市,也是让富豪精英们聚集的城市。正如胡润的2012年上海财富白皮书中所披露的:该年上海排名前两位的富豪分别是来自四川的刘永行和来自浙江的周成建,而82位登上《2011胡润百富榜》上海地区的“阳光富豪”中,有59位是外地出生,占据7成。当然,相信无论是大学毕业选择留守上海创业的(譬如复星的郭广昌、梁信军,盛大的陈天桥),或者是创业成功后迁居至上海的(譬如东方希望的刘永行,美邦的周成建,世贸的许荣茂),当时主要考虑的是上海良好的创业环境和宽阔的国际平台。显然,越来越多聚集在上海的丰沛的人力资源为这些企业家的事业发展增添了显著的筹码,而结交其他更多有共同话题的亿万富豪朋友,组成良好的事业与娱乐的伙伴关系,则是他们迁居上海带来的额外红利。

精英会聚所带来的火花,不光体现在新型的设备或创造性的金融手段中,也包含在丰富多彩的娱乐设施和休闲选择里,在激励人们充分享乐的同时,也更加勤奋地投入生产,创造财富。今日的上海,因为他丰富多彩的娱乐和消费会聚了越来越多的各阶层的人群,而其中的精英阶层则带领这座城市的居民们,在努力创造更为平等开放的环境之余,也努力地为大众创造更多快乐的可能上海的享乐与上海的务实,已然形成了一个优质的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