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动,沉呤片刻后道:“你们两人各执一词,朕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皇后跟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素来是知书达礼从来不做过份之事……”
皇帝说话这里,夜之初把牙一咬道:“父皇既然已经认定如此,不如就学娘娘那样对待我们,先对我们一番严刑拷打,然后将扔下笔墨,让我写下上次从淮南回来后交给父皇的东西全是假的,然后再承认明妃娘娘是我杀,现在又有了火烧凤栖宫的罪证,我就自是死一万次也抵消不了我的罪孽!”
皇后听到她的话,泪水流的更凶了,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自问对晚辈都是极为慈爱的,她竟如此污蔑臣妾!”
皇帝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怔,又见两人的身上都是伤口,浑身青青紫紫,便不理皇后,问夜之初:“你说你身上的伤是皇后用刑所致?”
夜之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仁慈守礼之人,臣媳妇这一顿打定是白挨了!臣媳挨打本也无话可说,可是娘娘居然连相公都打!父皇请看,相公的脸色苍白无血,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臣媳知道,相公因为先天不足,一直极不受父皇待见,可是却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帝的龙眸微微一眯道:“传李太医!”
皇后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她打了燕雪辰一掌,而那一掌她用了七成的功力,若是太医来一验伤,他们身上的伤势是真的,她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当下忙道:“臣妾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墨尘护着之初,臣妾只是推了他一下,又岂会让他负伤?他们身上的伤只怕是自己弄上去的,见烧了臣妾的凤栖宫脱不了罪,所以故意弄上去来污陷臣妾的!依臣妾看,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太医为他们验伤!”
夜之初冷笑道:“只皇后娘娘的话,好像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金贵的紧,而相公虽然是皇子,却因为先天不足,命就贱如草?被打伤了连太医都不能看吗?再说了,这次的火是我放的,和相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相公命贱如草,可是毕竟是皇子,还请父皇关心一下相公,为他寻个太医来,否则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她朝皇帝再磕了个头,然后顺手在燕雪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燕雪辰吃痛,他原本就有重伤在身,她这一拧让他痛的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在心里骂,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干嘛?都把他的打成这副样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拧他!
皇帝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有了万千感慨,怒气不自觉得从心里升了起来,他朝燕雪辰看去,却见燕雪辰的脸上青青紫紫,没有青紫的地方也是一片苍白,往日里有些呆傻的眼神此时更为呆傻,那一声轻哼声似有万般无奈。他顿时想起这些年来任何燕雪辰在皇宫里自生自灭,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他也从不过问,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前皇后来,那个性情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当下轻哼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燕雪辰适时的晕了过去,夜之初大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说罢,便伏到他的身上痛哭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他的身子,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将一只眼睛睁开,对着她眨了一下又闭上。
夜之初虽然早就知道燕大天才十之八九是装晕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愣了一下,险些便要破功,却在下一刻哭的更回惨厉道:“相公啊,你不要死啊!”
燕雨辰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却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一对活宝,平日里一个会装疯,一个会卖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个是……他的弟妹,又听得夜之初哭的极为凄惨,也忙冲过去道:“九弟,你怎么样呢?”
他伸手扣上燕雪辰的脉搏,只觉得极为虚弱,当下也跪倒在地道:“父皇,九弟命在旦夕,还请父皇为九弟宣太医!”
皇帝见到燕雪辰这个样子,也乱了起来,当下龙颜大怒道:“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一屋子原本都是皇后的人,皇帝之前虽然下了命令,却见皇后没有动静,一时间竟都没有动,此时见到皇帝动怒,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去请太医,只怕都有灭顶之灾,当下都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皇后见皇帝动怒,也知她方才说错话了,又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她知道她打燕雪辰那掌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此时若真是晕倒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大条了,唯今之计,只有趁太医还未赶到时将夜之初除去,只要夜之初那张铁嘴不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危险。
皇后在旁一边哭一边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吗?夜之初都承认自己给火烧了凤栖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心里陡然想起前皇后天如玉死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感到万分凄哀,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想起天如玉的好,纵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心里却依旧有些凄然,今日里燕雪辰若是死在这里了,他百年之后只怕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天如玉了。
他听到皇后的的话冷冷一哼道:“替你做主?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要朕如何替你做主?”他的眸光一片森冷,看着皇后道:“朕的皇儿这一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就准备替他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