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看到他那般眼神,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又朝外望去,大殿外太阳照得地上一片花白,看起来是满目的灿烂,可是她却莫名的感到有些悲伤。她坐在那里,整个人已没有了力气,只是心里终是有一丝盼头,支撑着她淡定的坐在那里。
他答应过她,要陪她一生一世,他也曾对她说过,要给她这个世上最大的幸福,还要陪着她一起走过风迎国的山山水水,那么强大的他,那么聪明他,又怎么可能会有事!
对,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她想太多了!对!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这般一想,她又淡定了些,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燕雨辰看到她那张微微有些泛白的脸,心里不禁一痛,她也曾为了他如此失神过,而如今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九弟,而他此时竟感到更加的悲伤!他只觉得他根本就无颜见她!
冷厉如他,眸子里的伤痛已如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他缓缓的走到前面,再缓缓的在地上跪了下来,他的头微微低着,却有一股别样的傲慢自他的身上散发而出,梦影缓缓走了进来,他的头猛然抬了起来,没有冷冽,反而溢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他那样的一抹笑容,却让素来淡定和冷静的梦影打了一个寒战,他的心里终是有些发虚,却依旧用全天下最淡然的看了燕雨辰一眼,然后缓缓在龙榻前站定。
正在此时,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皇帝微微睁开了眼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梦影轻轻点了点头,皇帝似放下了心来,脸上有了一抹极为浅淡笑容,却在下一刻,那抹笑容隐退,他的头微微一歪,那双龙眸永远的合了起来。
太医见些情况,吓了一大跳,用微微有些发抖的手探了一下皇帝的鼻息后颤抖着道:“皇上已经龙驭归天!”说罢,人也跪在了地上。
刹那间,屋子里哭声,众贵妃和皇子哭成了一团,唯独只有燕雨辰一个人依旧如挺拔的松树一般跪在那里。夜之初心里难过,一行清泪也缓缓流了下来。
梦影站起来朗声道:“皇上有谕,在他龙驭归天之后宣读遗诏!”
张公公拿着一个镶了火漆的盒子缓缓走了过来,梦影当着众皇子的面将那火漆挑开,再从里面取出明黄色的遗诏,张公公朗声念道:“五皇子燕雨辰仁义忠孝,爱护百姓,怜惜苍生,足以继续皇位,朕死后,便由五皇子继承皇位……”
夜之初没有听到前面的话,也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却已听到了重点,她的泪水流的更凶了。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皇帝对她说的话,若是燕雨辰通过了考验便将地皇位传给燕雨辰,他若是没有通过的话,皇位便传给燕雪辰。
而此时燕雨辰才进殿,燕雪辰未归,遗诏里的皇位继承人却是燕雨辰有,这意味着什么?是她被耍了,还是梦影也被耍呢?
她一时间想不透那些事情,睁大一双眼睛朝梦影望了过去,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可是她也知道此时绝非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只是心里憋着实在是太过难受。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发现屋子里静的出奇,原来张公公宣读完圣诣之后让燕雨辰接诣,他却跪在那里不动分毫,张公公在些为难的看了梦影一眼,梦影轻轻点了点头,张公公便继续将那张圣诣放在燕雨辰的面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雨辰冷笑了一声,伸手从张公公的手上将那张圣诣接了下来。
满屋子的皇子,贵妃,还有太监宫女全部跪倒在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之初吓了一大跳,陡然发现现在燕雨辰已经是皇帝了,日后她见到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了,她想起皇帝生前时的龙威,她一时间竟有些适应不过来,当下也只得跪倒在地。
燕雨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扫了满屋子人一眼,然后淡淡的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得到他的允许才缓缓起身。
燕雨辰的性子极冷,此时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半点温度,他此时已是一国之君,往那里一站,便已有了君临天下的气势。
屋子里的人都吓得禁蝉若声,大气都不敢出,全部低着头垂着手站在那里。
燕雨辰冷着声道:“先帝新崩,近日先料理先帝的后事,待先帝的后事料理完之后,朕再祭祖登基!”
“是!”一众人齐声答应。
夜之初听到这些事情已全没兴趣,她现在只关心燕雪辰的下落,其它的一切她都漠不关心,她现在只盼着那冗长的安排快些结束,她好去问梦影和燕雨辰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如此直到日暮西山的时候才将所有的一切商议妥当,夜之初一天都没有吃饭,心里又心心念念着燕雪辰的事情,走出大殿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些摇摇晃晃。
而她走出来的时候,却已经不见梦影的踪影,现在燕雨辰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再见他的身边已围满了大臣,根本就没有她会说话的地方。
夕阳如血一般鲜红,和昨日里一样明亮,可是她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腿一软,身体就要往前摔去,一双手将她扶住,她抬眸一看,是冬雪,她一把拉住冬雪的手道:“冬雪,有没有仁王的消息?”
冬雪冲她微微一笑道:“王爷在料理宫外的事情,一时间忙不过来,所以要晚一些才能回宫。”
夜之初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