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歇着吧!”燕雨辰将目光抽回,扭头便欲离开,夜之初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道:“五哥……”他扭过头来看着她,她原本准备在嘴里的皮皮的话一见到他的目光硬是说不出口了。
“有事吗?”燕雨辰淡淡问道,一双眸子里居然有了期盼。
夜之初讪讪一笑,将手松开,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金创药。”
燕雨辰的嘴解微微上弯,看着她的眸子道:“虽然你的话听起来没什么诚意,不过我还是接受。”说罢,他扭头便朝外走去。
夜之初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只是很浅浅的笑,却让她觉得他只是这么一笑,人便温和了许多,没有了那分冰冷,那双微弯的眼睛居然生动至极,她猛然发现他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的心湖微微一动,忍不住又唤道:“五哥……”
燕雨辰回过头来看着她,她眨巴着眼睛道:“你笑起来很好看,别整天板着张脸嘛!”
燕雨辰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方才笑了吗?他有多久没有笑过呢?五年?还是更久?他把脸一板,也不说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夜之初却笑在屋子里笑了起来,这个男人当真是有趣的紧,性子别扭到极致却又不失可爱,原本烦闷的心情陡然间好了许多。她看着床头柜上那只精致的药瓶,心里不禁一暖。
忆及那一日趴在他胸前的感觉,她的心里又满是喜悦和羞涩。只是现在才发现他的好,而她就要离开王府进宫了,日后再见他只怕都不易了。而宫里的日子,肯定会满是危机,依着明妃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她!皇宫比起南王府来,只怕更加危险,至少燕雨辰除了恶了她三天外并没有再做出更过份的事情,而这一次她只是惹了明妃就被打了三十大板,谁对她更狠微微一想便知。
她的心情微微低落,转瞬后却又满是斗志。她是夜之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夜之初,又岂会会区区一个明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恶婆娘来了就……关门放狗!
夜之初正在屋子里发呆,门外响起了燕雪辰乍乍呼呼的声音:“娘子,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呢?”说罢,他如一阵风般跑了进来。
夜之初轻哼一声,瞪着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却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他笑眯眯的道:“这可是进供的上好金创药,父皇赏给五哥,我好不容易才从五哥那里偷来的……”他的眸光扫到床头柜前的药瓶时,顿时愣在那里。
夜之初笑眯眯的道:“多谢相公,可是五哥才替我将药送过来,就不劳烦你大驾了!你瞧瞧你,平日里身子又弱,这样为我操心我如何受得起!”
燕雪辰如墨的眸子微微一寒,看着那瓶药道:“五哥倒对你很上心啊!”
“那当然,我如此花容月貌,又有哪个男人会不上心?”夜之初满脸得意的道,扬着那张苍白而又微有些憔悴的脸,鲜红的唇已变成了暗红色,小眼睛里却光茫流动,仿佛她真的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燕雪辰看了眼那瓶药又看了看她那张丑到极致的脸,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告诉自己他的心里只有小兔,这个丑女人他才看不上眼,当下将瓷瓶塞进怀里,轻哼道:“上个屁的心,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勾引五哥,做你的清秋大梦去!”
“我最喜欢做梦了。”夜之初斜着眼睛看着他道:“你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要勾引你五哥!”
燕雪辰怒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当着自己相公的面说要去勾引大伯!”
“你不是傻子吗?”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居然还知道这个伦理啊,相公,你当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啊!”
燕雪辰咬着牙道:“你……”
夜之初淡淡的打断他的话道:“你什么你!你那天不是亲眼看着我脱衣裳勾引五哥吗?这三十大板我是已经捱了,既然捱了,就干脆将这个名称给坐实,要不然,岂不是白捱呢?”
燕雪辰一双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夜之初,夜之初看了他一眼后又收回目光道:“怎么?又在想什么阴招想整我吧!告诉你燕雪辰,姑奶奶我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你有种就直接整死我,要不然你就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燕雪辰听到她的狂言狂语,不但不怒,反而笑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道:“还真别说,夜之初你倒是很有个性。”
“从小到大,我爹就说我太有个性了,为此我也没少挨他的打。”夜之初打了个呵欠道:“所以嘛,在嫁给你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嫁给你我是亏大了,可是南王府里还有南王了,他可是一等一的好男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虽然冷了些,骨子里却是热的,我生平最是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说到这里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道:“哪里像你这种蠢货,就算是装傻,也装的四不像!所以了,我在嫁入王府的时候,就以勾引上南王为目标,能得他多看一眼,我就死而无憾了。今日里他亲自来为我送药,就表示他的心里有我。你别摆出那副不屑的样子,我问你,你可曾见过他为谁送过药?”
燕雪辰愣了一下,他自小和燕雨辰一起长大,燕雨辰于他亦兄亦父。燕雨辰性情淡漠,极少会主动关心过人,唯一让他主动关心过的女子只有宛若,此时他主动送药过来,是否真的表明他的心里有这个丑八怪?他再一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宛若是一个既灵动又高洁的女子,又岂是眼前这个又丑又俗气的女子所能比的?他此次送药来十之八九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小妾,又因为她挨打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才给她送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