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忙跪在炎帝面前,道:“请陛下恕罪!”
炎帝唇角轻勾,笑道:“元宝,你很勇猛,朕很喜欢,下去吧!”
“是!”花著雨磕了三个头,方爬了起来。随了皇甫无双,回了“西江苑”。
一场蹴鞠下来,日头已经偏西。
几个随驾的朝臣都住在行宫的东苑,那里有一个大院,里面有几个厢房,建筑都很朴实。因为这院子里遍植翠竹,所以名叫“竹苑”。
姬凤离回到竹苑时,其他的朝臣都还没有回来,应当是皇帝留了用膳。苑内随侍的侍女见到他回来,忙端了茶盏放在竹林之中的石桌上。
“爷儿,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奴婢拿药来敷?”两个侍女神色惶惶地盯着姬凤离右脸上的青紫,惶恐地问道。
姬凤离神色淡定无波地挥了挥手,两个侍女慌忙无声地退了下去。
待到侍女们退了下去,姬凤离这才将头顶上的官帽拿了下来,用手摸了摸伤处,疼的轩眉一凝,再看手上,还有丝丝血迹。
方才的一番奇怪的厮打,他这一生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觉得打得说不出的过瘾。他盯着自己的手,再扯了扯唇,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不过,他虽然笑不出来,还是有人能笑出来的。
一个蓝衣文士出现在他身后,细目弯成了月牙状,笑的不亦乐乎。
“堂堂左相,和一个小太监打架,真……真是……很好玩啊,”他一边乐不可支地笑着,一边指着姬凤离的脸,道,“那个小太监看来是想把第一公子的绝色容颜打成猪头,再把第一公子的头发拔成秃头,然后第一公子就变成了……”
一句话没有说完,蓝衣文士已经笑弯了腰。
“不许笑!”姬凤离冷冷瞪了他一眼,蓝衣文士顿时闭住了嘴。不过,憋笑实在很难受,脸色涨得通红,双肩不断地颤抖着。
竹林中轻风习习,大片的翠竹与梧桐枝叶交错扶疏。一杆翠竹横逸斜出,擦过姬凤离的脸颊,青翠的竹叶映出他幽静深沉的黑眸。
其实,他不光是脸上疼,头上疼,就连身上各处也是疼的。方才没敢用内力,怕有人看出端倪,不过,那个小太监下手可真狠,一拳拳,一脚脚,打的他身上估计也是青紫一片的。
那个小太监也是个聪明人,肯定知晓妖孽惑主事件是他指使的了,是以,才对他如此嫉恨。
“相爷,我怎么觉得那个小太监越来越有趣,怪不得小太子喜欢她呢。如果,我要是有龙阳之好,恐怕也会喜欢他的!世上多几个这样的少年,估计就会多几个断袖。哎呦,真是太好玩了,他竟然用起泼妇打架的招式,幸亏没有用嘴咬。”蓝衣文士止不住地笑着,看着姬凤离说道。
姬凤离闻言,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叹了一口气,高高地举起了桌面上的酒盏,酒箭在空中划过,直灌入喉中。
“张元是越来越鲁莽了!”姬凤离放下酒盏,脸色微凝,冷冷说道。温和淡雅的姬凤离,身上散发出一阵气势,叫人战战兢兢不敢太放肆。
蓝衣文士收住了笑,神色一凝,道:“属下这就去叫他安分些!若非是他,今日这蹴鞠比赛也不会成为摔跤赛,相爷也不会迫不得已和一个小太监厮打了。”
姬凤离微微眯眼,漆黑的墨瞳深不见底,眸底全是复杂的波光。唇角微微扬起,漾起一丝冷酷和玩味的笑意。
花著雨随着皇甫无双到了“清苑”,日头已经落了山,吉祥伺候着皇甫无双去洗浴,花著雨瞧了瞧自己一身的汗水和尘土,皱了皱眉头。
往常在宫里,她居住的地方有洗浴的地方,每每都是等深夜别的太监无人去洗时,她才悄悄地过去注了水,洗浴一番。
但是,此次出宫,因为每个人随侍的内侍比较少,是以,每个别院并没有专门供内侍洗浴的地方。虽然整个行宫有一处大的洗浴之所,花著雨却是不愿意去,那里人太杂了。伺候着皇甫无双歇下后,花著雨便和吉祥说了一声,自己悄悄地从行宫溜了出去,看看哪里有泉水可以沐浴一番。
其实行宫内便处处都有泉水湖泊,但是她哪里敢在行宫内洗浴,溜出了行宫,便沿着山路上了后面山上。
月光下,山间寂寂无声,风儿轻轻吹过,送来草木清香。翻过一道岭,眼前出现了一片花林,各色花儿在月光下绽放,香气馥郁,让人几乎怀疑自己走进了幽远的梦境。
花丛深处,有一处湖泊,在月夜之下,好似一面澄明的镜子。
明澈的月光流泻在湖面上,湖面反射了月光,处处水光潋滟,波光粼粼。湖面上还有极淡极淡的水汽升腾,如烟似雾若尘。明澈的月光再流泻到枝头鲜润的花上,树树嫣红在朦胧夜色中,红的只见其温柔,如同娴静的女子,不见一丝张扬,只是柔的似水。
花著雨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真是堪比仙境啊。她抬眸环顾四周,发现此处是一个山谷,极其隐蔽,这片花林又很深很茂盛,掩映着这片湖泊,很难令人发现。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洗浴之处,很安全。
不过,花著雨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在山崖那边劈了几块石头,散落到树丛中,摆了一个简单的三阳阵。对于摆阵,她也算是内行了,什么五行阴阳阵,七星阵,八卦阵,九转星宿阵,十面埋伏阵,飞花逐月阵,风卷残云阵,乾坤阵……她都令他手下的兵士排过,说起来,这些年打仗,也是沾了这些阵法的光。不过那些阵法都是活阵,有兵士不断变换位置才能达到奇效,现在这些山石树木都是死的,不会动,所以这个三阳阵是最简单的,也就让人迷路,发现不了她这个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