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人,不知唤元宝来,可有什么吩咐?”花著雨淡笑着说道。
蓝冰扬了扬眉,道:“自然是有事了,你刚刚听了相爷的曲子,可不能白听,要回送一首的。我可是听说,你琴技不错,以前还做过琴师,怎样,今日,让相爷和在下也见识见识!”
花著雨一怔,遂展颜笑道:“蓝大人,相爷的曲子优美动听,我怎敢在相爷面前班门弄斧。”
夕阳西斜,暮色萋萋,姬凤离水榭边迎风而立,似乎对他们这边的对话仿若未闻。
蓝冰不悦地扬眉,道:“元宝,说实话,我至今还从未听过比相爷这首弱水更好听的曲子,莫非元宝是怕自己奏出的曲子比不上相爷,你放心,我们不会取笑你的。”
“相爷的曲子是人间仙曲,我就是比不过,又有什么好丢人的。蓝大人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花著雨眯眼笑道。
蓝冰摇了摇头,伸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一道清澈华美的乐音从他指下响起。
花著雨朝着蓝冰指下的琴望去,通体白玉为身,雪白如一捧雪,晶莹剔透,琴面泛着清冷华贵的光泽。花著雨一怔,忍不住脱口而出:“清潋?”
蓝冰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识得清潋?”
花著雨自知失言,淡笑道:“也不算识得,只是听说过而已。看着这个像别人描述的清潋,不知是不是?”清潋,名琴之一,琴音以空灵清越而闻名。
“不错,这的确是清潋。”蓝冰笑嘻嘻地说道,“真没想到,元宝竟认得清潋,那你现在应该愿意抚琴一曲了吧。这清潋可不是这么容易遇上的。”
花著雨犹豫了一瞬,她虽然琴技不错,可是却从未拥有过一把名琴。现在看到清潋,心中颇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她实在不想在姬凤离面前抚琴,刚想要拒绝,就听得姬凤离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蓝冰,这清潋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碰的吗?要想抚琴,也要看奏出的曲子是不是能配得上清潋。”优雅而动听的声音,语气中却含着不容人忽视的不屑。
花著雨侧头淡淡扫了姬凤离一眼,缓缓踱步,走到清潋面前慢慢坐了下来。
姬凤离背对着花著雨,眼光余角瞧见花著雨坐在了琴前,唇角隐隐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相爷,不知什么样的琴曲,才算是配得上清潋?”花著雨冷然问道。
姬凤离执着玉笛,淡淡说道:“能和上本相这首弱水的曲子。如若你真的能和上来,这首清潋就归你!”
花著雨神色凝了凝,好个狂妄的姬凤离,是不是笃定她根本就和不上他的曲子,竟拿这么名贵的琴做赌注。看来,今日,这琴要归她了。原本,她在炎帝和皇甫无双面前都抚过琴,她会抚琴已经不是秘密,也不用再遮盖什么。
“一言为定,那么请相爷开始吧!”花著雨玉手按在琴弦上,淡淡说道。
姬凤离也不多话,执起玉笛,那曲(弱水)再次响了起来。
花著雨玉手抚琴,琴音泠泠,如飞花流泉般空灵清越,水榭小亭里瞬间充满着琴音的琳琅婉转。琴音追逐着缥缈的笛音,在黄昏的湖面上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琴笛之音,不一会儿便融为一体,宛转缠绵。
过了好久,一曲而终。
花著雨只想和上姬凤离的曲子,倒是没料到和的这样完美,心头隐有一丝波动。她压下心惊,淡淡抬眸,轻轻望进廊柱前那抹深邃的眸光,笑道:“相爷,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这清潋可真的归我了!”
姬凤离站在廊柱外,朝着花著雨望过来,夕阳余晖从他背后照射过来,脸上笼有一片暗影。这暗影使得他凤眸分外明亮灼人,焕发着动人心魄的辉光。
蓝冰从栏杆上跳下来,一脸震惊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这,这,这简直是天作之合,珠联璧合,郎情妾意,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花著雨被蓝冰的话雷得外焦里嫩,脸色一黑,刚要说什么,就听得姬凤离冷声喝道:“滚!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花著雨抖了抖,顿时有些佩服蓝冰,能让一向优雅淡定的姬凤离吐出一个滚字来,真不容易。
姬凤离缓步走到水榭内,他周身上下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寒气,夏末傍晚的徐徐微风从他身畔吹过,再吹到花著雨面前时,竟是冰凉彻骨如冬日寒风。
他望着花著雨,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这琴归你了!”
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衣袂飘飞,一身静寂的白,似乎落满了清霜,连四周的空气也似乎染上了他身上清寒的气息。
他大步沿着九曲栏杆而去,蓝冰见状慌忙追了过去,急急喊道:“相爷,您这是怎么了?”
姬凤离猛然驻足,急急冲过去的蓝冰差点撞到他身上。他凝视着蓝冰,淡淡道:“蓝冰,你到青楼中去!”
“啊?”蓝冰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道,“什么?相爷,上青楼中做什么,属下从不逛青楼的,属下可是一个好男人,属下心中只有……”
“赎一个清倌出来!”姬凤离淡淡打断他的话,负手快步前行,不一会儿便走出了曲水栏杆,到了湖畔。
“干,干什么?赎清倌做什么?”蓝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姬凤离顿住脚步,蓦然回首,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将他的半边脸照的辉光一片,他凤眸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