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胤的钩枪,前端嵌有弯钩和枪刃。此时,那枪刃和弯钩闪着幽冷的寒光,向着她袭了过来。幽冷的刀光,映亮了他紫眸中的寒意。
双枪交叉,花著雨在强大的力道所迫下,向后滑行了好远,才稳住了身形。
她和萧胤没有正式交过手,但是,在那幕达大会上,她却看过他和斗千金交手。对他的武功深浅,还是心中有数的。可是,今日这一交手,她忽然发现,萧胤的武功和内力,在短短时日内,竟然暴涨。若是几个月前的他,她和他的功力,应是不相上下,然而,现在,她却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唐玉和南宫绝躲过了萧胤那一箭,又被他的大将缠住了。一时之间,无暇来援。
萧胤那一箭让花著雨受了内伤,手中的银枪又并非利刃,如何敌得过功力大涨的萧胤。
一招。
两招。
三招。
十八招之后,肩部被萧胤的钩枪刺中,将她挑倒在马下。
花著雨躺倒在地,身前身后处处都是马嘶声和厮杀声。
夜风呼啸而过,哀怨如鬼哭。
夜色降临似乎是在一瞬间的事,北军和南军的火把都亮了起来。火把的光芒里,银甲泛着雪亮白光,照亮了花著雨一双清眸。那枪尖的弯钩,闪耀着冷锐的刀光,刀光划过,映出花著雨清冷决绝的容颜,一闪倾城。
萧胤深紫色的瞳仁倏地一收,定定地看着花著雨,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便在此时,肃州的城门在身后咯吱吱地大开,无数个铁骑重甲从城门内涌了出来。
为首之人,是此番北征的大将军王煜,而他身畔还有另一人,便是一袭白衣的左相姬凤离。作为大军监军的左相是一个文官,忽然策马而出,倒是令南北朝的兵士都有些惊讶。
萧胤猛然一惊,紫眸中一瞬间布满了邪魅冷厉和肃杀清寒。他一招手,无数道刀枪剑戟将指向了花著雨的脖颈,有人快步上去,将她紧紧捆绑了起来。
唐玉和南宫绝双双跃了过来,唐玉袍袖一扬,无数道寒芒袭来,那些抓着花著雨的兵士齐齐中镖倒下。
萧胤却突然从马上转了回来,俯身将花著雨拦腰捞了起来,打马冲回到北军之中。
南朝的大军和北朝的大军在肃州城外,展开了一场殊死大战。然而,这战争却和花著雨关系不大了,因为,她已经成了战俘。
她原本不想去北朝,如今这样的结果,姬凤离恐怕更加笃定,她是北朝的探子了?她勾唇苦笑!但是,她不得不去北朝,萧胤的事情,她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这一战双方兵马打的极是惨烈,厮杀到半夜,北朝没有攻下肃州城,被南朝的军队击退了五十里,退向了阳关城。
到了阳关,已经是第二日的夜里了。
阳关本是南朝的城镇,不日前被北朝军队攻破,如今北军又退了回来。城中百姓早已避走逃难,整个阳关城除了北朝军士,几乎没有百姓。
花著雨坐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中,被军士押解着送到了萧胤所居住的府中。这府邸原本是阳关城府尹的府邸,府内遭到的破坏不大。
花著雨直接被投入到了府内的地牢中。地牢阴森而潮湿的空气,令她窒息。而肩头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蹙眉。
她坐在地上,脑中,不断回旋着战场上萧胤的一举一动。她试图从他的不寻常上,找出来他的异样。可是,最终,她不得不承认,萧胤除了忘记她,除了人变得更无情,并没有什么大变化。
他不像是被人操纵控制的样子,他还是那样冷冽霸气雷厉风行。
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她一定要查清楚的。
花著雨运了运内力,将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挣断,缓缓走到牢门前。地牢虽然牢固,但外面的守卫也不是多么森严,很显然,阳关眼下成了北朝重兵防守之地,南朝人根本就进不来。萧胤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人会来救她!
花著雨站在牢门前,她在等!
她知道有人会来找她的!
果然,黑暗之中,有轻巧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牢门窸窸窣窣一阵响动,一个人提着灯笼,出现在牢门前,萧胤的贴身侍卫回雪。
在战场上,萧胤向她射箭时,回雪曾经去阻拦。花著雨就知道,她到了这里,她是一定会来找她的。
地牢里光线黯淡,回雪提着灯笼站在牢门外,她没有打开牢门进来,只是隔着牢门的栅栏定定望着花著雨。手中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并不能将斗大的牢房全部照亮,就连回雪的脸,都映照的晦暗不明。
多日不见,回雪并没有多大变化,神色看上去依旧清冷,只是望着花著雨的眸光,却明显很是复杂。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卓雅公主?”回雪的目光直直落在花著雨身上,淡淡的。
花著雨没想到回雪一开口会问她这个问题,这么说,她不是萧胤妹妹的事情,回雪已经知道了!回雪知道,肯定是萧胤知道了告诉她的。当日,她曾经告诉萧胤,要他回去后去问白玛夫人一件事,她以为他没有听见,原来他听到了。
“回雪,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当日来北朝,只是避难,对北朝没有恶意!”她只能这样说,目前,她是花著雨的身份还是不好说出来。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卓雅公主的,身上怎么会有她的信物?卓雅公主现在又在哪里?”回雪继续问道。很显然,回雪并不知她便是赢疏邪,这个应该只有萧胤知道。而回雪同样也没有怀疑她是花家小姐,只是以为她是花家一个来代嫁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