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虽然不明白,王爷何以忽然对这个小太监感兴趣,但还是依令而去。
花著雨带领这队精兵,一路向北。夜里寻到一处山坳,扎营歇息了。算着路程,应当能在第二日的清晨恰巧赶到北军后方。
夜静静的,隐约有马蹄声遥遥传了过来,花著雨心中一惊,莫非是斗千金率军追到了这里?哨兵快速奔了过来报到:“禀宝统领,前方发现北军!”
众兵士都很警戒,听到马蹄声,都快速爬了起来,埋伏好了,准备迎战。
花著雨眯眼瞧着前方,淡淡的月色下,隐隐出现了一队人马。听马蹄声,和队伍的长度,大约有千人众,是朝着北方而去的。
这队人马中间,拥簇着一辆马车。
这队人马赶得很急,似乎是急着要回北朝。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动,马车中的,莫非是温婉?大战在即,萧胤要将她送回北朝?
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立刻警戒地将马车围在正中间。
“前方是何人的队伍?”一道粗豪的声音传了过来。
“下令吧!我们已经被发现了!”一直在虎啸营隐着的平老大似乎看穿了她的犹豫,在她耳畔低声道。
花著雨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绝,她一声清啸,众兵士驰马朝着前方奔去。
“是南军!”一个北朝兵士大喊道。
声音方落,北军中的号手拿起了号角,花著雨借着蒙蒙月色,一眼瞧见,来不及拉弓搭箭,手一扬,银枪划起一道冷光,飞速刺向了号手胸前。
号角尖利的嚎声,瞬间好似被扼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这里距离北军的大部队不远,若是号角一响,今夜,他们恐怕就要暴露了。
“以最快的速度,击败这部分北军,决不放走一个人。”花著雨冷冷命令道。
这是花著雨带兵多年以来,耗时最短,却最惨烈的一场战事。不到半个时辰,千人的队伍,已经被他们全部剿灭。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那么浓烈。
花著雨再无力去看一眼战场,她伸手捞起马鞍前的酒囊,将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热辣辣地顺着喉咙灌了下去,喝得太猛,酒又太烈,空气里的血腥味又那么浓,她好似又回到了初次上战场那一次,心中极度不舒服。趴在马背上不去看,平老大在马上俯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微微长叹一声。
“宝统领,温大小姐怎么办?”一个兵士忽然问道。
花著雨从马背上直起身来,眯眼看去,只见几个兵士押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坐在马车中的,果然是温婉。温婉是南朝人,大家都知道,但上次在阳关城外,她一曲杀破狼,为萧胤抚琴,众人都已知,她已经完全站在北朝那边了。
花著雨冷眼望着被押过来的温婉,只见她云鬟高挽,玉钗斜簪,眉黛黑如墨染,眼清澈若秋水。纵然是在战场上,温婉还是那么美丽婉约,一如她的名字。
她凝立在马前,背脊挺得笔直,杏目圆瞪,朱唇微抿,冷冷地凝视着花著雨,眼神倨傲不屑。
“捆住了,不要伤她,带走!”花著雨迎视着温婉傲慢不屑的目光,淡淡说道。
“妖孽!”温婉咬住下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堵住她的嘴!”花著雨一拉缰绳,冷冷说道,看也不看温婉,策马奔了出去。
身后的兵士得了令,却不知如何去堵住温婉的嘴,想了想,觉得点穴太便宜她了,“撕拉”一声,从衣袍上撕下一条带着北军鲜血的布条,塞到了温婉口中。一股血腥气和汗味从口中冲了过来,只灌头顶,温婉气得几乎昏死过去。
花著雨带领着兵士们在黎明时分赶到了北军后方。遥遥听到前方战鼓隆隆,号角长鸣,喊杀声震天。
战事,正是激烈之时。
花著雨带领着三千精兵,闯到北朝军队的军营里,在北军营中放了一把火。这一日,北风狂飙,火势立刻蔓延开来,北军的连天军营瞬间便淹没在熊熊的火光里。
花著雨长枪一举,高呼道:“杀!”带领着队伍冲了过去。他们排成易于攻击的箭矢队形,从北军后方斜插了进去。就如同一把利箭,一瞬间射到了北军的心脏里。
战场上,南北朝兵士正在酣战。
忽见得北朝后方浓烟四起,萧胤大惊,回首望去,只见己队后方的号角齐鸣,知悉是有敌从后方袭来,心中顿时大惊。
正在疑惑之时,就见得一个银甲将领,率领着几千人从己方后方闯了过来。为首的将领,手中一杆银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北朝兵士人仰马翻。
萧胤紫眸一眯,手中旗子一挥,冷喝道:“挡住,挡住他们!”便在此时,一直以防御战为主的南朝兵士忽然也冲杀了过来。
双方大军在旷野上展开一场激战。
风声、鼓声、号角声、喊杀声、呼痛声……
这就是战场上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成一曲悲壮惨烈的夺命之曲。
酣战良久,北军军心大乱,加上遭受前后夹击,死伤无数。萧胤心中清楚,如此打下去,北军必败。他知悉,大势已去。方才己方后营中火光冲天,看来是粮草也被烧掉了。但是,他偏偏不甘心!看来,最后这一招不得已要用上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用的,因为这样的手段,很显然不太光明。然,今日却不得不用。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