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站在厅内的花著雨,秀眉一凝,慢慢地甩开了搀扶着她手臂的小宫女,快步向前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距花著雨三步远处,方站定。
“皇上有赏赐!”花著雨缓缓说道。
温婉及一众小宫女慌忙跪下听赐。
“温姑娘,皇上知悉你病重,极是焦急,但因有朝事暂时脱不开身,这是皇上亲手摘的红梅,赐给温姑娘!”花著雨缓缓说道,命身后的小太监将红梅递了过去。早有小宫女伸手接过,捧到温婉面前。
温婉接过来,扫了一眼,便命小宫女插到桌案上的瓶子之中。
“你们都退下吧,我和宝公公有话说。”温婉直直凝视着花著雨,淡淡吩咐道。
栖凤宫的宫女顿时都退了出去,花著雨看了一眼身后尾随的太监,淡淡说道:“你们也退下去吧!”
顷刻间,厅内的宫女太监退了个干干净净,只余花著雨和温婉对面而立。厅内的空气一点一点凝滞起来,气氛一瞬间绷紧。
温婉的唇抿得越来越紧,秀眉慢慢地凝起,忽然一言不发地扬手,朝着花著雨的脸颊扇了过来。
这一掌,她似乎倾注了全身的力气,挥得极狠,极猛。
花著雨冷冷看着这一掌朝着她闪来,唇角忽然一勾,绽出一朵清艳的笑意。在温婉的手掌触到她脸颊前,她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温婉的手腕。绝美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冷的锋锐,整个人刹那间如同出鞘利刃一般寒冽。
她逼视着温婉的黑眸,冷冷一笑,忽然伸指,点在温婉肩头的穴道上。这个穴道,不会伤人性命,也不会痛,但是,点上却极是极是难受。她在军营中,抓了俘虏,问话时,他们就常用这一招。
顷刻间,温婉全身耸动,似乎难以忍耐。
花著雨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慢慢落座,冷冷瞧着她的窘态。
“你……你……你这个妖孽,我不会饶过你!”温婉目光一冷,直直逼视着花著雨,“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温婉冷冷地一字一句道,难得的是,她倒是理智的很,并没有去叫宫女过来,知悉自己的窘态不能被人看到。
花著雨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温婉面前,一字一句说道:“我也同样不会饶过你!这是对你的一个警告,日后,不要试图玩什么把戏!”言罢,她伸指,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转身离去。
温婉跌倒在地面上,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般,刚才那一瞬间,全身难受的很。
“皇上驾到!”吉祥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在外面随侍的宫女太监顿时跪了一地。
房门一开,皇甫无双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花著雨忙躬身施礼,退到一侧。
皇甫无双见到眼前状况,脸色一凝道:“婉儿,你怎么坐在地上?”
温婉拍了拍衣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皇甫无双慌忙过去,将她搀扶了起来。
“皇上,婉儿刚才刚才被宝公公欺负了。”温婉泪眼朦胧地说道。
“小宝儿如何欺负你了,说一说,朕为你出气!”皇甫无双闻言,扫了一眼花著雨,柔声对温婉道。
“他……”温婉一时语塞,她身上既没有伤,也没有痛,说出来恐怕皇甫无双是不会相信的,遂凝眉缓缓道,“婉儿开玩笑呢,皇上还能当真,宝公公怎么会欺负婉儿呢。婉儿本来头昏脑胀,刚才皇上赏赐了红梅,婉儿喜欢的紧,就出来想把插到瓶子里好,谁知道,腿忽然一软,便跌倒在地上了。不过,宝公公现在是一品宦官,他要真欺负婉儿,婉儿也没有办法。”
皇甫无双闻言,扬眉笑道:“婉儿连小宝儿一个太监也羡慕?那婉儿好生养病,等你病好了,朕封你皇贵妃如何?到那时,你也是一品。”
“皇上是说真的?”温婉柔声问道,“那婉儿盼着病快快好起来,这一次出宫感染风寒了,原本觉得,和姬凤离认识一场,最后去送送他,谁知道,竟会感染风寒。”
皇甫无双一把将温婉横抱起来,快步到了内堂,将她放在床榻上,低声道:“婉儿好生养病。”回身问在厅内侍立的花著雨,“太医来过了吗?”
花著雨正要回答,就听得门外有小太监回禀道:“禀皇上,叶太医到!”
“让他进来!”皇甫无双沉声说道。
房门打开,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老御医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年纪不小了,背有些弓,脸上遍布着皱纹,眼睛微微眯着,好似不能见光一样。
花著雨有些吃惊,皇宫里竟然还有这么老的太医,这个太医想必是医术极高了,不然恐怕早就该出宫了。
叶太医佝偻着腰,低头走了进来,进门时抬起眼皮淡淡瞧了一眼花著雨,目光木讷而冷漠。近距离看,他的确很老,脸上一条条皱纹就好似树木的年轮,记载着岁月的沧桑。看到他,花著雨忍不住想起了容洛身边的阿贵,似乎也是这般老。
叶太医慢悠悠进了屋,见了皇甫无双,不卑不亢地施礼,操着苍老嘶哑的嗓音说道:“老臣拜见皇上!”
在宫中混得,不管太监还是宫女,个个都是伶俐至极,倒鲜少见他这样漠然之人。或许是年纪大了,终究是看透了世事吧。
皇甫无双点头道:“叶太医,请起,你帮朕瞧瞧婉儿的病。来人,看座!”
有小宫女缓步走进去,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畔,早有小宫女在温婉的手腕上放上锦帕,叶太医隔着锦帕,开始诊脉。不一会儿,放开温婉的手腕道:“禀皇上,温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老臣开几味药,煎汤服几次便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