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离唇角轻勾,缓缓说道:“皇上中了毒,本王子甚感忧心。这是我们月氏国出产的解毒良药,本王子特意前来送药。还请公公通融一下。”
吉祥扬着拂尘,尖着嗓子慢悠悠说道:“多谢王子一片美意。不过,皇上的毒已经解了,如今已经歇下了。今儿可是皇上和皇后的洞房之夜,纳兰王子不如将药放在杂家这里,明日杂家一定代呈给皇上。”
姬凤离闻言,指尖蓦地发冷,心头一悸,顷刻间,心头就像被掏空了一般。他一向冷静的脑中,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待他终于明白了“洞房”这两个字的意味,一种怅然若失的空洞,一寸寸将他淹没,面对着即将灭顶的痛苦,他瞬间有些喘息不上来。
离开了水的鱼,失了水的蚌,也都是如此痛苦地喘息吧!这样的痛苦,让他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原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得多。
“洞房?皇上的皇后不是北朝的卓雅公主吗?皇后明明还在康宁殿陪着她北帝呢,如何和皇上洞房?”姬凤离身后的侍女娇笑着问道。
吉祥眯眼道:“你们有所不知,卓雅公主只是替嫁,真正的皇后可不是她。”吉祥顿了一下,“总之,明日皇上就会有旨意下来,届时你们就都明白了。天色已晚,纳兰王子请回吧!宴会已经结束,宫门马上就要关了。”
姬凤离唇角缓缓轻勾,眸中隐现笑意,那笑意背后潜藏的深邃稍微泄漏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严和戾气。然而,在他浑然天成的雍容气度下,有人并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危险。
“吉祥公公说的是,既然是皇上的洞房之夜,本王子自当告退。还劳烦公公明日将药送呈皇上。”姬凤离缓缓说道,回首朝着身后的纳兰雪和几名侍女微微点了点头。
纳兰雪神色微变,朝着西北处的天空仰望了一瞬,眸间隐现忧色。再看向姬凤离,却见他还是朝着他们暗暗点了点头。他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从袖中将药拿了出来,笑语嫣然地说道:“请公公收下!”
一名小太监伸手去接,纳兰雪忽然伸手一扬,一团白雾腾起,四处飘扬,瞬间迷乱了众人的视线。吉祥和几个小太监使力睁大眼睛,却见迷雾之中,几道身影缓步穿过身边走了过去。他们的头脑间忽然一片混沌,眯眼瞧着前方,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又在干什么,只是,唇角含着笑意,呆立在廊下。
纳兰雪冷冷扫了一眼一众看上去迷惑痴呆的小太监,笑吟吟地说道:“唐门的迷幻药,果然厉害!”
寝殿内,道道红色幔帘垂地飘摇,锃亮的地面倒映出金色的帐钩,映衬着红色的帘布分外高雅。轻轻的烛火维持着稀薄的光亮,透过红色的芙蓉帐,依稀可窥见床榻上模糊的身影。
花著雨刚刚一脚把皇甫无双踹倒在床榻上,微一侧首,看到皇甫无双的黑眸一瞬不瞬凝注在她身上。她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舞衣已破,光洁如玉的肩膀细腻如雪,纤细的锁骨冰弦一般舒展。
花著雨慌忙抱住了肩,护住了上面,这才发现胸前亦是点点春光乍泄。她猛然掀开芙蓉红帐,赤着脚快步下了床榻,她对皇甫无双屋内的衣柜还是很熟悉的,不白在这里做了多日的太监总管。打算打开柜子,寻一件皇甫无双的外袍穿上。
不知从哪来吹来的一阵风,撩动了身上轻薄的舞衣,身上寒意凛冽。
空气里,似乎有一根弦,在越绷越紧。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惊,蓦然回首望去。
窗外的夜色极是深沉,苍穹如墨,点点星子闪着稀薄的光。屋内一地红艳艳旖旎的光影缥缈,缥缈的光影笼罩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花著雨心中一惊,顾不上去寻衣服,伸手一扬,将床榻上的芙蓉帐撕了一块下来,披在了身上,整个人瞬间便笼罩在一片红纱之中。
“什么人?”花著雨抬眸冷声说道,容颜清冷如覆霜。皇甫无双的寝殿内侍卫和太监宫女比比皆是,这个人怎么可能丝毫不惊动人便进了他的寝殿?
皇甫无双也极是机警,闻言纵身从床榻上坐起来,飞快地跃下床榻。
风是从窗子里吹进来的,雨过天青色的蝉翼窗纱轻薄如烟,透映出檐外婆娑影动。来人便是站在窗畔,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慢地回过身来,烛火映亮了他脸上冶艳的面具。
“哦,朕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月氏国小王子,深更半夜到朕的寝殿做什么?”皇甫无双不动声色地说道,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姬凤离轻笑一声,目光从花著雨身上掠过,墨瞳乍然一缩,扬眉淡淡说道:“抢亲而已!”淡淡的戏谑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和笃定。
皇甫无双扬首大笑道:“就凭你!别开玩笑了!朕真没想到,月氏国的小王子也会这么胆大,竟然和朕来抢皇后。来人!”他冷喝道,话音落下,却并未有人进来。
皇甫无双脸色顿变,他忽然纵身一跃,直扑挂在墙上的龙吟宝剑,既然,来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自己寝殿内,那么外面的内侍和宫女怕都是已经被除去了。只不过,他的暗卫,因为今夜是洞房花烛,是以,他让他们离他远了点。
姬凤离趁着皇甫无双取兵刃的瞬间,身形一转,疾步到了花著雨面前。花著雨只觉得身上乍然一暖,肩头上多了一件披风,黑色的带着金色的云纹,带着温暖的体温,将她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