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微微笑了笑,随着回雪向府内走去,这种情况下,她确实不适宜在这里出现,就先让萧胤去处理此事吧。
花著雨心事重重地刚回到她居住的小屋,便有一个侍女来禀告,说是白玛夫人前来见她。
白玛夫人是萧胤的奶娘,刚到北朝时,花著雨见过她在府门外迎接萧胤,又在她的寿宴上见过一次。之后,听说她到寺里祈福去了,一直没在府内。
萧胤对白玛夫人一直很敬重,她不光是他的奶娘,萧胤母后去的早,他便是白玛夫人带大的。
花著雨听说白玛夫人来见她,忙叫侍女迎了进来。
白玛夫人一袭素衣缓步走了进来,见到花著雨便屈膝施礼,花著雨忙拦住她,道:“夫人不必客气!”当然,奶娘的称呼,她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依旧喊她夫人。
白玛夫人满面喜色地抬眸看她,深幽的双眸在花著雨脸上扫了一圈,忽然凝注在她左耳后的地方,神色间隐约添了疑惑和淡淡的警惕。
“你真的是卓雅?”她淡淡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花著雨清眸一凝,便知晓白玛夫人其实是怀疑她的。毕竟,锦色失踪之前,还是襁褓中的孩子,萧胤那时年纪小,对妹妹是什么样,或者有什么标记,自然是不记得。萧乾那时只顾着打仗,大约也没什么时间去观察自己的孩儿。但是,白玛夫人却是萧胤和他妹妹的奶娘,就像亲生娘亲一样,她这个赝品恐怕逃不过她的利眸。
她如此问话,看样子是已经怀疑她了。
花著雨浅笑着坐到椅子上,淡淡道:“儿时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只是,他们都说我是,您认为我是不是呢?”
其实她从未在萧胤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是卓雅,只说记不得儿时之事了。
白玛夫人看似慈祥实则犀利的眸光凝视着花著雨,声音平静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绝对不允许你对殿下做什么不利之事!”
这么说,显然白玛夫人已经确定她不是了,不知她是如何看穿她的。不过,她得稳住白玛夫人,绝对不能让她将此事说出去。
“你既然说我不是,那也许我不是。我对天发誓,我什么企图都没有,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既然被认出来了,花著雨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日子在府中呆着,她打听到琪琪格是白玛夫人的侄女。她相信白玛夫人肯定是不愿意让她呆在这里的。
白玛夫人一愣,显然没料到花著雨会这么直白坦率地说了出来。
“你真的想离开?”白玛夫人似乎不相信花著雨的话。
“那幕达大会上的事情,夫人应当是听说了。不管我现在是卓雅或者是丹泓,都很难从这里离开。夫人既然不放心我呆在这里,那么,不知您可有法子助我离开这里。”花著雨缓缓说道。
白玛夫人沉吟片刻,道:“那好,我可以帮你离开,希望你日后永远不要再回来,更不要说是我放你走的。”
花著雨颔首答应,在白玛夫人离开之前,忽然问道:“我想知道,你如何知道我不是?”
白玛夫人回首笑了笑,道:“卓雅左耳后有一块红色胎记。”
夜风吹袭,一弯可怜的月亮在云层中隐隐现现,没膝的野草在风中起起伏伏,好似浪涛汹涌的大海。
花著雨凝视着幽蓝色的天空,一颗一颗的小星星,是那样清澈而明亮,好似明亮的眼睛。
“我已经想好了,我答应东燕瑞王的亲事。”花著雨头枕在手臂上,仰面躺在草地上,缓缓地说道。
萧胤立在她对面的一处高坡上,月光斜笼着身体,是那样挺拔而修长,雕琢般的脸庞在月光下半明半暗。听到花著雨的话,他受惊一般地回首,眸光深深地凝视着花著雨,紫眸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有愤怒,也有悲伤。
“丫头,你真的愿意嫁给斗千金?你就这么愿意离开我吗?没有一点舍不得吗?”萧胤说道,低沉的声音中竟是隐匿着一丝酸楚。
自从知悉了花著雨是他的妹妹,他便叫她丫头,叫的亲切而温柔,就好似好久之前就想这么叫一样。这些日子,他陪着她围场狩猎,草原跑马,对她极其呵护,百般宠爱,极尽宠爱。
斗千金和西凉国主前来求亲都被他断然拒绝了,拒绝的很干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花著雨原本还以为,他还会将她当做政治工具的。未料到,他竟然没有。
这令她还是非常意外的,也让她有一点感动的。
说起来,真要离开他,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淡淡的不舍。但是,她不能留在这里。
“我也总要嫁人的,何况,我觉得斗千金不错,若是拒绝了,以后到哪里找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再说了,我嫁给斗千金,还能为北朝和东燕联盟出一分力,多好的事情啊!”白玛夫人说了,若是要平安逃离,只有利用出嫁这一条路。若是贸然出逃,是逃不出萧胤的手掌心的。
萧胤回首望着她,神色依然清冷,柔声劝道:“丫头,我不要你为北朝出力,我只要你以后过的好,过的快乐。你真的喜欢斗千金吗?从何时喜欢的?我不信,你会这么快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其实在那幕达大会上,当他不惜冒险从雪山为我采回来雪莲时,我便有些喜欢他了。”花著雨低低说道,眯眼瞧着萧胤,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在月光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