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没有联络自己的旧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需要她一人即可,她不想再连累那些已经过上平凡日子的弟兄们。
禹都,已经没有了家,她的家已经化作一片残垣断壁。据说是爹爹被斩的那一日,奶奶驱散了家中所有的下人,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在了房中。
她的家,已经彻彻底底地被毁了。
花著雨一边抚琴一边思虑着,今夜一曲而终后,便离开这里。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先设法混到宫中,再设法查一查他们花家军被抄斩的真相。
曲子弹得正到高潮之中,醉仙坊中的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却被一道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琴曲。
“曲子弹得不错,人长得也不错,不过,你实在是不该在这里弹琴!”这声音有些粗噶,不算好听,说出来的话也生生令人讨厌至极。
花著雨闻声望去,就见说话的人漫步走上了高台。
那是一个男子,岁数看上去和花著雨差不多,但是,十七八岁的男子,还应称之为少年。尤其是他的嗓音,明显昭示他还正处于发育当中。
那少年模样生的不错,称得上“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眉黑而长,眼睛明亮而黝黑,漂亮的好似画里观音娘娘座下的善财童子,令人一见之下便如见天人,心生怜意。但是,那是第一眼,若是再看,你便发现这少年公子眸光骄纵,眉目间煞气很重,浑身上下一种含而不露的威势,令人心生畏惧。
这绝对是一个外表仙人,内里恶魔的小孩。
这样的少年,肯定是达官贵族,一般的平民家养不出这样的煞星。
那少年公子走到花著雨面前,伸掌拍在琴案上,只听得一阵弦音震动,整张瑶琴从中间生生断裂了。
看来这少年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花著雨缓缓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不管这少年是来故意找茬的,还是来发酒疯的,她可没闲情理会。
少年冷笑一声,“还敢逃!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他面色一沉,五指成爪,一招“黑虎掏心”便向着花著雨胸前抓去。
这个少年的武艺看上去也不算多么高,但是,他出手极狠,不似一般的找茬闹事的。
花著雨身子一倾,避过了少年的“黑虎掏心”,却不想少年一击不成,立刻化拳为掌,朝着花著雨脖颈上砍去。这一掌,若是轻了,能将人劈晕,若是重了,那是会死人的。
花著雨清眸一凝,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心狠手辣!她初来禹都,可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如此狠下杀手,却是为了什么。
无暇细想,花著雨头一低,避过了少年的掌风,向后连连退了三步。
两招都被花著雨躲过了,少年脸色顿时一沉,水墨冰瞳中升腾起两簇愤怒的火焰,精致的小脸却冷的像冰,那冷森森的样子,真好似要花著雨整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客人们一看,都知晓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连这热闹也不敢看,都心惊胆战站起身来,离开了醉仙坊,免得风波波及到自己身上。
待到客人们都走光后,几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约是之前混在人群中的。其中有两个到前面把醉仙坊的大门堵住了,另外几个走上台来,将花著雨围了起来。
看这架势,是要关门打人了。
很显然这些都是那少年的随从,或者说护卫。一个个皆是目露精光,步伐轻巧,一看都是武功高手。
“这位爷,不知在下做了什么,让您这么生气。是不是在下弹得曲子不中听,若是如此,那在下这就为爷再弹一曲。”花著雨笑语嫣嫣地说道,语气极是客气。她不记得见过这位少年,很可能是自己弹的曲子惹到了他。
她可不想得罪这位煞星小爷。她初到京城,还不想惹祸上身。
那美貌少年墨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他将手搭在身侧的佩剑上,唇角向上一挑,冷森森说道:“你没得罪小爷,我说了,你只是不该在这里弹琴。”
说话的间隙,右手使力,缓缓地将手中的佩剑抽了出来。
这架势,是要和花著雨来真格的了。
花著雨看着少年出鞘的剑,黛眉颦了颦。她还从不曾见过这样嚣张不讲理的人,若是以前在梁州见到这种跋扈的纨绔子弟,她早出手教训的连他老子娘都认不出他了。
她后退一步,抱拳道:“在下向这位爷赔罪了,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予计较。在下马上就离开这里,日后再不在这里抚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少年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要本小爷饶你一命也可以,前提是,你必须把这双手剁下。要命还是要手,你自己选!”
这跋扈的语气终于彻底惹恼了花著雨。
她的手招他惹他了,不就是在这里抚琴了吗,就因为这,就要把她的手剁下来?
“命我要,手我也不想丢,不知在下可还有别的选择?”她退后一步,疏懒地微笑着。
离近了看,这小煞星脸上的肌肤还真是光润莹白,水当当的嫩,都有让人掐下去的冲动,不过,那漂亮的黑眸中燃烧的火焰就不那么可爱了。这少年,要是去除一身跋扈的骄纵,还是很惹人怜爱的。
对手如此气定神闲,对他的威胁丝毫不受影响,还懒洋洋看着他微笑,那少年神色顿了顿,冰瞳一眯,冷森森问道:“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