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趴在地上,对身畔的环境迅速打量了一番。
夜色正浓,这一处院落里宫灯华然盛放,淡淡的光影里可以看清,这里屋宇重重,栏廊连缀,甍栋参差,雕梁画栋,那奢华的程度,除了皇宫内苑,哪里还能有这样的气派?院落里还有一处池水,更有山石、古木、繁花,这些连同屋宇、曲折回廊,构成了一副景色怡人的水墨山水画。
那少年早已从前面那辆马车上下来了,此时正负手凝立在廊下,漂亮的脸笼在宫灯的光晕里,阴沉的可怕,然而那双墨黑的眸却闪耀着灼亮的光芒,似乎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他的身畔早已众星捧月般环绕了一大堆的人,有男有女,男的穿的是宫里的太监服,女的穿的是宫装。
花著雨见到眼前状况,微微笑了。
他果然就是东宫太子皇甫无双。
“吉祥,你去传葛公公来,记得叫他带着工具来。”皇甫无双冷冷吩咐道。
他身侧的小太监立刻答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
皇甫无双走到花著雨面前,蹲下身子,忽而笑了。一脸阴沉就好似乌云被风吹散一般,不见踪影。唇角微弯,黑眸漾满笑意。
这一笑,让他看上去愈发漂亮。
他笑的那样灿烂,一脸的百花绽放,看上去不是假装的。
花著雨有些纳闷,不晓得他到底想到了什么阴招对付她,竟高兴成这样。心底深处忽然打了一个突儿,心想,若是看到形势不对,就运内力挣破绳索,凭她的武功,从宫里逃出去应该不算很难吧!
“你现在知道本殿下是谁了吧?”皇甫无双笑意吟吟地问道。
花著雨点了点头,立刻说道:“还请太子殿下饶在下一命,太子大恩大德,在下一定做牛做马相报。”
皇甫无双对她此时的态度很满意,勾了勾唇,道:“现在知道怕了,却已经晚了!本殿下问你,你娶妻了吗?”无论怎么听,这声音里都透着一丝诡异。
她是女子,自然不曾娶妻。
花著雨虽不知他何以有此一问,但还是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了啊!生的如此俊美,却还不曾娶妻,就……”皇甫无双极是遗憾地摇头,却没将话说下去。
他这半句话却让花著雨心中泛冷,他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心中正想着,皇甫无双忽然笑意一凝,冷然道:“把他押至刑房!好生伺候着,待葛公公来了,便行刑。”
花著雨已经确定这少年就是太子皇甫无双,原本千方百计要进宫的,此番终于进来,是铁了心要留下的。遂没有反抗,便任由几个侍卫将她押到了后面刑房之中。
皇甫无双站在廊下,想到花著雨一会儿的惨样,他便忍不住唇角笑意更盛。
花著雨被几个侍卫带到了后院一间暗室,里面一片黑漆漆的,有些湿潮之气。一个侍卫点亮了烛火,花著雨这才瞧清楚室内摆设。
一张红木桌案摆在屋中央,很大很突兀,四周的架子上放着鞭子宽刀木棍等刑具。看来,这小太子也经常动私刑,竟然还有这样一间刑室。
几个侍卫一言不发,直接将花著雨放在了那张红木桌案上。趴在桌案上,花著雨顿时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或许是要打她几十大板吧,待会用上内力,应当不会很疼。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耳听得侍卫的声音道:“葛公公。”
原来是行刑的人来了,耳听得那个葛公公哼了一声,语气轻淡地说道:“翻过来。”声音极是苍老。
花著雨心中有些惊异,若是打她板子,怎地找了一个老气横秋的太监。正想着,便有侍卫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花著雨仰面躺在桌案上,一眼便看到头顶上方的那张面孔。
那葛公公果然是很老了,一脸的褶子,不过一双眼睛倒是精锐。手中拿着一件形状古怪的刀具,看上去很锋利,在烛火下闪着幽冷的光芒。
那些押送花著雨的侍卫早已从室内退了出去,将屋门严严实实地关住了。
花著雨望着葛公公手中那奇怪的刀具,乍然明了,不是打板子。
葛公公冲着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你别怕,葛公公我做了几十年,是宫里手艺最好的,只疼一下就过去了。”言罢,有些浑浊的目光凝注在花著雨双腿之间,作势便要去掀开她衣衫的下摆。
花著雨这才明白这个葛公公要对她行的是什么刑罚。
皇甫无双,果然够狠够损够阴。
怪不得那么得意地对她笑,原来打得是断子绝孙的坏主意。
花著雨纵然不是男子,也在心头将皇甫家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这个葛公公,原来是割人命根子的。倘若她真是男子,此番一刀下去,虽说命尚在,却已是生不如死了。
皇甫无双这招,真是比夺人性命还要狠。
眼见着葛公公一双枯枝般的老手就要伸向她的下身,花著雨慌忙一用力,撑开身上绳索,一个翻滚,伸掌在桌案上轻轻一按,整个人借力弹起,宛如一只姿态曼妙的蝴蝶。
事到如今,她也装不下去了,这样的刑罚她如何能受?
花著雨腾起后,身在半空,玉足飞速探出,一脚踢在葛公公手腕上,他手中刀具无声没入桌案,当真是够锋利的。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葛公公一时竟忘了呼救,只是抬头仰视着花著雨。
昏黄的烛火下,他只觉得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