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苍天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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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2)

杨柯望着安叔离去的背影,心中赔罪道:“师傅,对不起。”他曾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是如何都不可能说出去的。

此时杨磊一家人正不安的等待着,丝毫不知道杨晓峰出了事。就连最活跃的小杨轩受这种气氛影响,也嘟哝着小嘴,随时有嚎啕大哭的可能。

路上,杨林远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叙说出杨晓峰受伤的事情。尽管杨林远叙述的极为委婉,杨磊听到自己的儿子生命垂危时,仍然一个站立不稳,要不是旁边的杨林远眼疾手快,就摔倒了下去。

曹瑶当场就痛哭了起来,抱着小儿子急冲冲的奔安叔家而去。杨磊虽然老了,可也不慢,健步如飞,杨林远怕他有失,小跑着跟在他身旁,随时准备出手搀扶。

只是片刻,杨磊与曹瑶就都到了来,杨柯无脸面对爷爷与母亲,不由深深的垂下了头。杨磊与曹瑶都知道杨柯没事,一心放在了受伤的杨晓峰身上,让杨柯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向自己的亲人解释一夜未归与父亲受伤的经过。

杨磊颤抖着来到杨晓峰的身边,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还伤在了心口上,全身瞬间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曹瑶抱着小杨轩,看着昏迷不醒的丈夫杨晓峰,简直哭成了泪人。小杨轩看着母亲哭,也嚎啕大哭起来。杨柯蹲在外面,听到他们的痛苦之声,他的心很痛,仿佛要碎裂了般。

忽然,杨磊止住了抽泣,安慰了下曹瑶,接过小杨轩。如今,儿子生死未卜,他依然要支撑着这个家。就算老天真要他老年丧子,他也不能垮下,因为这个家还需要着他来支撑。

小杨轩被杨磊哄了一会儿,不在大哭,曹瑶也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这时,安叔才走了进来。他一直在门外等待着,没有进来。一方面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劝解;另一方面其实他没办法给他们一个承诺。杨晓峰伤的位置,让他这位神医,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见到安叔进来,杨磊连忙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

安叔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他如今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杨磊老脸苍白,后退了一步,急忙站稳。他手中还抱着小杨轩,他还要支撑着这个家,他不准许自己倒下去。“他不敢想象,儿子离去,自己在倒下去,剩下这妇孺三人会怎么样。也许小杨柯会提前……”想到杨柯,他才惊醒过来,他们来后,还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大孙子呢!

杨磊抱着小杨轩,用眼睛四处的寻找。安叔知道他在寻找什么,叹息一声,用手指了指。杨磊抱着小杨轩,来到了外面的一处墙角。此刻的墙角处,杨柯正蜷缩在那里,他把头颅埋在了双臂内,轻轻的抽泣着,杨磊老眼再次湿润了。

“哥哥”杨柯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喊声,瞬间停止了哭泣,缓慢的抬起头颅。看到面前的爷爷,杨柯再也忍不住的痛苦了起来。

“他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杨磊心中暗道,他虽然极力的忍住,可还是滴下了两滴老泪。小杨轩看着哥哥,在哭,嘟哝着小嘴,马上就要爆发出来。杨磊连忙止住了杨柯,道:“孩子,别哭了,不然小杨轩又要跟着哭了。”

杨柯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接过了小杨轩。

以血补血

那只箭距离心脏只差了一分,没有射中,不然杨晓峰根本撑不到片刻。可就如此,也不容乐观,箭羽射断了杨晓峰的一条心脉血管,不仅失血过多,更是造成了半个身子的麻痹与心脉供血不足,逐渐萎缩的迹象。

“师傅,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杨柯来到屋内,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安叔看了一眼这个早已哭肿了双眼的弟子,道:“你行不行。”

“行”杨柯坚定的道。

“真的,接下来的事,稍微有点差池,你爹可就没命了。”安叔沉声斥道。

杨柯犹豫了一下,道:“行。”

安叔摇了摇头,道:“不,你不行,你在犹豫。救人如救火,有了丝毫的犹豫,也会断人性命。为了你爹的命着想,你还是别插手了。”

“行,师傅,我一定行。”杨柯吼道。

“好”安叔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完全是在给自己的弟子大气,恢复精神。

“你爹失血过多,身子极为的虚弱。”安叔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虽然经过你的简单止血,暂时保住了性命,可血液仍然流失了接近一半,如果在得不到血液的补充,随时会死。”

“血液补充,怎么补充。”杨柯仅仅抓住这个敏感的字眼,急声问道。

“以血补血。”安叔看着他,沉声道。

“以血补血”杨柯嘀咕一句,他想起了前世的输血。“难道这个世界也有。”

“以血补血就是需要用与伤者同型号的血顺着伤者的伤口输入伤者的体内,以补充伤者体内的血液循环。”安叔解释了一下,而后看了看杨柯,继续道:“一般与你父亲同型号的血,都与他有着血缘关系。”

“这里也就只有你爷爷,你,你弟弟三人的血,有可能符合。”

“用我的。”杨磊一听,二话不说,连忙伸出手臂,道。

安叔摇了摇头,推开他的手臂,继续道:“晓峰这次失血,远超一般的伤者,因此只能用。”安叔看了看杨柯一眼。

杨柯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体经过药浴的浸泡,血液中有了药性,更加适合救人。轻轻的把小杨轩放下,杨柯手中寒光一闪,他的手腕处,已经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往外涌。

安叔身影一闪,急忙握住杨柯的手腕,斥声道:“你知道这对你以后有什么影响吧!”

“我不后悔。”杨柯放下匕首,沉声道。这把匕首还是他捡那个灰衣汉子的,一共两把,一模一样,锋利异常。

“好,好,好”安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心中是又气又怒又高兴,可谓是百感交集。杨柯此举,极为伤身,对于以后修炼有着极大的影响,也不怪安叔怒。他一生只收了杨柯这么一个弟子,准备把衣钵传给他,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

安叔测试了父子二人的血液,极为的吻合,安叔不再多说,把杨晓峰伤口的草药弄开,让杨柯手腕的鲜血,朝里面流淌。

只是片刻,杨柯的脸色就是苍白了起来,额头也浮现出了冷汗,他还在坚持。

杨磊实在不忍,上前一步,道:“他一个孩子,没有多少血液,还是用我的吧!”

安叔摇了摇头,道:“只有他血液中的药性,才能救晓峰一命。”

又过了片刻,杨柯出现眩晕的感觉,双眼冒出金星,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坚持,豆大的汗珠滴落而下。

这时,不止杨磊与曹瑶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就连一旁看着的杨林远等人,眼中都湿润了,急喊道:“停下,快停下,孩子坚持不住了。”

安叔不为所动,表面很冷酷,可是他的心也在滴血,那可是他的唯一的弟子啊!这样,他就更不能停下了,杨柯冒着生命危险救治父亲,他不能失手。

又过了一会儿,杨柯的意识已经迷糊了,他完全是在本能的坚持,心中有着一股执念。他的全身被汗水湿透了,脸色惨白的渗人。

杨晓峰平躺在炕上,昏迷着,脸色同样惨白的吓人,可忽然他的眼角流出了两滴泪水。他的意识迷迷糊糊感受到了外面的一切,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的心在痛。

又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屋中的众人被沉重的气氛压抑着,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慢慢的杨晓峰脸上出现一抹血色,安叔急忙收回杨柯的手臂,为他止血。在收回手臂的那一刻,杨柯再也撑不住了,一歪头昏迷了过去。

安叔抱着自己这个弟子,就这样慢慢的走了出去。谁也没有看见,此时他的双眼流出了两滴疼爱的泪水。慢慢的来到了盛满药浴的药缸旁边,安叔除去杨柯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把他放了进去。安叔皱眉,杨柯根本站立不住,他只要松手,杨柯就沉入缸底,被药浴淹没。

试了几次,安叔心中一狠,除去大半药浴,只留下底部的一些,让杨柯盘膝坐在里面,背靠缸壁,只露出头来。杨柯没有在倒下去,安叔松了口气,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回到了杨晓峰的身旁,取出银针,帮助药血发挥功效。

整整三十六针,全扎在了杨晓峰的胸口上,其中不乏一些死穴,安叔下针毫不犹豫,直至完成,他才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安叔深吸口气,开始为杨晓峰接断损的心脉血管。心脉血管在体内,最难接续。可这对于安叔来说,要比刚才最艰难的补血容易多了。安叔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为杨晓峰修补了断裂的心脉血管。至此,整个救治过程,终于结束了。

安叔把自己的医术用到了极致,终于保住了杨晓峰的一条命。就是如此,代价也不低,足以去掉了杨柯的半条命,以后也许还会留下些后遗症。

救治完毕,不止安叔自己松了口气,怕辜负自己那个傻弟子的一片心。屋中众人更是如释重负,长长的吐了两口气,身体都有些脱水了。

只是,外面的杨柯仍在昏迷着,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