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他们?”君琦云他们躲在墙边看着珍徳楼二楼靠窗的一桌人问。
“烧成灰我都认得。”狗儿咬牙说。
“好类,你们在这呆着,看我的。”君琦云自信的一仰头,用拇指指着自己。
“云姐姐,你可要小心啊。”狗儿担心的说。
君琦云一点头,往珍徳楼走去。
“哎呦,君小姐,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小店了,里面请里面请。”过了吃饭的时间,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店小二眼尖,君琦云一进门他就迎了上来。
“恩。小二哥,你能不能借厨房一用?”君琦云笑着问。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虽然不知道君琦云为什么要到这借厨房,但是君琦云的大名在洛阳谁人不知,而且以君小姐和老板的关系,别说是借厨房,就算是借整个酒楼都没有问题。
不一会儿,君琦云端着一大碗黑不拉几的东西出来了,闻着味,小二皱起了眉头,“君小姐,你这是?”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我上楼找个位子哦。”君琦云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上楼。
一上楼,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人,有三个人,其中一个穿的华丽,袖口衣领上都俗气的绣着金边,大秋天的还拿着把扇子装风雅的扇啊扇。另外两个看他们有些卑微的奉承着他,应该是他的部下了。
君琦云狡黠的勾起嘴角,慢慢从后面接近他们。等快到他们桌前的时候,故意向前跌去,还喊着:“哎呀,让开让开。”
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闪不开来,刹那间君琦云手中的那个碗移位,罩在了衣裳华丽的男子头上。
甜的、辣的、酸的、苦的精准的泼了三人满头满脸。
华衣男子立刻跳了起来,狂怒的喊着:“哪个不长眼的。”
“哎呀,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君琦云双手捂着嘴,一脸假假的歉意。
“哎呀,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我帮您擦干净。”一旁的店小二赶紧上前圆场,要是君小姐在店里出了事,老板可不扒了他一层皮。
“滚开!要你来凑什么热闹。”男子一手挥开上前的店小二,华衣男子一见是个漂亮的姑娘,一下子变成了笑脸,“原来是小姐啊,虽说姑娘不是有意的,但是你看我这一身的,怎么见人呢?”
“对不起,公子,要不我帮你擦干净?”君琦云接过店小二手中的抹布走上前去。
华衣男子伸出油手,想抓住君琦云的手,但是被君琦云巧妙的躲过了,君琦云对他笑了一下,走到他的左边,故意擦拭着衣领,“刺啦”只听一声衣钵开裂的声音,衣服的袖子整只被拉了下来。
“你……”
华衣男子还来不及发怒,君琦云发动美眸攻势,赶紧赔礼:“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算了。”被这样的大眼望着,再狠心的人也说不出狠话,更何况是好色的人。
“我再帮公子擦擦。”君琦云故意在他身上胡乱的擦着,一边搞着小动作,突然整件衣服被君琦云一下子拉了下来。
边上传来了讥笑声,男子看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客人,再看向露出本性的君琦云,怒不可遏的说:“你是故意的!”
君琦云把抹布丢还给店小二,得意洋洋的说:“对!我就是故意的。谁叫你对孙爷爷下手这么狠。”然后仰头看着赤身裸体又满身污秽的男子,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男子一脸迷茫的表情,边上的一人在他耳边轻轻讲了几句,他便一脸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个死老头,哼!我还嫌打的不够重!”
“难怪你穿的这么华丽,原来是衣冠禽兽啊!”君琦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的男子牙痒痒。
“给我抓住她!”男子命令边上的两人。
两人抡起袖子靠近君琦云。
君琦云往后退着,一脸不服输的说:“光天化日,你敢怎么样!”
“哼哼。我敢怎么样?你一会跟我回去就知道了。嘿嘿。”男子笑的邪恶。
“你敢!”君琦云仰着头壮着自己的胆子。
“你看我敢不敢,你们两个快给我抓住她!”男子吼道。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边上的客人不多,但在的人都认识君琦云,有一个书生壮着胆子上前喝住他们:“你们怎敢胡来!”
“小子,少管闲事。”男子的一个手下上前就是一拳,那书生本就无缚鸡之力,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了。
“你怎么样!?”君琦云上前想扶起他,却被另一人抓住了手臂。
“君小姐!”书生挣扎着想起来帮她。
“碰,碰!”还没等书生爬起来,男子的两个手下却飞人一脚踢飞,撞在了墙上。
“什么人敢……晁老弟?”男子看向多管闲事的人,心头一惊。赶紧笑着上前:“原来是晁老弟啊。”
男子一靠近,晁玘泽就闻到他身上那股馊臭的味道,拉着君琦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
男子尴尬的站住身。
“刘老板这是怎么了?”晁玘泽看了眼君琦云,心不在焉的问。
“都是这臭……”刘老板指着君琦云。刚想说什么就被晁玘泽打断了。
“刘老板似乎对我的人非常不满啊。”晁玘泽把君琦云拉到身后,特别加重了‘我的人’三个字。
君琦云愣愣的看着晁玘泽不悦的侧脸,他现在是在保护她吗?
“哎呀,原来是晁老弟的人啊,误会误会。”刘老板听出晁玘泽语气中的不善,看到他这么保护君琦云,还以为君琦云是他的妻妾,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搭上的生意,约了几次今天才能把他请出来,可不能因为女人搞砸了,赶紧陪着笑脸。
对于他的装亲热,晁玘泽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面子上前堆起了笑脸,“是误会就好。”
“晁老弟,那我们之前谈的那个事……”刘老板赶紧提出生意的事。
“生意当然要谈,但是,刘老板这身……”晁玘泽笑着看着他。
“哦,哦……”刘老板也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的一身,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晁玘泽看了一眼边上的晁璧文,晁璧文会意,立刻上前说:“不如刘老板和我们一起去晁记,先把衣服换了。”
“好好好。”在这里时间越久越丢脸,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他马上跟着晁璧文下了楼,坐上了轿子。
店小二也赶紧招呼大家继续用饭。一下子大家都散了开去。
晁玘泽看向一脸不愤的君琦云,皱眉说:“等会回府跟我解释。”说完便要离开。
君琦云上前一步,挡在他的前面,气愤的说:“我才要问你呢!你真的和那个衣冠禽兽做生意?”
“这不管你的事。”晁玘泽的口气有点不悦。
“怎么不管我的事!”才不管他不爽什么。
晁玘泽看着她揉着自己的手臂,该死!肯定乌青了一块,他为什么老是让自己陷入危险,眉头皱了起来。“你先回府去。”
“不!你先回答我。”
“什么时候一个仆人能管到主人的头上了?”晁玘泽口气不善的说。
“你……”君琦云一下子堵住了,然是仍不服输的说:“我是没有资格管你,但是出于一个人的基本,我还是要告诉你,不要自贬身份和禽兽为舞了。”说完转身下楼了。只留晁玘泽一人站在原地。
“混蛋!大奸商!”君琦云用力的抽打着屋前树叶,仿佛它就是晁玘泽。和她一起共患难,帮大嫂找工作,帮孙爷爷付药费,本来还以为他变了,看来天真的人是她。大奸商的本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混蛋!气死我啦!”君琦云朝天大吼。“不想了,才不要为大奸商伤脑筋呢!”她有更重要的事情,才没有时间管大奸商的情操。应该想想怎么才能把万年人参弄到手才。
是夜,万籁寂静,月牙高挂树梢,星空朦胧照下,秋夜的寒风吹的树枝呼呼的响,连虫鸟都被冻僵了嗓子缩回窝里瑟瑟发抖,可真冷啊!
躲在水榭外大树后的君琦云此刻真的体会的最为深刻。她双手紧抱着胸前蹲在树后,牙齿正不能自控的‘咯咯’打颤。“该……死,怎么……还没到……丑时。”之前和晁玘泽住一个房间,清楚的知道他的作息。
她此刻正等待实际,要偷得仓库的钥匙,好偷出人参。但是前提是她现在不被冻死。
“当当当……”丑时的更声终于响起,君琦云拍打着两条冻麻的腿,活动了一下筋骨,使自己不会那么僵硬。
然后蹑手蹑脚的潜入到水榭,悄悄推开晁玘泽的房门。摸黑走了进去。
“哎呀,是谁把椅子移到这的!”出师不利,一进门就碰到了一张椅子,君琦云小声的抱怨,又怕惊醒晁玘泽,站着看向床的方向,不敢再动。虽然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她才又装着胆子再往前挪,这次更加放轻了脚步。
好不容易,像是走了整条街那么远,终于挪到了晁玘泽的床前。借着从窗口照进房间那朦胧的月光,看清楚床上躺着的晁玘泽。也看清楚了他挂在腰间的仓库钥匙。
她蹲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这时晁玘泽向里一个翻身,吓得她赶紧又缩回了原位。
捂着碰碰乱跳的心脏,君琦云第一次感受到做贼心虚的意思。
好一会又没有响声,她才又壮着胆子偷看晁玘泽,见他没动,才放心的想再次行动,但是现在的姿势却把钥匙牢牢的压在了身下。
君琦云低咒一声,只得站起身来,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企图去拿被压着的钥匙。
手指终于碰到了钥匙,君琦云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的想抽出钥匙。正在她抽出一半的时候,突然晁玘泽又再次翻身,钥匙一下子被她抽出,拿在了手里,但是她却被晁玘泽拉到了床上,随即腰上被压了一只铁臂。
君琦云双手紧紧的握着钥匙,紧张的闭着双眼,一动不敢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听到晁玘泽的怒吼,反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君琦云才壮着胆子睁开一只眼偷看晁玘泽。
看到熟睡的晁玘泽,君琦云这才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又把心提到了嗓子上,她现在还没脱离虎口呢!高兴还太早了点吧!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君琦云的脸迅速的红了起来,心跳也跟着凑热闹的跳快了起来。
君琦云转开视线,看了眼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伸出一只手,想把它挪开,但是又不敢用力,所以只能轻轻的拎着他的衣袖,想把他抬起来,但是却没有成功,由于紧张,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了。
君琦云叹了口气,丧气的把头摔回原位,但是两人离的太近,君琦云的唇竟然轻轻的划过了晁玘泽的。君琦云倒抽一口冷气,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大眼惊恐的盯着眼前的脸。时间凝固了下来,两个人的姿势逼得她不得不看见他放大的脸。他的确是个能让女人心动的男人。平时对着她老是皱着的眉头现在因为熟睡而舒展开来,睫毛的倒影长长的披在下眼皮上,嘴角放松的闭着。少了平日里的暴虐之气,显得很安详宁静。
君琦云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又怕吵醒他,赶紧收回来,然后喃喃的说:“好长哦。”
见他没动,又大胆的用食指扶上了他的鼻子,然后又戳了戳他的脸颊,轻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说:“真好看,害我都被你迷惑有点喜欢你了,可是你竟然和那个人做生意,真是为虎作伥……不是,他又不是虎,说他是虎都是侮辱老虎了,是为禽兽作伥。”
不知道是不是君琦云的错觉,她感觉晁玘泽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赶紧闭嘴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时,晁玘泽又再次翻身,手臂离开了她的腰,君琦云赶紧从床上下来。怯怯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偷偷的溜出了房间。
“哎呀!”房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呼痛的声音。
“笨蛋。”黑暗中,晁玘泽的身形未动,却发出了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