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洛阳城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天上飘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早上一打开窗户,便看到了一个白雪粉饰的银白洛阳。雪像是初来人间耍完的仙女一样,兴奋的下不停。无数飞雪散落,如盛开的昙花,似花瓣,纷纷繁繁的坠落下来。
一片雪花飘落在一直莹白如玉的手中,瞬间化成了一滴水。君琦云倚在窗口,缩回伸出的手,看着手中融化的雪水。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那日,晁玘泽大步离开大厅,却再也没有回来了。只让晁璧文回来告诉晁老爷和夫人他回京里去了。
想起那****最后的眼神和没落的背影,像是抱歉,像是失落,又像是不舍。没来由的君琦云心中一痛,手按在了自己心口上。
“哎,泽郎啊!我好想你啊!你为何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府里,让我一个人伤心寂寥,快回来吧!”
“不是我不肯回来,哎,只是我实在是无脸面对你啊!”
“泽郎啊!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怎么会怪你呢!其实……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现在我只求你快点回到我身边。”
君琦云黑线的从椅子上站起,一把拉开大门。无奈的看着这对声情并茂的对白着的夫妻。“晁老爷,晁夫人,早啊。”
“哎呀!老头子,都是你太大声了,看把云儿都吵醒了。”姜叶筱夸张的责怪晁横,但是眼中满是笑意。
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更大,君琦云在心里暗暗的奇怪,为什么这对夫妻能生出像晁玘泽那样性格的儿子呢!不会是捡来的吧……
“云儿,你也别见外了,喊我们伯父伯母就好了。”姜叶筱上前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说:“不过,晁玘泽那小子真笨,你们都在一个房间几个月了,竟然还没有把你变成他的女人,害我没有儿媳妇叫我娘。”
君琦云脸上微微泛红。虽然和晁夫人已经相处快半月了,但是还是不能适应晁夫人的调皮。
那日晁玘泽离去,但是晁横夫妇和二儿子却没有急着离开。晁夫人说十年没有回洛阳了,有种从归故土的感慨,要多留几日,便在府里住了下来。
“晁玘泽,不是那样的人。”君琦云小声的说。
“你儿子就是太老实了。”姜叶筱一推边上的丈夫,抱怨的说:“要是换成江湖小说里的人,说不定我明年我都有孙子抱了。”
“晁夫人!”君琦云现在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
“哎呀,都说叫伯母啦,还是你想喊我娘?”
“我……”
“小姐,小姐,门外有个人说一定要见你。”正当君琦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小红从院子外进来。
“我们去看看吧,晁……伯母,伯父,我先去看看。”君琦云正好结束这个尴尬的话题,逃似的和小红出去了。
“老头子,我们也跟去看看。”有好戏看喽。
“怎么是你!?”那个要求见她的人竟然是打伤孙爷爷的刘老板。
但是,此刻的刘老板却没有当日见到的那样光鲜体面,一身衣服虽然还是上等料子做的,但是皱巴巴的挂在身上,像是几日没有洗过一样,满脸的憔悴,没有了以前嚣张跋扈的神情。平时跟在身边的走狗都没有出现。
君琦云随即厌恶的皱起眉头:“你要见我?”
“是是是,君小姐,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刘老板上前作揖,一脸的诚惶诚恐。
“刘老板平日不是嚣张的很吗?今日这是怎么了?”君琦云很奇怪的看着他。
“晁老板说了,只要君小姐肯原谅小的,就放小的一条生路。”他之前和晁玘泽做生意,没想到晁玘泽为了君琦云,竟然坑了他一把,现在害的他血本无归,还到处被别人追债。但是只要晁玘泽肯松一松手的话,他还是能在东山再起的。晁玘泽让人带话给他,只要他能得到君琦云的原谅,他就放他一马。
为了生意,他只能前来求君琦云,反正大丈夫能伸能屈!
晁玘泽?君琦云心里吃惊,原来他和刘老板做生意是为了帮她,心中一道暖意划过。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君小姐,君小姐,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刘老板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咳咳……”君琦云轻咳一声,说:“要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君琦云故意一停顿。
“只要什么?”刘老板的眼睛放光,看来是有希望了。
“只要你向孙爷爷磕头认错,我就考虑放过你。”君琦云微笑着说。
“什么!?要我向那个老乞丐磕头!”刘老板一脸的鄙视。
“老乞丐?”君琦云不悦的重复到。“既然刘老板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勉强,只是以后刘老板乞讨千万不要到我家门前。”
“别啊!君小姐,君小姐,万事好商量。”看到她想回府里去,刘老板赶紧上前想拉住她,但是被家丁挡了下来。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打了孙爷爷是你不对在先,现在只是让你向爷爷磕头认错这很难吗!”君琦云没好气的说。
刘老板想了想,一咬牙说:“好!我向老……孙爷爷磕头认错。”
“小红,让人去请孙爷爷过来。”君琦云堆身后的小红说。
“好的,小姐。”恶人被惩戒自然大快人心。小红马上小跑着去找孙爷爷了。
一盏茶的功夫,狗儿就扶着行动还不太方便的孙爷爷向晁府走来了。边上围观的路人自动让开一条道给他们。
“君小姐。”孙爷爷上前唤道。
“爷爷您上前。”君琦云一点也没有嫌弃他身上的味道,把他扶上台阶。
来的路上小红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爷爷,这时老人已经红了眼眶,“君小姐,这我怎么受的起。”向来只有他给别人磕头的,哪有别人给自己磕头的。
君琦云郑重的握了握他的手说:“您受不起还有谁的起。他做错了事,自然要受到惩罚。”
君琦云回头对台阶下面的刘老板说:“你向孙爷爷磕头认错吧!”
刘老板撇撇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面上只能挂着难看的笑脸,勉强的跪在了地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声说:“对不起。”
“什么?你讲这么小声是给自己听的吗?”还敢给她摸鱼!
刘老板无奈的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啊?”君琦云故意问。
“你……”刘老板心里上火,但是自己的命脉拿捏在别人的手里,只能低头,他干脆大声的喊出声:“对不起孙爷爷,我不该仗势欺人,把你打成重伤。”
“好!”边上围观的群众无不拍手叫好的。
君琦云这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你起来吧。”
刘老板赶紧站起来,笑着问:“那么君小姐能跟晁老板说放过我吗?”
君琦云一歪头,想了下说:“我刚才好像说你道歉的话我就考虑一下哦。等我考虑个一年半载的再来答复你吧。”
“你……你……你欺人太甚!”刘老板怒不可遏的想上前抓住君琦云。但是旁边的家丁早有准备,一下子就挡住了他,把他推下了台阶。
刘老板还想爬起来,上前。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丢了一颗青菜准确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打他!”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紧接着青菜、萝卜、豆腐、鸡蛋像雪花一样向他的身上招呼上去。
刘老板东躲西藏,被打的狼狈,慌忙的逃离晁府门前。
“哈哈哈哈!你有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只苍蝇又不能吐出来,真是笑死我啦!”姜叶筱抱着肚子笑趴在丈夫的肩膀上。“没想到云儿整人的功夫也不差啊!”
君琦云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只是气愤他打伤孙爷爷还死不悔改。要给他点教训才行。”
没想到自己也学到了晁玘泽的奸商手段。这算是近墨者黑吗?不过黑的也不错啦。
姜叶筱看着君琦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啦。心中想着怎么样才能帮儿子一把。
晌午刚到。小红又急慌慌的跑进院子:“小姐,小姐,朱老板来找你了。在翠园等你呢。”
今天找她的人还真多啊。君琦云向翠园走去,没有注意到身后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朱大哥。”君琦云撩开被雪压的低低的竹叶,走向站在林中背对着自己的人。
“君小姐来啦。”朱贵欣喜的转身,看向走向自己的人儿。
她的笑脸如同这雪天里的芬芳白梅,倾城倾国。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踏着白雪,微风微微吹起她的裙摆,如仙飘逸。
怕她要乘风而去,朱贵惊恐的上前抓住她飞舞的袖摆。
“怎么了?朱大哥。”君琦云疑惑的看着他的举动。
朱贵一惊,赶紧放开她的袖子,一拱手说:“冒犯君小姐了。”
“没关系,朱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那就好,朱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小姐早上教训了打伤孙爷爷的人。”早上出城收账去了,错过了好戏。
“是啊,呵呵,朱大哥是没有看到,那刘老板狼狈的样子。”君琦云想到早上刘老板吃瘪的样子,就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看着她开心的笑着,朱贵心中却升起一丝悲伤。以前的君小姐的笑容总是带着一份恬静高雅。但是现在却掺杂着一丝调皮。而这是那个人改变的她吗?
“说起来,这还是晁玘泽的功劳呢!之前还怪他跟这样的人做生意,原来他是在暗暗的帮孙爷爷报仇。”君琦云淡淡的笑了。“还有大嫂的事也是,他虽然看上去很不耐烦,但是却付了药钱还细心的安排了大嫂工作,孙爷爷的药钱也是他给的呢!还有人参,虽然他嘴上一直说那是稀世珍宝,千金难求,但是他明明知道是我偷拿了给孙爷爷疗伤,却帮我瞒着没有追究……”君琦云说着,这几个月的回忆慢慢在脑子里浮现。
君琦云顾着自己回忆,却没有注意到因她说的话,朱贵眼中的光芒慢慢的一点点的暗淡了。
“还有我掉进洞里,他也跑来救我了。虽然嘴上很凶,但是一说去药山采延胡索,他也毫不犹豫的陪我去了。还有我被山贼抓了去,他一得知我出事,便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到处找我……”往事仿佛昨天才刚经历过的一样。
“啪嗒”一滴眼泪掉在她是手上,溅了开来。心中有说不出的窒息的感觉,君琦云微抖着双唇,茫然的看着朱贵说:“朱大哥,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
朱贵心中一痛,看着心爱的女子久久不能言语。
“我说,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云儿说喜欢我们家那小子。”姜叶筱心中窃喜。
“听到了,可是,娘,我们这样偷听是不是不太好啊?”晁玘琛指出他们不道德的行为。换来的是脑袋上的一巴掌。
“笨!我们不偷听能知道云儿的心事吗?万一我的好媳妇。你的好大嫂没了,那不是很冤枉,我这是为你大哥一生的幸福,牺牲我个人的情操。懂吗臭小子。”哎,做母亲不容易啊,简直是伟大,相信天上的神佛都会被她感动,而不会怪罪她这小小的不良行为。
摸着头,撇了眼还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