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冰月记住了。”
云不悔娇俏吐吐舌头,乖乖地吃莲子羹,此时老管家来了,请了安,老管家说,“三夫人,您吩咐办置的嫁妆,老奴已经办置妥当了,都进了库房,您过去对一对数目,看看可有缺漏。”
三夫人点点头,云不悔正巧吃完莲子羹,三夫人道,“不悔,你过去看看吧。”
“我?”
“嫁妆也是给你的,舅母已尽力添置了,你过去早看看也好,账目在管家那里,我身子有些乏,不愿走动了。”三夫人说道。
云不悔起身,盈盈一拜,“是,不悔过去看看,舅母且放心。”
三夫人点了点头,云不悔和冰月出了门,随老管家一起去库房,楼家的库房有两个,平日都是老管家在管理,要了什么都要登记,月初送给哪个房里什么都是固定,也是老管家在办,库房除了老管家有钥匙,便是楼震天有钥匙。
三夫人给云不悔添置的嫁妆都放在第二个库房中,他领着云不悔和冰月进去时,库房一箱一箱几乎要填满了。
库房中间分,一边是楼嫣然的嫁妆,一边是云不悔的,冰月说,“为什么两人的嫁妆放一起?”
老管家道,“大库房放满了老爷给三小姐和表小姐准备的嫁妆,实在装不下了,只要把二房准备的嫁妆都放置到第二库房来。”
云不悔拿过账目比对,三箱名贵的珠宝首饰,从头饰,颈饰,手饰,玉佩等,应有尽有,材质有金,宝石和玉,琉璃,琳琅满目。且有十二批苏绣,十二批流云绣,龙凤被,床单和枕头各一对,又有两队龙凤玉制的碗筷,且有片糖,比喻新婚夫妻甜蜜幸福。
最令人瞩目的是一台苏式镜台,台面呈扇形,有两个小抽屉,台上雕饰着金缕海棠,牡丹纹屏风,龙纹做的角牙,中屏搭配两颗明珠,珠光柔和,台面和屏风内框黑漆,且雕着朵朵小梨花,这样款式的镜台非常少见,且装饰更显华贵。
云不悔一眼相中,开心得不得了,冰月赞叹,“好漂亮啊。”
云不悔爱不释手,险些不舍得把手放下,真的好漂亮,难得这么好看,她心中是极高兴的,三夫人费了好些心血了。
她知道自己添置的嫁妆定不如大夫人添置的,华贵比不上,只能比特色,比心思了,楼嫣然的嫁妆也有镜台,却远不如这个镜台好看,精致,且名贵。
外头有人唤老管家,是楼少琪,要进大库房拿东西,老管家见云不悔喜欢那镜台,想必要赏玩许久,说了一声便出去,给楼少琪开门。
楼少琪问,“谁在里头?”
“是表小姐,今天三夫人办置了嫁妆,她过来点算。”老管家说,开了大库房,问,“大少爷要拿什么?”
“我房里的光线不够,再要一颗夜明珠。”楼少琪说,径自进了库房拿夜明珠。
老管家为难说,“大少爷,夜明珠不在月供之内,老爷和大夫人也没批话下来,老奴不敢做主,您还是请大夫人一起来吧。”
楼少琪素来张狂傲慢,拿了明珠挥挥手,“得了,回头我自会和母亲说,走了。”
老管家直叹息,人家是主子,他也无可奈何。
他回了二库房,云不悔和冰月正在谈论镜台,他上前说道,“三夫人为了这个镜台,求了方老板许久,他才愿意割爱,老奴第一次看见这么别致华贵的镜台。”
“是很漂亮。”云不悔说,一时欣赏,耽搁了些许时间,足足快半个时辰才对好账目,三夫人添置的嫁妆已很多,可远不如楼嫣然,虽是如此,云不悔却一点不快都没有。
老管家说,“表小姐是有福之人,世子呵护宠爱,嫁妆虽少于三小姐,较之寻常大户人家小姐出嫁,已是极华丽的排场了。”
“是,不悔知道。”云不悔应着,谢过老管家,“账目点清了,老管家入库保管吧。”
“是。”老管家笑说,“后天王府的人就要请日了,老奴先恭喜表小姐。”
“多谢管家。”云不悔福了福身子,携冰月回三夫人房里,三夫人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云不悔亲热地挽着三夫人,“我看那苏式镜台入了神,舍不得回来呢,三舅母,多谢你,这样的好东西,一定很难得吧。”
“给你准备的好东西,再难得也值得,我就知道你喜欢。”三夫人捏了捏云不悔挺直的俏鼻子,“三舅母也只能给你准备这么多了。”
“已经很多了,你别为我操心。”云不悔说,“饶是娘亲在世,能做的也只有三舅母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三夫人叹息,终究觉得自己没本事,不能再为她准备多一些。
大夫人房。
大夫人和楼嫣然正在喝茶,这几日午后,大夫人也在教导楼嫣然为妻之道,也教导楼嫣然进府后,除了讨得程佑天、云侧妃欢心,更要讨得王爷欢心。又教导楼嫣然要如何管教下人,如何立威,他如何侍奉夫君等等……
后天便是请日了,程慕白至今未给她回信,楼嫣然心中的希望慢慢变成灰烬,似乎真的认了命,安心等待成为程佑天的新娘。
心中那股不甘,缓缓地压在心底,不容它再冒出苗头。
香兰回来,回禀说道,“夫人,三小姐,三夫人的嫁妆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见表小姐去对过账目了。”
“都办置了什么?”大夫人轻蔑地问,楼嫣然也微微挑眉。
香兰把一张宣纸递上去,“奴婢和管家讨要了账目记下了,夫人请看。”
这几日,大夫人心心念念就想知道三夫人都给云不悔办置了什么嫁妆,一直派人盯着库房,香兰也是机灵,一有消息就过来通禀。
大夫人看了嫁妆单子,冷蔑道,“还不足嫣然一半,我就知道她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三夫人准备的是寻常嫁妆,已尽量和楼震天准备的区别。楼嫣然接过一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色,唯独苏式海棠镜台,稍微有点小精致。
香兰说,“表小姐在库房待了许久,似乎很喜欢苏式海棠镜台。”
大夫人掩不住骄傲和得意说,“庄青萍也只能给她准备这一样好东西,那比得上我母家,给嫣然一车就有许多好东西。”
香云恭维说,“夫人说的是,这回您不必再担心嫁妆的事了,表小姐怎么都不如小姐的。”
“谁说我担心了。”大夫人辩驳,楼嫣然摇摇头,把嫁妆的单子放在桌上,拿过桌上的碧螺春,轻轻抿了一口。
大夫人说,“嫣然,怎么都不说话?不开心吗?”
“没有的事,娘亲多心了。”楼嫣然说,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事实都是如此了。
大夫人屏退房中的侍女,也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说,“嫣然,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再胡思乱想,苦了自己。大户人家联姻,真情是最不要紧的东西,男人的真情能有多长久?不过是一时贪图新鲜罢了。当年娘也是青春貌美,艳冠凤城,初成亲时,你父亲何尝不曾说过,一生一世只爱娘一人,不会在有别人。当年我们也曾山盟海誓,也曾柔情缠满,可不过半年光景,你父亲就看上二姨娘,不顾娘亲哭泣跪求,铁心要娶二房。又说娘亲善妒,又说要请书回家,问问姑家奶奶是如何教导女儿,竟如此不知礼数,阻止夫君纳妾。娘亲初到楼家,也是温柔善良的人,一心只想和你父亲白首到老,可最后又怎么样?男人啊,什么真情,都是假的,哄骗女人的眼泪和真心罢了。你若聪明,就不要在乎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