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追上秦严,控诉道:“你干嘛撕我的画!你知不知道画画很费心神的!”
秦严却淡淡瞥了乔丹华一眼,道:“画的不好,留着何用?”
乔丹华心道明明是吃醋的厉害,倒说她的画不好,这又是何道理,她冷哼一声,道:“谁说画的不好了,我好久都没有画过这样满意的画了。”
秦严闻言却再度站定了,盯视着乔丹华道:“她不会对着七皇子露出那样不胜娇羞的神情来,我虽不懂画,可也知道画人最重要的是要画的像,画的真,你连人都画不像,画不传神,甚至画歪了,这样的画不要也罢。”
秦严说的理直气壮,好像他果真是因这个才撕的画一般,乔丹华也确实被他说的一阵心虚,那画她确实是做了手脚的,画上女子的容貌是璎珞的,可神情确实不是。
只她这会子却不会承认,只梗着脖子道:“这么说表哥是认识画中的女子了,表哥又怎么知道画中那女子就不会对着七皇子露出不胜娇羞的神情来?她不会对七皇子露出此等神情,那又会对谁如此?”
乔丹华不过是用话激秦严,没想着他那样的冷人会回话,不想她今日是注定要跌破眼睛了,她言罢,秦严便接了口,声音沉定而果决,道:“爷!只有爷!”
乔丹华顿时目瞪口呆,怔在了当场,要知道平日里闷葫芦一样,又冷的像是一块冰般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煽情毫不保留的话来,那感觉实在太吓人了。
乔丹华咽了咽口水,瞧着冷着脸的秦严,她就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摆出这样一张脸来说出这样豪迈不知羞的话呢,这脸皮子得要多厚啊。
大抵也是被她刺激的实在受不了,才会这样吧。
乔丹华有种爆笑的冲动,可她瞧着秦严那种冷脸,又不敢笑,生怕一个弄不好会玩过了火被秦严给捏死,憋的脸色都扭曲才道:“表哥的意思是,这画中的姑娘是真宁县主?哎呀,原来她就是真宁县主啊!”
乔丹华那点道行,秦严如何会瞧不出?眼见她还做戏,便只冷冷睨了她一眼,道:“既然知道了以后便莫要乱画!”
乔丹华却摇头,道:“不行不行,表哥也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爱好,我就爱画美人,七皇子和真宁县主站在一起实在太相衬了,不画下来我就手痒的厉害,我就画了自己收着看,不给旁人看便是,表哥看这样好不好?”
乔丹华的话令秦严又蹙了眉,浑身冷厉暴躁,再度沉声道:“不行!”
乔丹华心里虽怕的慌,可今日都已经点了炮仗了,她可不想半途而废,将脖子一梗,道:“怎么就不行了?画什么那是我的自由,表哥管不着!我就是要画,非画不可,你不让画,我便偷偷的画,你总不能****盯着我吧?哼,除非能有人站在真宁县主身边,比七皇子还要相得益彰,画面还要好看,不然我就要这么画!”
“你!”秦严气的双拳都握了起来,可他自然不能对乔丹华怎么样的,亲人和外人他还分得清,用尽气力将浑身涌动的暴戾之气压下,秦严冷声道:“驸马一直想在军中给你寻个家世一般,相貌出众,忠厚老实的郡马爷,这几日爷便好生挑选几个送去给驸马过过眼。”
敏颖长公主的驸马也是将门出身,故此他也喜欢习武从军之人,觉得没习文的那么多弯弯肠子,乔丹华是驸马的掌珠,他没想过让乔丹华高嫁或者找个门当户对的,就想寻个身世清白没什么背景的男子给乔丹华做郡马。
乔丹华最怕嫁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否拜托过秦严这件事儿,但是听着却不像是秦严在吓唬威胁她,乔丹华当即变了面色,不过她也就犹豫了一下,便又梗了脖子,道:“随你的遍!我不同意,我瞧不上,阿爹是不会逼迫我的!表哥休想用这个威胁我,他们画在一起那么好看,我就要画,非画不可!”
乔丹华说罢,竟也不再搭理秦严,转身便提裙跑了,清儿瞧了眼似周身都结冰了一般,三步外都能感受到浓浓冷意的秦严,吓得面色苍白,也忙忙跟着跑了。
秦严瞧着乔丹华的背影却是真的头疼了,乔丹华这个妹妹,他便平日不怎么搭理,却也是认可的,不可能将对付外人那样用各种手段收拾她,故此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出将那丫头怎么办。
且乔丹华是个画痴,对画美人图执拗着呢,这点他一向是知道的。而且乔丹华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有时候任性的很,她非要画,谁又管得住!便是太后和长公主只怕拿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秦严觉得好久没遇上这么棘手地让人头疼的事情了,他只要想到在他瞧不见的地方,乔丹华会将璎珞和旁的男人画在一起,而且还画的那么缠绵悱恻,他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暴躁地想抓头发。
他抬手想揉揉突突直跳的额角,不想却触到了冰冷坚硬的面具,一时间倒是一怔,想起了方才乔丹华的话来。
乔丹华就是因为璎珞和七皇子站在一起浑似一双璧人,好看的很,这才非要画两人的,若是自己不再戴面具,和璎珞站在一处,自然要比璎珞和七皇子站在一起要更好看合适,更天作之合,珠联璧合。到时候没道理乔丹华放着他们不画,非要靠自己的臆想去乱画吧。
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在秦严脑中转了一下他便本能地丢开了,毕竟他已经戴了快二十年的面具,就像是长公主说的那样,这面具已经成了他的脸,他之前就从来没想过要摘掉它。
而那厢乔丹华一路跑进了慈云宫便慢下了脚步,清儿气喘吁吁的跟上来,道:“郡主今儿是怎么了,干嘛非要刺激世子爷呢,世子爷若真恼了,说不定真敢撕了郡主。”
乔丹华脸上却带着些古灵精怪的笑意,道:“就是要刺激他呢,说不定刺激的好,他便不戴着脸上那劳什子的面具了,太后和母亲都说他多少次了,他就是不听,我这是帮他呢。”
清儿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觉得郡主就是异想天开,世子爷那样固执己见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便弃了从小就带着的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