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严听她声音中满是无奈和委屈,还有些疲累,不由拍抚着璎珞的背,道:“放心,爷不会让她得逞的。方才倒也抓了两个活口,便是死士,用对了法子也没撬不开的嘴。至于瑞王那里,爷也会盯着,你今儿累了,乖乖的到皇祖母那里去,别让爷担心,嗯?”
璎珞点了头,这才想起唐氏来,四处找寻,秦严道:“方才禁卫军已经护送着大臣诰命们都退进了凤阳楼,别担心,爷让人给你祖母报个信。”
见璎珞乖巧的点头应了,秦严这才唤了几个侍卫护送璎珞去太后身边,他也大步而去,自行忙去了。
太后和天玺帝都已经被送上了车辇,四周戒备森严,兵甲林立,璎珞被送上太后的凤辇,太后和长公主拉着她的手关切的几句,璎珞便将方才发生的事儿讲给了两人。
太后和长公主先前并不曾瞧见有刺客冲着璎珞去了,故此虽然有些疑心诚王,可当瞧永乐公主倒在血泊中后,便绝了这念头。
此刻听了璎珞的话,两人对视了一眼,自然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长公主面露威容,道:“原先便觉得永乐那丫头心术不正,算计过深,不甚喜欢她,如今看来倒还真是小瞧了她,对自己也这等狠心,算计到这种程度,这等女人娶回去便是祸害!”
乔丹华也在车中,闻言抱着璎珞的胳膊,也道:“我就说永乐假的很嘛,偏皇舅舅那么英明的人,竟然也被她给骗了,我便不信她还能装上一辈子!”
太后叹了一声,道:“世上哪个做父母的也不愿意拿恶意猜度自己的儿女,皇上当局者迷,也是个父亲啊。”
天玺帝是个重情之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的敬重太后。公主本就不同皇子,更能亲近皇帝,更何况,永乐公主确实有些能耐,惯会讨好卖乖,天玺帝疼爱她也是理所应当。
长公主却拧了眉,道:“阿严不会愿意娶永乐的,这不是逼着阿严抗旨嘛,方才皇上直接便将永乐抱进了龙辇,召了所有跟随的太医过去,也不知这会子怎么样了,母后,咱们还是瞧瞧去吧。”
太后自也不想错过永乐公主清醒的事儿,谁知道她醒来会说些什么,当即便站起身来,道:“哀家到底是她皇祖母,孙女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乔丹华想要跟着,却被长公主一个眼神瞪视了回去,只得嘟嘴和璎珞坐在一起,眼瞧着太后和长公主去了龙辇那边。
而太后和长公主尚未走近,就听到了龙辇中传出来的皇后的痛哭声,以及天玺帝的怒吼声,道:“怎么扎了针公主还醒不过来,一群蠢材!”
天玺帝的沉喝声传出来,听闻永乐公主还不曾醒过来,太后略松了一口气,眸中满是冷意。
宽大的龙辇中,天玺帝将永乐公主安置在了榻上,身上染红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掉,伤口只简单做了处理,旁边跪着三个战战兢兢的太医,天玺帝正脸色黑沉的坐在旁边,龙颜震怒地瞪视着三个太医。
而皇后已经哭花了一张脸,就坐在软榻的旁边,一面垂泪一面用帕子给永乐公主擦拭着额头细密的虚汗。
正在这时候宫女传报,太后和长公主到。
龙辇的车门被推开,太后和长公主先后进来。
天玺帝今日出行的龙辇,要九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金银玉器,宝石珍珠,雕刻龙凤图案,奢华无比不提,关键是足够的宽敞,进来后就像一个略小的大殿,人可以直立行走。
如今龙辇中站满了人,也没觉得多拥挤。
太后进了龙辇,目光关切的瞧了眼晕迷不醒的永乐公主,道:“如今情况怎么样儿了?”
言罢瞪视了皇后一眼,道:“你是一国之母,遇事要沉稳镇定,这时候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不管太医怎么治伤,都要先将永乐身上的衣裳换下来,你这不是耽误事儿嘛!哀家问你,永乐还是不是你的亲闺女?!”
皇后完全没想到太后进来便先训斥了自己一番,顿时眼泪都凝滞在了脸上愣住了。
永乐公主的计划皇后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是皇后帮的永乐公主。一来永乐公主坚持要这样做,这个女儿为了秦严不肯出嫁也不是一两日了,皇后也实在头疼,再来,皇后也想和靖王府结亲,从而使得诚王的实力更长一筹,既能成全女儿的心愿,又能帮助儿子,皇后即便心疼永乐公主也同意了。
因知道刺客不可能真伤了永乐公主的性命,故而这会子为了让天玺帝印象更为深刻,皇后咬着牙,未曾将永乐公主身上鲜血染红的衣裳换掉,心里想着这样也是为了永乐公主好。
等永乐公主养好了身子,有天玺帝的极尽疼宠,永乐公主将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谁知道这一番作态,倒是被太后训斥了出来。
天玺帝虽然英明,但到底不是女人,也没有照顾人的经历,心不够细,方才皇后坐在那里哭个不停,他还觉得愧疚万分,很是心疼永乐公主,对皇后多了些怜惜。
此刻太后一训斥,天玺帝也拧眉目光不悦地盯着皇后,他这会子心里正感动,倒没怀疑皇后用心不纯,只觉得皇后实在有些不堪大任,这样惊慌失措,有失国母气度。
见皇后还愣愣的,天玺帝不觉沉喝一声,道:“还不让宫女搬个屏风来,赶紧将衣裳脱掉!”
天玺帝言罢,这才站身,过去扶着太后在椅子上落座,自己也坐下后才道:“还好母后来了。”
太后叹了一声,道:“皇后到底还年轻,你也莫怪她。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诚王都三十了,皇后年轻?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