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想着舅母讲的故事,想着勇敢扑进青蛙娘亲怀中的小蝌蚪们,他没再迟疑,往前扑进了秦怡琼的怀中。
抓到了!抓到了!她抱住了!抱住了!
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秦怡琼拥着安安泪如雨下。
四周站满了人,可却一片寂静,唯有女人悲戚又喜悦的哭声响彻着,璎珞靠在秦严身上,眼泪也流了下来,轻声道:“你们男人争天争地,争名争利,岂知到头来,苦的却都是女人,其实女人要的真的很简单,唯夫君疼爱,孩儿绕膝,岁月静好罢了。”
秦严闻言,看了眼从马车中下来,站在母子几步开外,双眼含泪的太子,叹了一声,这才低头瞧着璎珞,道:“爷不是他,爷的眼中,没有什么比你们母子更重要,你要的岁月静好,爷会给你,时限是生生世世!”
璎珞抬眸看向秦严,望进他幽深却清澈的眼底,道:“我信你!”
有些事儿,难就难在开头上,许真是母子连心,没过多久,安安便对太子和太子妃露出了亲近之态来。
太子妃平静下来,才瞧见了挺着个大肚子的璎珞,顿时骇了一跳,又想到方才安安问她的第一句话。
“舅母说见到安安哭的最厉害,长得最好看的人便是娘亲,让安安不要害怕,哭了才说明爱安安,你是安安的娘亲吗?”
想着这话,秦怡琼便知安安能这样快和自己相认,璎珞定然没少做工作。
她也知道,这些时日,一直都是璎珞在照顾安安,望着璎珞的目光充满感激和亲近。秦怡琼牵着安安,快步过来,不待璎珞行礼,忙扶住了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握住璎珞的,道:“姐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姐姐没想到你将安安教的这样好,便是姐姐亲自带他,也不会比现在更好,谢谢你。”
璎珞不想秦怡琼和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的,脸上一红,只她还没言语,秦怡琼便已变了面色,冲秦严怒目而视,道:“阿严你怎么搞的,你媳妇肚子都这样大了,你竟然让她坐马车颠簸到这里来?!你怎么照顾人的,怎么这么些年了都没点长进!”
璎珞早听秦严说秦怡琼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可也没想到这一会子功夫,就见她变了三回脸,目瞪口呆。
秦严却是瞧着三年不见,姐姐虽然被边关风霜吹的老了足有十岁,可却依旧精神鲜活的面容勾起了唇角。
“你还敢笑,你……”
“姐姐,是我坚持要来的,不敢夫君的事儿的。”秦怡琼还要再训,璎珞忙忙拉了拉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秦怡琼这才看向璎珞,却又脸色温柔了起来,道:“弟妹不必替他说话,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冰棍子,不懂体贴人,他……”
璎珞见此,不由失笑,道:“安安还在呢,我可是和安安说,他的娘亲是天底下最温柔的。”
秦怡琼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低头看向安安,神色紧张。
安安却笑了笑,道:“母妃和舅母都陪着安安坐马车回去好不好?”
秦怡琼自然是一万个好的,等他们三人上了马车,秦严才向太子郑重见了礼,太子扶着他来,拍着秦严的肩,道:“这几年苦了景衡了。”
秦严却摇头,道:“姐夫说哪的话。”
太子朗笑起来,道:“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说,来,和姐夫比一程,看谁先跑到城门下,瞧瞧姐夫这几年可曾荒废了这弓马骑射,如何?”
“有何不可!”秦严接话。
两人先后上马,奔驰而去,马蹄声响彻,安安扑在车窗上,望着他们如箭远去的身影,乐的直拍手。
璎珞随着太子妃的车驾进了城,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是先要进宫去拜见太后和皇上的,璎珞既然已经出来了,便也准备跟着进宫去。
岂料马车刚走到青云坊,因安安说了句搞怪的话,被逗的大笑的璎珞,突然只觉腹下一阵疼痛,笑声戛然而止了。
秦怡琼也正笑着,璎珞笑声停顿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她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忙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璎珞没有立刻接话,又细细感受了下,只觉又是一下疼传来,好似有什么正在往下坠,璎珞额头渗出了些汗意来,苦笑道:“姐姐,我好像是真要生了!”
秦怡琼大惊失色,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安安吆喝了一嗓子。
“噢!小弟弟们终于要从舅母肚子里蹦出来陪安安玩了!”
小孩子的声音尖细,安安又因兴奋,这一嗓子吆喝实在不小。
秦严本就驰马走在离车驾不远的前头,骤然听到安安这一嗓子,脑子轰的一声响,身子一软,险些就从马背上滑下来!
若是璎珞在皎月院中发动了,秦严自然不至于如此,可如今这种情况,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严只觉都傻了,脑子一片空白,本能的去看太子,太子见这个平日里清冷淡漠,镇定沉稳的妻弟,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的看过来,心里倒觉好笑,只想着以后定要拿这事儿好好取笑逗弄秦严几次才好。
他虽这样想,可反应却不慢,沉声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看看你媳妇怎么样了!”
言罢,不再敢秦严,吩咐道:“车驾转道靖王府,快!左诚,你快马到靖王府传信,令准备起来。丁涧,你现在进宫,和皇上太后禀明世子妃要生产一事,本宫和太子妃先到靖王府去了,容后进宫。”
太子吩咐下去时,马车已经转道,而秦严更是已经冲进了马车,将璎珞抱在了怀中,他心里紧张,不觉间便一直在下意识的收着手臂,道:“你怎么样?很疼吗?要生了吗?真的要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