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里残存的敌人显然被那颗手雷瞬间炸蒙了,伴着张怀忠的怒吼,56冲喷射出30发子弹带着张怀忠痛失战友的悲愤与仇恨,将暗堡里残存的5名敌人全部击倒,但这,张怀忠同时也付出了沉重代价。精锐的越南士兵在张怀忠叩响扳机的一刹那同时也举枪打向了张怀忠,虽然仓促的开火,使数人首枪放了空枪,但占据绝对人数优势,军事、心理素质同样过硬的他们也在那决定生死的数秒之内同时击中了张怀忠。张怀忠这次身中4弹击倒了敌人,虽然重伤流血但他依然活着。他不是刀枪不入的超人,更不是百战不死的英雄;数发打向他前胸要害的子弹被他斜挂在肩头的子弹袋挡了下来,那是马副班长留给他的,是马副班长救了他!
2名敌人在被张怀忠射倒后在垂死的边缘依然负隅顽抗,他们正艰难的意图再次举起枪向张怀忠射击。重伤的张怀忠怒吼一声:“杀!”,瞬即扔掉手里的56冲,从腰间拔出59军刺,奋力爬进暗堡,忍着剧痛,起身一个飞扑,将敌人按倒在地,森寒的‘T’形刺立时深深刺进了敌人脖子,鲜血顿然喷了张怀忠满面,终于了无声息了。
来不及张怀忠拔出军刺,墙角边另一名敌人的枪响了。溺死状态下的敌人显然没了清醒的神志和准头,但不足3米的距离依然使他射出的7枪中的3发打中了张怀忠头部!感谢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军工们,坚固的GK80头盔再一次救了张怀忠,使他成为了我军现今唯一的一位头部被近距离击中5发子弹依然能顽强奋战的英雄。
“杀!”张怀忠血红着眼睛,似一匹受伤的独狼,在重伤之下爆发出了惊人战力。他在敌人再一次准备扣动扳机时,奋起余勇又一个飞扑,双手箕张,扣住敌人脑袋,使劲将敌人脑袋向墙壁后砸去。纵然敌人也戴着头盔,但就一下,便将重伤的敌人砸晕了过去,暴怒中的张怀忠依然不依不饶,又奋力扣着敌人脑袋向墙壁砸去,几个回合,就将敌人报销了。
重伤后又奋力搏杀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张怀忠急剧喘息着,跪立起来;这才用从敌人处缴获,染满鲜血的急救包给自己包扎止血。但就在此时,暗堡外的枪声响了,一梭子弹向着张怀忠打来!
“轰!”成奎安投进敌战壕的第二枚手雷炸响了,就在第二颗手雷炸响后的瞬间,顽强的敌人再次迅速开枪!
“X你妈!”躬着身子飞奔中的成奎安瞬间臀部挂彩,他臭骂一声,哈腰从腰间抽出手雷来,握在手中,一个飞扑倒在地上,冒着弹雨奋力匍匐前进几米,滚落进敌人战壕中。
“日!”来不及成奎安拉响手里手雷将它投了出去压制敌人,敌人五枚手雷便如雨点般坠落了到他旁。
生性彪悍的成奎安可不吃这套,在大凉山长大的他从小就练就了一手飞石打羊的绝技。但见成奎安慌忙扔掉手里自己的手雷,双手左右开弓,迅速捡起扔进战壕里的手雷,再将它准确掷了回去。刚投完手雷,意图再开枪射击的5名敌军,刚抓起手里的枪准备瞄准,就见到4颗卵大的黑影屁股冒着青烟,临空划过青蓝的天空;他们显然被这位未来第一个由普通步兵成长为特战王牌的非人类给吓傻了;来不及卧倒就被自己投出的手雷给炸没了。还有最后一枚投掷距离成奎安较远的手雷也被他捡起投了出去,无奈时间太短,凌空爆炸了。吓得成奎安一声怪叫,回身扑倒在敌人战壕里。
“斯塔咧!”(他在这儿!)正面环形阵地上的敌人发现了成奎安,负责应付张怀忠及朱兴权众人的十余名敌人,分出3人迅速调转枪头向成奎安打去,2人迅速起身向他冲了来,跑到一半,一人举起枪来半跪在战壕里掩护;另一人更加加速向成奎安跑来,似乎想抓个活的!
扑倒在地的成奎安抬眼一看,猛觉情况不对,迅速捡起丢在地上的手雷,拉响导火线,扔了出去,大叫一声:“死来!”随即,手雷在距离50米外的敌正面环形阵地炸开了。由于打击来得突然,敌人躲闪不及重伤了2个,报销了1个。与此同时,想抓他俘虏负责掩护的那人枪响了!身手敏捷的成奎安一个侧滚,虽然一发子弹打了空,但仍有2发子弹令他臀部与大腿根外侧挂了彩。
来不及成奎安说出:“媳妇儿,伤成这样,可叫俺咋睡你啊?”的老山经典笑话,战壕旁向他跑来的敌人就向匍匐在战壕中的成奎安扑去。
“啊!”那个矮小的越南蛮子大叫一声,双臂大张开跳了下来,经典的捕俘动作。
“傻帽!”成奎安一声冷笑,迅即间又一个翻身抽出跨在背间的56步将这冒失的家伙打成马蜂窝。负责掩护的那人枪又响了!
“杀!”骁勇的成奎安,大喝一声,一手将枪挂在背间,另一手发力拎住被他打成马蜂窝的倒霉鬼衣领,奋力举起这肉盾挡住向他射去的瓢泼弹雨,飞奔向那挂花了自己家伙。
疯狂间,成奎安但见眼前红光一闪,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扔了出去,紧握在手里的‘肉盾’瞬间变成了两截烂肉,原来同样疯狂的敌人调转了高射炮口近距离向他射击,幸运的是炮弹从侧面射了来,实质杀伤仅擦破了成奎安手掌几块皮。挂了他彩的那个越南蛮子似乎也被自己人这手震撼了,他两手哆嗦着几个长点都打了空,弹夹里没了子弹。还没意识到捡回条命的成奎安,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同时顺手拔出了腰间的59军刺;随即另一手从腰间拔出最后的手雷,牙咬拉开了线,猛力砸向敌人配有高射炮的敌西侧火力阵地,。
挂花他的那名越军换好了弹夹,正举枪准备向他射击!
千钧一发,成奎安左手里的59军刺奋力一掷;还是凭着成奎安幼年练就的一手飞石打羊的绝技,带着成奎安强大腕力的锋利‘T’形刺正中10米外敌战壕拐角处半蹲的敌人的面门。敌人目瞪口呆,死不瞑目地僵直侧倒在地。
成奎安急剧喘息着,一面警惕地左右四顾,一面迅速熟练的带下背上打光子弹的56步,换弹夹。正此时,一个绿色的钢盔帽顶从战壕拐角处成奎安视线边角处慢慢升起,而拐角处,一线绿色的钢盔帽沿慢慢现了出来!
成奎安心头一紧,没来得及上好的弹夹掉在了地上,他迅速将56步挂在背上,猛然暴起如猎豹一般向战壕拐角处冲去。
半跪在战壕拐角处的探出半个头来观察的敌人,见此,遽然抬枪就射!
“啊!”成奎安一声大喝,发力跳起,右腿一脚蹿在战壕壁,两手撑在2米多深的战壕侧上,一个地滚。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在那敌人枪口不足5米地方,斜飞过他视角。紧随在那战壕拐角处的3名敌人,一声惊叫,准备不足,抬手放了空枪。
成奎安凭着非凡身手避过一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上到战壕旁的地面,冒着我军猛烈炮火,悍勇不畏死从战壕中爬上地面,欲居高临下对成奎安实施射击的敌人,刚爬起来,半跪起身子。听得战壕里的敌人枪响,随即而来的一声惊呼。敌人猛的一抬头,就见到成奎安那满身染着猩红鲜血,甚至挂着丝丝粒粒细微带血碎肉的狰狞面容爬上地面来几个侧滚就近在眼前,惊慌中敌人抬枪就是一个横扫。
成奎安顿然肩、胸中弹。顾不得肩、胸似火一般灼烧的剧痛,在敌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中,近在那人咫尺的成奎安侧身一滚,奋起一脚将那敌人的踢飞,随即一脚踢在敌人脖子上将他击倒在地。战壕里的敌人大叫着要爬上来,而刚被击倒敌人也马上清醒了过来,一手向探向腰间意图抽出刺刀来!
危难时刻,成奎安立时收身跪起,提起胳膊肘向敌人一倒,凭着自身体重,一击肘击砸在侧卧敌人脖子上,来不及敌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疾手快的成奎安,发现了敌人绑在腋下,跟自己腋下绑着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铁壳牛卵子,伸手迅即拉响了它……
“去你妈的!”成奎安一声怒吼,就在拉响敌人光荣弹的同时,团收起的身子,双脚猛力一蹬,将敌人踹进战壕,随即回身扑倒在地。
“轰!”一声巨响,被自己人压在一起的2个敌人连同其他紧贴着他们,抬枪为其打掩护2人,反映不及,被成奎安拉响了自己战友的光荣弹给重伤了。成奎安补了几枪,又一个漂亮的5人全灭。
此时,敌前沿阵地为消灭冲上阵地的张怀忠、成奎安,一线最前沿的力量已经被他们削弱了很多,为了急于解决张、成二人的近距离威胁,敌人又将不多的人力抽调出了1/3清剿突入阵地的张、成二人。除了敌西侧火力班依然在持续向朱兴权与九班的勇士们进行拦阻射击外,所有人都投入到了击杀张怀忠与成奎安的战斗中。朱兴权与随后增援的战士们压力顿然减少了许多,他们冒着敌人渐渐稀落的精准射击,发力向敌阵地发起最后的冲刺。
“媳妇儿,我爱你!我爱死你了!”在隆隆炮声,和敌人对他猛烈射击的弹雨里,成奎安一面几个侧滚跌进敌战壕里,忍着剧痛飞快换好打光的弹夹;一面疯狂大叫表达着对自己未婚妻的爱意。正是出征前未婚妻送给他的东方牌钢质打火机档住了敌人横扫时那颗射向他子弹。子弹穿透了贴心口兜里的打火机,陷进了成奎安前胸,巨大的冲击力碎裂了成奎安胸腔骨,但命大的成奎安仍然奇迹般的活着,虽然重伤行动不便,但内腑却毫发未伤。成奎安滚进敌人战壕里,在倚坐战壕拐角处,右手艰难的从怀中掏出止血袋嘴手并用试图给自己包扎,56步枪口斜拄在地面上,左手颤抖着挂在扳机处。还有两发子弹从他的左手及左手肩胛处穿了过去,令他左手痛得麻木,快要失去了战斗力了。
正此时,还来不及给自己包扎的成奎安又一次听到了敌人的嘶吼声,发现5名敌人左2右3向着敌战壕拐角处的成奎安包抄了过来,并交替掩护着向成奎安射击,成奎安危险了!一瞬间,成奎安想到了死,拿止血袋的右手不自觉丢掉止血袋,伸向了自己左肋下的光荣弹……
枪响一瞬间,张怀忠猛然倒地向前一个侧滚避过子弹,半转过身,顺势拽起暗堡内被击毙敌人的79微冲向暗堡外交通壕里的敌人毫不吝惜将79微冲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全向敌人喷射了出去;显然仅仅一人多宽的交通壕实在极大限制了敌人躲避空间,纵然向张怀忠射击的敌人也反应及时卧倒了下来,依然被枪法在全团数得上名号的张怀忠狂射出的近20发子弹中的3发击中了前额,报销了。没中的余弹激起的飞土,吓得从后跟进的敌人在与交通壕相交的战壕丁字口里缩回了头去。
张怀忠手里的79微冲刚一弹尽,还没让敌人反应过来之时,张怀忠扔掉79微冲一个飞扑,匍匐在暗堡一侧射击死角,并向自己扔在暗堡门口的56冲奋力爬去。敌人反应了过来,立马拉响了两颗手雷向暗堡里投去!
“轰!”最先扔了过来的手雷准确穿过暗堡大门在暗堡里爆炸了,由于张怀忠由于匍匐在地早有准备,攻击并未奏效。但随之而来的第二颗手雷,砸在了暗堡门梁弹了进来,爬在暗堡门角处的张怀忠反应机敏,就在第二颗手雷反弹下地马上就要爆炸的当口,双手抓自己落在地上的56冲枪口,将手雷如棒球安打一般,用枪托临空就是一个磕,将手雷扫出暗堡,弹到暗堡门外爆炸了。张怀忠心有余悸地打口喘着气,倚在暗堡门侧,飞快扶正枪,拿出弹夹换上。
敌人观察了片刻,发觉暗堡里一片沉静,以为手雷炸死了张怀中,瞬间两人占据了战壕丁字口两侧,半蹲着举枪瞄向暗堡口。一人拽着枪匍匐着从交通壕向暗堡口摸来,而另一人冒着冲天炮火与敌我双方互射的纷飞子弹,冒险爬上地面,紧挨着交通壕,也匍匐着向暗堡口摸来。
张怀忠换好弹夹,把救回自己两条命的头盔解了下,拔出最后一颗手雷,揭开盖,放在脚下,心中默默计算着敌人。再屏住呼吸,缓缓探出头来,在门角出小心的露出半个眼睛用余光观察敌人。他看见了向他慢慢匍匐过来的一名敌人和一名在战壕丁字口半蹲着身子举枪掩护的敌人。
张怀忠心念电闪,回过身子捡起手雷,尽力团缩起身子,横抱着56突,深吸一口气,猛然探出枪与头来就在掩护敌人枪响之前一个准确的短点,三发子弹准确将爬向自己的敌人在离自己15米位置爆头;一瞬间负责掩护的敌人枪也响了,爆射的子弹密集向张怀忠扑去!张怀忠顺势一个抱膝前滚,到了暗堡门另一侧,扔掉手里的56冲,霎时拉响手里的手榴弹,遽然起身,在暗堡门前露出一条手臂来奋力将手雷掷了出去!
“轰!”手雷并没像张怀忠预期的那样准确打道敌横向战壕里爆炸,但丁字口两名负责掩护的敌人依然侧身卧倒了。从交通壕旁的地面上冒险匍匐靠近暗堡的敌人,仿佛也瞬间被这颗突如其来的手榴弹惊醒,猛然跪立起来,拔出腰间的手雷,拉响导火线,要将它近距离掷了进去,尚未发觉敌人的张怀忠避无可避!
“砰!”震耳欲聋的炮火声里一声清脆的声响,率领九班勇士们增援的三排长朱兴权的子弹到了!在距离暗堡不到50米的地方,正举枪掩护九班战士的他瞬间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战机,就在敌人跪立而起,拔出手雷,拉开导火线的半秒里,朱兴权手里的56步一枪点爆了他头!带着诧异与不甘的眼神,敌人连同手里的拉燃的手雷掉进了交通壕里。
“轰!”张怀忠反应不及,被近距离爆炸的手雷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投弹!”不等朱兴权一声令下,成散兵线分布匍匐前进的九班勇士们纷纷拔出手雷向敌人暗堡后砸去。由于他们错估了敌人位置,手雷基本在交通壕周围爆炸,仅仅助长了自己声势。
伴着投向敌人手雷的炸响,朱兴权对着九班勇士大呼一声:“同志们,杀啊!”
勇士们纷纷起身,佝偻着身子提枪迅速向敌人阵地扑去。增援近在咫尺!
伴着手雷的在交通壕周围纷纷炸响,张怀忠意识到增援到了,他顾不得捡起自己的56冲,也顾不得在战壕丁字口两侧的敌人,迅速扑到暗堡射击口处,将没打完子弹的56班机提在手里,并迅速将敌人没来得及发射出的60火挂在肩头。
“哒哒……”敌人西侧的火力阵地再一次开火了,虽然被成奎安一颗手雷击伤了对朱兴权等威胁最大的平射高射炮,但其余火力依然分毫未损,全力向着突击到阵地前沿的战士们扑了过来;朱兴权与九班勇士们无奈卧倒小心匍匐前进,速度减慢了。
就此时丁字口的两个敌人一个抬起了枪向朱兴权与九班勇士们打去,另一个却拔出手雷向暗堡里的张怀忠砸去。
“轰!”这次的手雷攻击远比不得上次的精准,慑于增援上来战士们的射击与冲锋,心情紧张的敌人将手榴弹打在了地面上,没给张怀忠产生威胁;趁着那敌人还未拿起枪射击的瞬间,张怀忠强忍着剧痛与流血,拖着被炸瘸的右腿,一个侧前滚扑了出来,抬枪一个跪射,将那敌人压了回去。
两名敌人同时缩了回去相互叫喊一声,战术意识出众的张怀中立即意识到敌人要将手雷侧身扔来,如果令其同时将手雷侧身扔了过来,重伤冲出了坚固暗堡的将难于幸免!
就在张怀中抬起56班机一个跪射将敌人压了回去的一瞬间,他扔下了56班机,将挂在肩头的60火压了下来,来不击也顾不得瞄准,张怀忠一手将60火扶在了水平位置,另一手就扣动了扳机!
“轰!”火光一现,就好似一个闷雷打在了距离张怀忠30米外的地方,已经重伤力弱的张怀忠被60火强大后坐力与爆炸的冲击力扔得平躺在了交通壕的地面上;炸飞的红土,沙石掉落下来也近乎将他活埋。无需置疑,在丁字口的两侧的敌人不是被爆炸的火箭弹片直接击毙,就是被生生活埋。张怀忠全身伤口已经凝血结疤的地方也猛然被60火强大的后坐力重新撕裂,他痛苦叫喊着疯狂抖落不断向他压来的泥土,落石,提起56班机,奋出身体里最后的些许气力,咬牙向着敌横向环形战壕爬去;他清晰的记得那两颗在敌人砸向敌人东侧火力阵地的手雷,成奎安也上来了!孤立无援的成奎安还需要自己的支援!他爬上了被火箭弹炸塌的土坎,架起了56班机,艰难抬起头正看见百米外被敌人夹击的成奎安……
张怀忠感觉自己头天旋地转,晕眩得令他有些手软;已经重伤流血过多的他又遭到伤口重新撕裂的痛楚和冲击波伴随而来的脑震荡,他达到了自己身体承受的极限。他意识到自己离失去知觉不远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向成奎安包抄夹击敌人在未发现他的情况下击倒敌人;在自己失去知觉前给成奎安带来一线生的希望……
张怀忠大口喘着气,凝聚起最后一丝精力,用近乎悲壮的声音大吼了一声:“安安,我来了!”随即使出积攒在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死死扣住了扳机!
“哒哒……”阵阵56班机的后坐,就像是一次次重锤敲击在张怀忠已经嬴弱无比的身躯上,张怀忠顿然口吐鲜血,两眼发黑坚持不住了!
瞬间,数颗子弹打在了从左向着成奎安夹击而来敌人头旁的战壕边,两名敌人下意识侧过了头……
瞬间,伴着张怀忠奋尽最后一丝气力的大吼,成奎安伸向光荣弹的手颤抖了,心中刹那间无比温暖,热血沸腾起来,突然间满身的剧痛好似消失了。他奋起余力,一个侧滚到了左手方,抬手一枪将瞬间下意识侧过头去的一个敌人打倒在地,复一枪与慌张回过神来的敌人展开了惨烈对射;敌人的一颗子弹打在了成奎安大膝盖侧,将他左臂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而准备充足的成奎安一枪却将他毙命!
成奎安忍着剧痛站立起来,踮起脚想看看给了自己生的希望与勇气的战友。他看到了口吐鲜血,两眼黄浊,流着泪,仿佛眼睛里充满了无比期望与与眷恋的张怀忠。
还是一瞬间,一梭53重机的子弹向开火引来敌人注意的张怀忠打了来,张怀忠再也没有精力与体力做出规避动作了;他又一次身中数弹,射向头部的重机枪子弹将他半个脑袋掀了出去,红、白染满了大地――
张怀忠阵亡!
“不!”成奎安发出一声惊天惨嚎。
猛然间见到瞬间给了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与勇气的亲爱战友活生生被敌人打成了烂肉,巨大的心理打击和身上的伤痛令他颓然跌坐在了战壕里,眼泪这才夺眶而出,来不及成奎安悲戚哭嚎,向他包抄来的敌人已经近了!
两颗手雷砸在了战壕拐角处,瞬即间,怀着满腔悲愤的成奎安,一个向后侧滚匍匐在地面上,抓紧了手里的56步,与此同时一发手榴弹破片砸在了成奎安头盔上,剧痛令他脑子有些发晕。
就在成奎安抬起头的一霎那,又一颗手雷从战壕的拐角里侧扔了过来,落在距离成奎安不到2米的身后,成奎安危险!
就在手雷投来,还没落地之时,反应迅速的成奎安迅速几个侧前滚,滚到了战壕拐角处的一侧敌人视角的盲点,他凭住呼吸努力将团缩在一起的身子压低,抬起头飞快小心地将收进怀里的56步枪口向上倾斜……
“轰!”敌人的手雷爆炸了,成奎安幸运地避过了横飞的弹片,就在藏身战壕拐角另一侧的敌人,半跪着小心探出头来向成奎安一侧的战壕观察,他看见近在咫尺的成奎安向上斜伸对着他的黑洞洞枪口和成奎安愤怒狰狞的面容……
“砰!”一声枪响,敌人脑浆迸裂,向后栽倒在地。不等迅速跟进的敌人发出一声惊叫,做出反应,成奎安一伸头,将56步的枪带挂在肩头,同时右手在敌人向后栽倒尚未落地的瞬间拧住敌人的脚踝,使出全身力气将敌人拖进了自己一侧的战壕,飞快从敌人腰间拔出两枚手雷来。
敌人一声惊叫后,迅速一人匍匐在地举起枪来掩护,另一人则爬上了地面,冒着冲天炮火与弹雨匍匐着偷偷向成奎安一侧战壕摸来。
成奎安一手握着缴获的手雷,另一个先拔出的被他插在腰间,见敌人一侧没有动静,便偷偷探出半个头来观察敌情。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匍匐在战壕里的敌人,另一个不知去向,迅速心头一紧,明白过来。与此同时匍匐在战壕里的敌人发现了成奎安,一声大叫,迅速迅速扣动了扳机。惊慌中射击的敌人自然没击中成奎安,但地面上向他匍匐而来的敌人迅速投出的手雷却打在了战壕里距离成奎安不远的地方!
“轰!”手榴弹爆炸了,就在敌人手雷投了进来爆炸前的瞬间,成奎安迅速一个侧滚,同时一手拎住刚被击毙敌人尸体的衣领,倒卧下来,以敌人尸体为肉盾挡住了纷飞的弹片!成奎安想起敌阵地前我军冲天的炮火,计上心头。就在手雷爆炸后的一瞬间,借着全身剧痛一声惨叫,随后转为呻吟颤抖的声音,继而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敌人又相互叫喊了一声,一上一下,一快一慢相继向成奎安匍匐而来。
成奎安将压在身上的敌人尸体掀在一旁。同时用不知是敌人或而自己的鲜血在全身抹了摸,捡起扔在地上的手雷,用牙拧开盖,握在手里;随后几个侧滚到了敌人刚扔进战壕的手雷爆炸处更近一点处,横跪在战壕里,头触在战壕壁,努力团缩起身子,将手雷藏在怀里,并将56步竖倚在左肩头,抢口朝上,双手抱头,身子微侧着,一肘拄在地面,屏住呼吸,寂然不动,两眼在双手的肘间掩蔽下飞快向两边悄悄观察着。
不到数秒,两名敌人先后接近了成奎安。在地面上的敌人冲战壕里拐角处的敌人叫喊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向战壕里伸出头来,他看见了成奎安的‘尸体’,心下稍安,等不及细细观察,便向战壕里的敌人嘱咐了一句,先翻身下到战壕里。
成奎安赌的就是这一刻!就在那敌人翻下身子落在战壕里,另一个敌人刚伸出头来观察成奎安所在战壕的霎那间,成奎安猛然看见了自己右手方向落进战壕里的敌人。成奎安迅速意识到战机来临,就在落进战壕里的敌人跪起身子的抬眼间,成奎安奋出全身气力如电光火石般拉响了怀里的手雷将它扔到了战壕拐角处;继而向左一倒,右肩一带枪带,右手抓住56步扳机,躺卧在战壕里,两腿一并夹住下倒的56步,对着不远处刚跪立起身子抬眼向自己望来的敌人就是一枪卧射!
“轰!”伴手雷的炸响,在战壕拐角的敌人惊呼未完便被炸没了。猛然发觉情况不对,从战壕里落了下来的敌人同样被成奎安射出的子弹打倒在地。超常规的射击方式并没有使敌人毙命,负隅顽抗的敌人重创之后依然顽强将手伸近了自己光荣弹,他满脸狰狞咬着牙要扑上来要和成奎安同归于尽,左手重创的成奎安努力用身子压在56步上,伸出右手来拉动枪栓把子弹退膛。但似乎晚了!
“砰!”一颗子弹准确将那敌人爆了头。成奎安抬眼一看,原来是40米开外战壕里的三排长朱兴权,顿然像是失去了浑身力道,侧倒在地面上,眼泪不自觉滚落了下来。
朱兴权猛然一惊,提着枪带着九班战士小戴向这成奎安快跑了来。
“安安,安安……喘口气啊!老子胆子小,你TMD可别吓我!”看着遍体鳞伤,满身鲜血的成奎安,朱兴权一面抹着热泪,一面呼唤着,奔到成奎安身边。
“死不了!”成奎安大口喘着气,流着泪,看了看一脸关切的朱兴权,道:“阵地……”
“MD,骨头都被你们****的二排给啃了,净叫老子三排来喝汤啊?现在是5对3,还干不赢老子踢爆他王大庆(9班班长)卵子!”朱兴权强忍着悲痛骂咧着,一面赶紧给成奎安包扎,一面热泪不住在眼眶了打转。
“MD,三角巾!三角巾!”朱兴权流着泪抬头冲跟他而来的九班新兵小戴急道。
“没了排长!”从没见过这场面的小戴急哭了。
“没了你TM还站着啥?背下去!轻点!”朱兴权气道。
猛然间成奎安坐立起来,大声拗道:“不!怀忠死了,我要给怀忠报仇!”
顿然,朱兴权饱含着热泪冲成奎安大吼道:“就你这副模样,还TMD瞎逞什么能!?冲上来三个战斗英模,老子好歹也得给连长留个能喘气儿的啊!”
突然,成奎安似遭了雷击,嚎嗥大哭起来,原来马副班长也没了!遭到心灵重创加之重伤流血的成奎安,扑倒在地上不过须移便昏厥了过去。
朱兴权伸手探了探成奎安鼻息,抬头肃容对小耿道:“戴滨,老子命令你必须把他活着背下去!明白吗?”
“明白!”小戴坚决道。
就此时,冒着我军猛烈的延伸炮击,敌人后方阵地的迫击炮打来了数发炮弹。
小戴与朱兴权同时卧倒,起身后,小戴垫起脚,探看,随即一声惊呼道:“排长,敌人上来了!”
刚起身的朱兴权浑身一震,急道:“慌个屁!赶快把这****的背下去!MD,二排****的带种,老子三排就不带种了!?该轮着咱三排大发利市,硬起**好好****娘的一场了!”
小戴无语,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排长,迅速背起昏迷中的成奎安,撤下火线。当时的他并不明白他就是增援上来,坚守阵地的8人中唯一幸存者……
朝霞、红日、烈焰、冲天炮火,血色的晨。
在敌我火力交织凝聚的的敌593高地1号阵地,5连3排长朱兴权及9班6人面对着敌人一个连的冲击;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战斗经过,因为没有人活着!可以确定的是朱兴权与9班的勇士们守住了阵地。当半残的三排7、8班与一排再次冲上敌阵地时,空旷的阵地上大片敌人的尸体静静地散布在阵地的每一个角落。朱兴权与9班勇士们的尸体几乎都找不到了;最后,打扫战场战士们含着泪勉强拼凑出5具根本无法辨认的尸首,从此每年清明总有人在麻栗坡革命烈士陵园中对着2口衣冠冢无声垂泪……
特级战斗英模、烈士:马占彪,特级战斗英模、烈士:张怀忠,特级战斗英模:成奎安,一级战斗英模:史万宝、一级战斗英模:曹斌(老曹)、特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二排、特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三排、一级战斗英雄群体五连一排……就在总攻发起前的最后时刻,号称全团尖刀的五连用58名烈士的生命实现了全连战前立下的“攻克老山洒热血,愿为祖国献青春”的钢铁誓言。特功五连的名字,从此永远镌刻在红1团光辉的团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