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房间。两个大脑和两台电脑同时高速运转。
金色，海蓝。
组织一般情况下只允许使用组织内部的局域网。现在似乎出了什么事，清叫他们必须使用视频通话。凡凝视着屏幕中忽明忽暗的金色眼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晃神后，凡继续低头工作。
组织向学校请假，让自己来专心工作。唉，苦命的程序猿。
琉紧盯屏幕，双手在键盘上翻飞，速度令人眼花缭乱。屏幕上一串一串代码泛着幽冷的荧光。
反正上课与否无所谓，这两个星期待在组织里也没差。
“我已经处理完020了，目前为止没有发现问题。”凡站起身，“啊——我要去喝杯茶，坐了一整天了…”
“注意血糖。”琉的眼眸渐渐变为橙色，“一整天没吃饭。哦，好心提醒你一下，海发来了021到040的数据。”
凡刚刚拿好一杯决明子茶和一块面包准备去一边吃，闻言认命地叹了口气，一点都不优雅地灌完茶塞了口面包。“啊，好吧。022我来了。…你不去休息？”
琉嘴角挂起半是嘲讽半是无奈的笑，“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虽然自己口干舌燥眼前有些黑后脑疼痛。
清和海把他们关在各自的休息室处理组织中每个人大脑中的数据，琉查序号为奇数的，凡查偶数。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海还特意修改了他们房间的权限，必须是清和海以及系统上标记好的人才能进入。至于别人进入的后果…谁知道。本来说是三餐定时配给，但这两位一商量决定饿的时候吃点面包就好。
“琉这家伙简直死傲娇，这种时候不停工作不怕累垮。”凡一边嚼面包一边浏览屏幕上解码出的信息，心里这样想。
才这样想的半分钟后，琉的脑袋很危险地摇晃了两下。“你还好吧？！”凡的手指停下，对着旁边的小屏幕喊了声。
琉摇摇晃晃地起身，“低血糖。你等等，我找点东西吃。”
凡听着电脑风扇声无言。屏幕上的代码一行一行增加。
很快琉再次坐下。凡注意到，琉比一般亚洲成年男性瘦了好多。
“最近没按时吃饭？”
“专心。”琉的双瞳闪烁了一下，由橙变为白，“少说话多做事。”
凡复开始忘我地工作。琉的隐形镜片变白可不像是有好事。
琉在一目十行浏览数据时默默看了一眼屏幕中的凡，紧接着继续在浩瀚的数据中跋山涉水。作为管理层，琉知道的比凡多得多。…凡那边，有点不对。
这次，清和海把组织里所有人拉去扫瞄了大脑加入组织后的数据。看起来是在排查一个人。而几周前的清早，莲被瞳送到手术室，据依讲伤得挺重，伤口在愈合过程中反复绽线溃烂无法愈合，现在正在持续低烧。
…所以是背叛，吗。
琉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没有之一。
想到这里，银白色的眼瞳血色弥漫。琉停下手头的工作看了一眼摄像头里凡的身后。那里是一堵墙。
嗯，凡目前还是安全的…。
由于疲惫，凡与琉处理数据的速度慢了许多。凡经常走神，听着电脑的嗡鸣。琉偶尔会冲一杯速溶咖啡，只有在它凉透之后才能想起来将它一饮而尽，再冲一杯。
已经有头绪了，再确认一下吧。
“凡，你又走神了。”
“你进行到哪了？”
“053…”
许多事同时发生。凡的房门打开，凡的手指狂舞锁上电脑紧接着后空翻躲过射来的纳米丝并随手拿起一把小刀顺势向后划，琉锁上电脑后拍案而起眼中酝酿赤红风暴。
不，琉还顺便通知了清和海，封锁了凡的房门，手指快到甚至带出一片残影。
凡一边和对方周旋一边观察。高个子。男性。眼镜是银白带着很浅的黄。下颌上一道细微的血痕…“你们为什么…”
手中的纳米丝和凡的交锋，“叮”一声脆响。
“那么早就知道…”
仰身躲过凡扔过来的刀片。
“我在门外？”
“你忘了，组织的科技那么发达，电脑风扇怎么会很吵。”凡的声音渐凉。
琉的声音更冷，“我已经处理完059了，只是在053那里发现过一点有趣的事而已。哦还有你这技术做得真不到家呢，组织系统入侵的痕迹好明显。”
对面的人叹息，“啊，我也想做得更好，只是你们允许吗？”
“作为后来的成员，我也希望作出自己的贡献，我也希望学习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可是实际上，我在这个组织当中只能处于底层…我没有了解那些知识的权利，我连独自发起探索课题的权利都没有！”
琉看着突然开始吼叫的人没说话。凡倚墙喝茶，脸色很平静。
“我曾经的一身热血，如今已然冷却。每一次来到这里我的心情都很复杂。…组织培养了我，却忽视了我的需要…这个组织的制度真是和这个国家的一样不靠谱，表面看还好，其实一点都不民主呢。夜色…”
门再次打开。清站在门口，目光中的冰寒如同能将人的周遭空气凝华为雪。“还好，你的思想没有过度变质，但你无法在这里继续存留了。记住，自己没有努力，就不要怪罪别人没有发现你。还有哦，就算我教养再好也觉得，叛变的成员，真是恶心呢…不想看到你了。再——见吧，047隐。”
白光闪过。隐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送去手术室，消除记忆。”海拉着清离开。
凡和屏幕中双眼回复金黄色的琉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