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仙人球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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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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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得好像太早了点。

当鲍因果从芳有有那里“无意”中得知费仙仙拉了翟潜去参加《天生绝配》时,只觉得肺部迅速膨胀,似有气要往外冒。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后悔,若说后悔,他实在后悔招惹上她这个举世无双大麻烦。

他坐在一水一坐里守着大门,等着麻烦回家,秉持着不喝酒的原则,他一杯接着一杯让茶水充饥。

芳有有好不容易还上了债务,保住了这栋楼。她算是被钱这玩意整怕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就想挣钱,挣大钱,挣到没有后顾之忧才算完。

想挣钱,一水一坐就绝不能碰上这样的客人。“你成心让水大姐舍弃我的商铺走人是不是?你成心想看我收不到房租是不是?”

她还就说对了,他就是成心的,谁让她做帮凶,“你怎么会同意让翟潜陪仙仙去参加录影?”

芳有有眉头一紧,她已经努力地不去想那件事了,他偏又提起做什么?“是你不肯陪仙仙去参加《天生绝配》的节目,她才拉上翟潜的。”这栋楼里单身男人就那么两只,没啥选择余地。

“我就是不愿意把我的隐私,我最私密的情感状态暴露于亿万电视观众的眼球里。”眼球经济下的爱情,最纯粹的东西都被玷污了,“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翟潜就乐意去了,他本尊都答应了,我有什么资格拦着他,我是他的谁啊?”事实上,她也是在事件发生之后才知道的,芳有有一扭头冲侍应生喊道:“给我一打啤酒。”

她自斟自饮,看似逍遥,却藏不住眉宇间一个愁字。

这边正烦着呢!那头却传来仙人球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扬着三伏天的笑容,她几乎是跳着舞跑进来的。

“有有,你看我赢得了什么?”

“你们赢了‘绝配情侣’称号?”芳有有怀疑地望着翟潜,他们俩不是再普通不过的邻居关系吗?怎么会一参加节目,就默契十足。

翟潜没来得及回答,费仙仙已经伸出左手,无名指上戒指闪烁的光芒,亮熠熠地灼伤了芳有有的眼。“你们真的赢了?”她有点哀怨地望着翟潜,仍是不敢相信。

因为他们的胜利而倍感失望的可不止她一个,“居然让你们赢了?”也许是最近为了演说的事太劳累了,鲍因果忽然觉得脑袋无比沉重,他脖子上顶的好像不是一颗头,而是一吨木头。

这茶添了太多的水,早已淡而无味,他不屑再喝。把杯子推到一边,鲍因果放下钱便要走。

费仙仙还追在他后面嚷嚷呢!“你不觉得这戒指戴在我手上很漂亮吗?”

“你那几根手指比胡萝卜还粗,再配上那枚戒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根胡萝卜有缺陷,被勒了一道口子呢!”

胜利的喜悦冲淡了他的冷言冷语,费仙仙热切地想告诉他参加节目过程中发生的那些小插曲。

“因为翟潜扮演的是你的角色,所以在录制节目过程中我得对着他叫你的名字。一不小心,我就叫错了,害得导演喊停了好几次。后来导演火了,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有几个男朋友,连名字都能叫错?’我没办法,只好跟导演瞎扯,我说‘导演,我男朋友大名叫鲍因果,小名是翟潜,我昵称他为因果’。导演还同情我呢!说‘听着就乱,难为你喊到今天’。”

“不难为。”鲍因果瞪着一双死鱼眼出了一水一坐的门,直奔二楼自家,“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你大可以去掉鲍因果和因果,只要翟潜不就好了。”

这话越听味道越是不对,费仙仙紧追在后面进了家门,“我赢了戒指,你不高兴吗?”

她还甭提戒指,看到那枚戒指,他就火大,“就为了一枚戒指,你连男朋友都能请人扮吗?”

“你不肯陪我去参加节目,我好不容易请了翟潜来帮忙客串一下。为了达到情侣间的默契,我们还特训了好几天,这才没在镜头前穿帮。如果你肯陪我去,我哪里还需要弄虚作假?”她这也是被逼无奈啊!“不过总算还是赢得了‘绝配’。”

她细细抚弄着戒指,万般珍惜的模样让鲍因果看着就生恨。他粗鲁地拉过她的手,硬生生地把戒指从她的手上摘了下来。随手一丢,便将她珍爱的戒指丢了个无影无踪。

“鲍因果,你疯了!”费仙仙惊慌失措,赶紧趴在地上找起了戒指,“我不管,你弄丢的,你负责帮我找回来——还不快来找。”

他恶意弄丢的东西,就没想过要帮她找回来。不仅如此,他还不准她找。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他提高嗓门想将她吼醒,“费仙仙,你还有没有一点原则?这枚戒指叫‘绝配’,可它却是你弄虚作假,请人假扮我赢来的,戴上这枚戒指,你不会觉得是一种讽刺吗?”

他们共同做了网络上流行的恋爱存活几率测试,结果是:1%。

而她拉着一个邻居去参加《天生绝配》节目,居然赢得了“绝配”戒指。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吗?他们的爱走到这一步还剩下什么意义?

“我没有原则,那你呢?”她质问他,“你要是有原则,你为什么不陪我去参加《天生绝配》?你为什么不在传媒面前澄清你所研发的灵芝粉根本不是药,只是保健品而已。你还不是怕丢了工作,怕得罪你心仪已久的芋蓝小姐。”

“好端端的提芋蓝干什么?”她这分明是在转移话题,她自己不尊重他男朋友的身份,还指责他用情不专,世界上怎么有如此不讲理的女朋友?他睇了她一眼。

就算把白眼全都丢给她,今天费仙仙还是决定把话说个清楚,“你要是对她完全没意思了,为什么还收着那朵水晶玫瑰?”

没谈恋爱的时候,她在论坛上发过一帖名为“女生的大度”。说女生不该追着男朋友问有关前任女友的话题,更不应该对家中陈列的某些念想儿动杀心。

原来,这世上慷慨的话不妨说说,激昂的情不妨发发,到了真格上,你还是那个长了凡心的你。

她这颗凡心道出的这句凡言,还真戳在了鲍因果的软肋上。他支吾了半天,总算蹦出个理由来,“那朵水晶玫瑰很贵的,我总不能就这样把它丢了吧?又没找到合适的人送,所以才一直收在家里,这……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眯着眼瞧他,明摆着不信他的话。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鲍因果特地从柜子里找出装水晶玫瑰的盒子,“你不信?你不信,我现在就把它送给房东大人,我这就送!”

他拿着盒子这就要出门,本以为费仙仙会拦住自己——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是很大方的。大方地和他一起回忆那段单恋的日子,大方地允许他珍藏一段只属于自己的情感。

这一回,他失算了。

费仙仙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眼看着这回是非得把水晶玫瑰送走不可,鲍因果退而求其次,装模做样地打开盒子,他还给自己找台阶,“也不知道盒子里有没有放其他东西,要是送错了就不好了。”

打开那层红丝绒,还是那朵水晶玫瑰,却早已面目全非。

“这是怎么回事?”

鲍因果的惊呼声引来费仙仙的侧目,“怎么?你的宝贝被糟蹋了吗?”

还真被她说着了,她探头望去,原本经营剔透、做工精细的水晶玫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打碎了,一朵玫瑰碎成几块,玫瑰花从中间断开,若不仔细看去,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拥有的娇艳。

“咦?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还问我?”鲍因果语气生硬,冷眼打量着她,像看着罪大恶极的凶手。

他这是什么意思?费仙仙还没笨到不会看眼色的地步,“你是说……是我把水晶玫瑰打碎的?”

“我从未把水晶玫瑰带出家门,这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既然不是我打碎的,那还会有谁?”

他又冤枉她!费仙仙气坏了,“你干吗什么事都冤枉我?你妈流泪是我弄的,水晶玫瑰摔碎了又是我弄的,我天生就是替人顶罪的吗?”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他也不希望这件事是她做的,趁着他不在家的空档,偷偷砸碎他送给前任女友的水晶玫瑰,再装进盒子里,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这等行径未免太卑劣了,有失风范。

只可惜费仙仙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证明自己的说辞,“我说没做就是没做,你不相信就算了。”两个人相处,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难怪他们的恋爱存活几率才1%呢!

她的解释根本不能算做理由,鲍因果将她的叫嚷当成心虚,他也对她失望透了。“费仙仙,我以为你只是懒了一点,懒得外出工作,懒得劳累自己。没想到你连这点容忍的度量都没有,你如果不喜欢我保有这朵水晶玫瑰,你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跟我说,我会处理的,你这样偷偷摸摸砸了我的东西,叫什么事?”

“我说了,不是我故意弄坏了你的宝贝,我可以发誓。”发最重的誓言也没关系,她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地向天起誓,“如果是我弄坏了水晶玫瑰,就罚我结婚第二天就守寡。”

鲍因果差点没吐血,她发的这叫什么誓言?到底是要老天爷教训她,还是惩罚他自己?

“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什么时候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了?跟我当初在网上认识的那团仙人球可大不一样,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崇拜你。”

他的否定等于是对他们的感情全盘否定,费仙仙自认一个人没有能力挽留两个人的幸福,她放弃了。

“对,你看错了人,我根本不值得别人喜欢,也不值得你爱,行了吧?”既然他已经认定她无可救药,她索性痛快地成全他,“你说的没错,那朵水晶玫瑰是我打碎的,我看它不顺眼,故意打碎的,行了吧?你满意了吧?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认罪的,一并说了,我全盘接受。”

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跟他对抗到底。

却只换来他的斥责:“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摔了门出去,连行李也没收,就成功地离家出走了。

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的费仙仙守着曾属于他们俩的家,却觉得自己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飞过千山万水,飞到了他的身旁;她死气白赖,赖进了他的生活;她软磨硬泡,换来了他的爱。

到头来全是虚幻,她的爱情死在那99%里。

是不甘心,还是放不下。她趴在冰冷的地砖上寻找着那枚失踪的“绝配”,说也奇怪,两百平的公寓说大不大,可“绝配”却像他们的爱那般,遍寻不见。

借着即将举行的新品发布会的名义,鲍因果在公司里埋头苦干了三天,累了就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会儿。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在爱情里遇到问题,不去解决,只会逃避。

可仗义的话说归说,真静下心来却又无力面对。

应该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费仙仙。他好似完全不认识她,也不了解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子的女孩。

她和芋蓝是全然不同的两种女孩,他爱芋蓝,却和那团仙人球相恋了三年多;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芋蓝那样温婉脱俗的女孩,却发现今日的推广部孟经理,为求产品销售量和最大利益,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他以为他和仙人球是完美知己,在QQ上丢出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就能看出对方今天的心情,可在现实世界里,她却叫他那样难以捉摸。

他忽然想到翟潜帮费仙仙赢回的那枚“绝配”——到底谁才跟他绝配?他茫然无知。

手机铃声催促着他接电话,低头扫了一眼号码,很陌生,应该不是仙仙打来的。

他搬到公司住的第一天,费仙仙曾给他打过两个电话,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他在开会,手机打在震动上,他没听见,过后也懒得回她电话——主要是没想好跟她说什么。

第二个电话只响了两声,他没来得及接听,她就挂了。他也没打回去,以为她还会再给他打电话。

可是,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您好,我是鲍因果。”

“是我。”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心不自觉地安稳了许多,没做声,等着她先开头。

“你还记得那回我们一起逛超市吗?就是重遇孟芋蓝那天,我们拎着一大堆东西路过珠宝店,我一眼就看中了那枚‘绝配’。我盯着它看了好久,赖在那里不肯走,我好想你为我买下它。”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珠宝的吗?还说戴戒指俗气——他没说话,默默地听着。至今他仍记得她在论坛上老气横秋地发表着她的清高之言,那个时候她在他心里是那般清丽脱俗。真的见了面以后才知道,人的言行跟身材关系不大。

没谈恋爱的时候,费仙仙真的对戒指毫无兴趣。可恋爱走到第三年,越趋贫乏的时候,她却越想他能将一枚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我想要一枚戒指,想要你用它套住我的一生。那是一种承诺,我希望你给我。在你重遇老情人,在你妈对我表示强烈不满,在你对我越来越冷淡的日子里,这个念头越发强烈,几乎成了一道咒语。”

鲍因果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他真搞不懂女人,想要戒指就明说嘛!何必藏着掖着,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他的沉默让费仙仙发愁,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她的话,“你……你在听吗?”

“嗯。”他若真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大可以直接挂电话。

她长叹了口气,透过长长的电话线,鲍因果也能听出她的沮丧。

“实在太想得到那枚‘绝配’了,明知道以你的个性根本不可能陪我去参加电视节目,更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表露我们之间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感情,可我还是报了名。我原以为我拉着翟潜去参加能刺激你一点嫉妒心,可……我好像把事情给搞砸了。”

金科玉律之十:都说女人是醋坛子,男人一旦吃起醋来,那就是醋海,淹死人的那种。

补充建议:别拿男人的嫉妒心当玩具,别试图用他的嫉妒来证明他对你的爱,除非你想死在那男人手上。

事实证明,费仙仙这一招是她这一生犯下的几大错误之一,“原来,不属于你的东西再怎么用心,终究不属于你。”明明戴在无名指上的“绝配”,也会在家里失踪,怪只怪上天不肯成全,错就错在她太过强求。

“电视台说,我录影的那期节目下个月第一个星期六晚上播出,你要是有时间就看看吧!”

她没有说“再见”,径自挂断了电话。鲍因果莫名其妙地握着手机,仍搞不清楚她究竟想说点什么。

没关系,她的电话已经让他想结束离家出走的日子。晚上回到家里,就算有再多的问题,两个人也能面对面地讲清楚。

他坚信着,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他太自信了。

当他再度推开那扇门,家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家。

她的台式电脑不见了,她的行李箱不见了,她的衣物不见了。只是少了这么一点东西而已,整个公寓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客厅里只留下那盆仙人球静静地吸收着他吐出的二氧化碳,吐纳出新鲜的氧气。

她不会走远的,肯定跟房东大人或钮千禧抱在一块儿呢!带走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让我担心,让我去找她,这都是女孩子喜欢耍的小把戏,我才不会中计呢!

鲍因果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打扫房间。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才能分散注意力。可……家里怎么这么干净呢?

从前他每每离开几天,家里总是被邋遢的费仙仙弄得一团糟。今天好像看什么都有点不同,空荡荡的家让他空荡荡的心像荡秋千一般,忽高忽低,不踏实。

给房东大人打个电话,也不明说,试探着问问仙人球是不是扎根在她那片土壤上。

电话接通了,鲍因果的借口也想好了,“芳小姐,下半年的房租我准备好了,要不要我现在给你送去?”

“现在才四月份,你不觉得现在给我房租太早了点吗?”芳有有在电话里打了个哈欠,很疲惫的样子。

交房租的借口是用不上了,再想个借口亲自上门看看一楼有没有仙人球的踪影。鲍因果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芳有有乏得也没听见一句。被他制造的噪音折磨了半个小时,她实在受不住了,上下嘴皮子一搭拉,“仙仙不在我这儿,她搬走了。”

“什么?”鲍因果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她搬走了?她真的搬离了芳邻公寓?芳有有,你讹我的是不是?”

这人有受骗恐惧症是怎么着?芳有有白眼一翻,从前搞不懂仙仙这样有个性的女孩怎么会喜欢上鲍因果如此无趣的男人,如今更是难以理解。

“我讹你,你肯给我钱吗?还是那句话,仙仙搬出了芳邻公寓,具体搬到哪里我不知道,她也没给我留下联系电话,她只说等她安顿下来,会给我来电话——听明白了吗?”

她真的走了?连声招呼都不向他打,不是恐吓,不是女生的把戏,她就这么离开了他的世界,就像当初闯进他生活一般突然。

他不信!

他不相信她会如此绝情!

“我不信,芳有有,你跟我说真话……”

电话断了线,留他沉浸在震惊中难以醒来,他仍抱着仅存的希望不肯撒手,找出钮千禧的手机,他给身在外地的她打了电话。

“鲍因果,你找我干什么?”电话那头的钮千禧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声音,与他窃窃私语,“我现在在英国,我用的可是全球通,话费很贵的,你有话快说。”

她在英国,那仙仙可能跟她在一起吗?鲍因果不放弃任何一线希望,“仙仙是不是跟在你一起?”

“当然不在。”钮千禧絮絮叨叨地叙述着她现在的状况,“这个公主旅行团团费很高的,有有舍不得出钱跟我一起来,仙仙又说不能离开你,结果就我一个来了。你都不知道这边什么东西都很贵,吃完饭除了给饭钱,还要给服务生小费,看着钱一点点从我口袋里流走,我心疼的那个……”

他没闲心听她哭穷,“你知不知道仙仙可能去哪里?”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有限,可能还比不上楼上下的邻居。

“我哪儿知道她去哪儿了?她不在家吗?”钮千禧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还兀自庆贺呢!“鲍因果,幸亏你是找我问仙仙的下落,我还以为你急着找我索赔水晶玫瑰呢!”

这又关水晶玫瑰什么事?鲍因果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不要告诉我,水晶玫瑰是你打碎的。”

“怎么?仙仙没跟你说吗?”钮千禧好后悔自己不打自招,现在想不认账也不行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仙仙跟我说了,那朵玫瑰对你很重要。可我只是很想瞟一眼,谁知道一个失手会把它连同盒子一起摔了,我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就不碰了,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来,水晶玫瑰真不是仙人球故意摔坏的,可她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宁可诅咒发誓,也不肯跟他解释?

是知道他固执地认定了她的错,不肯再听任何解释?还是……还是因为他的不信任而彻底失望,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钮千禧再如何说明,再如何道歉对鲍因果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挂上电话,他不知从前长在他家客厅里的仙人球跑去了哪片沙漠。他也没有资格再追问,一个连起码的信任都不能给女朋友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追回曾经放在他身边的真爱?

鲍因果没有继续寻找费仙仙,他平静地对待着两个人分开的事实。

只是,晚上他宁可睡在储藏室的地板上,也不回主卧室的双人床上安眠;他开始试着食肉,初沾荤腥害他连续腹泻了好几天,不过总算有点进步,这两天每天吃一小块肉变得不再可怕;他开始研究斗地主这个风靡的网络游戏,也许是他天资不错,也许是牌运好,牛刀小试,竟远离“包身工”的队伍,跻身“富农”行列。

或许,潜意识里他在等待着与一团仙人球在斗地主的游戏中巧然相遇。他甚至拿着她的网名在玩家队伍里反复搜索,却一无所踪。

转眼四月已过,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六,他总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时间变得很龟速。鲍因果约了杨牟来家里喝酒,两个大男人挤在沙发上,鲍因果的心却总是放不下。

“杨牟,这几天有什么重大事件吗?”

“新药发布会下星期一举行,你在会上将对研发出的抗癌新药灵芝粉做推广,这算不算大事?”

作为同行,在杨牟看来,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因果,咱们俩从同学到朋友这么多年了,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是把自己放在刀刃上。过去了,你是大富大贵,风光无限。可万一中间出了点岔子,你可是会万劫不复啊!”

作为保健品被当成辅助用药推广上市,这是何等险况,虽说申请不是鲍因果报上去的,药字批号也不是他拿下来的,可是知情不报,对一个搞研究的人来说罪名也不轻啊!

“因果,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杨牟捣了捣他,那家伙正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频道,一个个频道从他的手上转过,却也没见他停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这样下去到了发布会当天可怎么办啊?

还说费仙仙的离开对他没什么影响,瞧他这副模样,分明是死撑着不肯承认。

男人啊,承认你在乎一个女人有那么难吗?

鲍因果木然地对着电视机,没有再换台。杨牟疑惑地看看他,又扫扫电视机,“什么节目这么吸引人?”

他耐下性子看了一会儿,闹了半天是一档情感类综艺节目,三对情侣在那儿瞎蹦乱叫,就为了赢得一枚什么什么戒指——这不是吃饱了饭撑的吗!有那个闲工夫去参加节目,还不如自己去买枚戒指呢!

照理说,因果不应该对这类节目感兴趣啊!莫不是与费仙仙分手的事给他的刺激太深,看到人家出双入对就觉得好羡慕吧!

杨牟为朋友着想,抢下他手里的遥控器想换台,“不看这个,这有什么好看的……”不期然,他的手碰到旁边的鲍因果,他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像是一瞬间变成了化石。

他看到了什么?

杨牟定睛望去,电视里第三对情侣中的女生不正是费仙仙吗!

上了妆,又换了一身粉绿色的口袋裙,可爱得让人差点认不出来。

“你们报名参加了这档节目?”杨牟再细细看去,不是啊!费仙仙旁边的男生不是鲍因果——难道这就是他们俩分手的原因?

因果严肃的表情让他不敢再多嘴,认真看下去,这一段每对情侣要互相指责对方的缺点,且听费仙仙怎么说——

“他就是太严谨了,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挺刻板的。比方说,他挂在衣柜里的衬衫从浅色到深色一溜排开,而且每次洗干净熨平整的衣服一定要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丝一毫也不能错。再比如,他是素食主义者,于是他也会要求你跟他一起食素,可他很不幸,碰上我这么一个食肉动物。”

她这说的分明是因果,可旁边的男伴又是谁?杨牟想问又不敢问。

那头主持人可不客气,“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要跟你男朋友相处好,好像不太容易啊!你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他这个人很随和的,就是对任何事都太认真了一点,当然对待爱情他也很认真。他很认真地照顾我,很认真地爱我,很认真地计划我们的将来。”

费仙仙深邃的眼神对着镜头,好似守望着电视前的鲍因果,“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爱上他,我一点都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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