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染问完，抿唇沉思着。她从叶枯老人的那句话里听出滔天的恨意。
是对她家师父的恨意……
并不对，那股恨意仿佛已经是几辈子的事情了，好似是透过着什么……
年染眯眸仔细地留意着叶枯老人的表情，见他并没有那副骨道仙风的模样，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那张容颜，是秃废的，是带着恨的……
总而言之，他的容颜上带着复杂的情感，那抹情感，令人怎么读，也读不出来。
叶枯老人张了张嘴，目光朝着年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哼，筱儿用一身鲜血染洗铁木冥芝，在墨氏流传百年。谁知道……冥幽之渊的人，也该死！”
这会儿，他的目光亦是夹杂着暗晦朝着年染看去。
“故而，你在十几年前，将冥幽之渊，墨氏以及暮天山庄搅得天翻地覆。”慵懒邪肆的声线带着些许轻笑传出，墨痕一双狭长的暗紫色双瞳朝着叶枯老人看去。
这一眼，没有什么情感，也只是一会儿。他就来到年染身旁，拥住她，解开她的穴道。
对上他暗紫色的魅眸，年染并不语，只是眼底写满了疑惑。
他唇迹含笑，修长如玉的长指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道：“恐怕，你也是因为百年前的那件事情，才会趁着十几年前冥幽之渊大乱，将冥幽之渊搅得更加混乱。”
墨痕的话一出，年染的面色如同便秘一般地朝着叶枯老人看去。
叶枯老人……咳咳……这是活了百年了，可是看他的年纪，也不过就是五六十岁左右。
再次想一想东曜时那个想要她性命的黑袍人，貌似也是活了许久。年染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叶枯老人朝着那块牌位看去，轻哼一声，“倘若不是顾及筱儿，我也不会让墨氏还余留一个你。”
墨痕眯眸，淡笑：“也对，叶枯老人在十几年前借着屠杀墨氏的名义，来解恨。也许是你的大发慈悲，在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残害我的族人之后，让我独自一人存活。”
“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墨痕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平淡，“只是，那日过后，我从墨氏出来，在都各个地方游走着，因为这双象征着墨氏独有的眸子，顶着每个人厌恶和嫌弃的目光，东躲西藏。”
当时的他年幼无比，看着他自己所到之处都是每个人厌恶和害怕的目光，心里自然是很不是滋味。
听着他的话，被他搂在怀中的年染心里也是略微一颤。
她心下一痛，她的手反握住他的手，她……好似也能明白他当时的无助。
只是，前世的她，这样的日子也不过是几个月罢了。过完这几个月的日子，她就被组织收养，她还有所待的地方。
可惜的是，他不同。他无处可去，他过得这种日子，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而是一年，两年，三年……的时间。
所以，年染能明白了叶枯老人与他之间特殊的气氛，那是……仇，还是恨呢？！
“不过，叶枯老人，你这，是否是故意所为？”墨痕唇迹依然含着淡笑，语气里面的，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