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十岁的时候,我妈给我熬过一次粥,唯一的一次,后来她也给我熬过粥,你是第三个给我熬粥的人。”邱然苦笑着哀而不伤的说。
他拿段传宗跟他妈和冯瑜君相提并论。
“你自己没长手?”段传宗不客气的问。
邱然低头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两只手,“我三岁起就一个人住了,有一个专门照顾我的阿姨,我爸妈离婚,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逢年过节的他们陪各自的家人过节,我是多出来的,去哪一边都不合适。”他幽幽地道。
“所以你打算用一辈子来抱怨他们?”段传宗搅拌着粥,慢条斯理的问。
邱然喜欢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他爸妈抛弃了他,他是受害者,冯瑜君辜负了他,他仍然是受害者。
他的这种想法跟温小柔的啃老怨老都让段传宗觉得很荒谬。
喂饱了邱然,看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段传宗安排他去客房睡。
客房的床可以升降,不用的时候垫子能一直升到天花板上,段传宗按着遥控器,将紧贴在天花板上的床垫降下来,再打开柜子抱出床单被子枕套给他铺床。
邱然弱柳扶风的站在窗前,轻蹙着眉心望远处的夜色。
“可以了。”段传宗用力按按床垫,非常的结实。
“我是不是有病?”邱然转过身轻声问。
“把你的钱全部转给我。”段传宗跟他要钱。
“为什么?”邱然不解的问。
“你没病。”段传宗当场给他下了诊断,真要有病,就不问为什么了,直接把钱拱手送人。
邱然垂下眼眸,他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要是没钱,冯瑜君不会跟着他,段传宗这帮人也不会围着他打转。
这个现实的世界,没利可图,谁会陪你玩?
温小雅没料到段传宗会一气之下走了个无影无踪,此前从没经历过这种阵势,一颗心东奔西突的跳得厉害,跳到一定程度简直快要承受不了,全身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自结婚后,温小雅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娇滴滴的小娘儿们,又脆弱又娇柔又做作,以前她是很看不上这种型的小娘儿们的。
然而在充满阳刚魅力的段传宗面前,她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他越刚她就越柔,他越硬她就越软。
温小柔幸灾乐祸的挑拨离间,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温小雅还是一眼看穿了她的真实嘴脸,恨不得一拳将她揍扁再揉圆,接着再一脚将她踢飞。
因为看温小柔觉得讨人嫌,连带着看方婷和温荣胜也觉得烦,温小雅恨不得他们立刻就搬走。
已经很晚了段传宗还没回来,温小雅开着电视在客厅等他。
今天之前,他们一直处在你侬我侬的恩爱期,温小雅害怕今天会变成他们感情变淡的一道分水岭,从此他开始夜不归宿。
脑补太过形象,温小雅受寒似的抱紧自己。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温小雅几乎不再抱希望他今晚会回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温小雅两只手攥成拳头,扭着脸直愣愣的盯着他。
段传宗以为她已经睡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屋里暖气十足,一盏柔柔暖暖的灯光等着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人。
心口一软,段传宗大步走向她,温小雅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她的眼前,身体重重的撞在一起,温小雅柔软的胸部被他坚硬的胸膛撞得生疼,他的双臂已经紧紧的箍在了她的腰上,四片唇也紧密贴合到一起。
无端的两个人都很激动,温小雅甚至还流了几滴眼泪,直到他用舌头卷走她的眼泪,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流泪了。
在客厅拥吻了半天,段传宗抱她回房间,两人合衣躺到榻上搂抱成一团,唇舌相交发出啧啧的声音,温小雅激动得双手双脚缠绕到他身上,不停的蹭,求欢的渴望非常强烈。
段传宗也将头埋进她脖子里喘着气,为她的身体考虑,还是再忍几天。
他紧紧地抱住她,身体绷得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响。
段裴林三人度假归来,温家人已经搬去了出租房,田月和段欣妍都发现段传宗和温小雅的感情似乎愈加浓烈了,只要段传宗一回家,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黏在一起。
温小雅的身体复查没问题,等到周末段传宗开车带她们去影视基地拍摄结婚MV。
拍婚纱照已经不流行了,而且把婚纱照挂房间,半夜醒来上厕所很容易被墙上的照片惊吓到。
借鉴了花样年华的桥段和音乐,温小雅身着紧身旗袍在做旧的小巷中娉娉婷婷的朝前走,音乐要后期剪辑的时候才能加进去,MV导演用的是胶片拍摄,一本胶片能不间断的拍摄4分钟,不能像数码那样随便喊卡重头再来,否则这本胶片就浪费了。
温小雅很紧张,走不出韵味来,倒像是僵尸。
按照导演的要求,她要走到段传宗身边,段传宗身着马甲长裤西服三件套慵懒的靠在墙上等她。
终于走完了,温小雅紧张得内衣都湿透了。
接下来是段欣妍和田月出场,她们也是旗袍打扮,段欣妍一出场就特别有感觉,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都带着戏。
田月主动加戏,她撑着一把小洋伞在路灯底下来了一段舞蹈。
下午换成了裹胸婚纱,导演要求温小雅走到梳妆台前,缓缓的俯身,对着镜子戴上耳钉,要注意眼神,因为没有台词,戏全在肢体语言和眼神里。
温小雅紧张到有一瞬间想要叫温小柔过来救场,温小柔肯定演得特别好,一想到段传宗上次的生气,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段传宗这次大放血,花了几百万来拍结婚MV,一辈子就拍这一次,等到老了还可以拿出来看,这么一想就能咬牙放血了。
温小雅的表现不太好,甚至紧张到拉肚子,拍摄只能暂时终止。
按照导演的要求,温小雅还要跟段传宗一起跳舞。
“我不会跳,能不能别跳了?”温小雅闷声闷气的跟他商量。
“不着急,下个星期再拍,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练舞,我叫我朋友陪你练。”段传宗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心里有些搓火,他花了几百万,这些都是为了温小雅,她非但不领情,还一副倍受折磨的样子。
看他脸色不太好,温小雅识趣的闭紧嘴巴,不再说扫兴的话。
段传宗的朋友刘洋是音乐老师,她开了一个课外舞蹈班,在学校附近租了舞蹈室教人跳舞。
刘洋很厉害,什么舞种都会。
“来,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四大大——”刘洋身着黑色紧身衣给温小雅示范舞蹈动作。
不放音乐的时候,温小雅还能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的完成舞蹈动作。
音乐一响,温小雅就全乱了,她找不到节奏。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听力有问题,很多五音不全的人压根听不出来自己走调。
刘洋让自己的助理陪温小雅练习,她出去打电话。
“你老婆是乐盲,想要一个星期速成基本不可能,别浪费时间了吧,我看她自己也挺受罪的。”刘洋直接打给段传宗。
段传宗妥协了,第二天没再叫温小雅去练舞。
温小雅有种劫后余生的快乐,就像临考前老师突然宣布考试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