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中断,闲着也是闲着,邱然抱着试试的心情找去了咖啡妹的家,此前觉得她是个酒鬼,知道她是段传宗的前妻后,再想起半夜她那些疯疯癫癫的行为,似乎也能理解了。
温小雅被冻醒,发现自己仰躺在按摩椅上睡着了,手机掉在地上,电池和内存卡全都摔出来了。
捡起手机,温小雅去洗手间撒尿,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昏,算算她已经二十几天没出过门了,没日没夜的坐在电脑前,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足4个小时。
镜子里出现一张灰青灰青的脸,眼袋又大又黑,头发油腻的贴在头上,头顶泛着白色头皮屑,嘴唇上的汗毛都长长了,惨不忍睹的一张脸。
温小雅木然的照着镜子,不管再怎么捯饬,这张脸都回不到二十出头的样子,段传宗的小妻子就是双颊饱满,笑容甜美,又新又嫩。
越看越生厌,温小雅胡乱扯着乱糟糟的短发,真想撕下脸上的老皮,回到二十出头的年纪。
二十岁的时候,她没青春过。
到了三十岁,她又没变得优雅。
她像是一直在辜负着自己的年华,一直不合时宜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门铃响了,温小雅抓着头发的动作一顿,谁来了?
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面,透过猫眼观察外面,门外站着邱然,忘了把他写的东西发给他了。
温小雅屏住呼吸,决定装自己不在家。
按门铃没反应,邱然开始砸门,咚咚咚的,温小雅皱着眉听得心惊肉跳。
砸门也没反应,邱然掏出手机报警。
生怕他真把警察招来,温小雅不得不打开门。
看见她,邱然一挑眉,立即取消报警。
“刚睡醒,你有事?”温小雅揉揉眼睛,闷声问。
她一副倒霉邋遢样,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邱然嫌弃的后退一步,一手捂鼻,一手示意她后退,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温小雅转身就走,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
屋里一股怪味,邱然探险似的走进屋,很难得的没发现空酒瓶,怪味来自厨房,流理台上到处散落着吃剩的桶装方便面,几只蟑螂从里面爬出来,邱然头皮一阵发麻,转身就跑。
“脏死了,蟑螂,恶心!”他一口气冲进房间,受不了的大叫。
坐到电脑前的温小雅默默的看他一眼,几只蟑螂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邱然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蟑——蟑螂——”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抬手指着乱糟糟的床。
温小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小蟑螂从床尾的墙缝中爬出来,嗖嗖嗖的爬上墙,速度飞快,眨眼就不见了。
邱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受寒似的双臂环胸,打了个激灵。
“没见过比你更恶心的女人。”他倒吸着凉气说。
看来他是闲着蛋疼,过来瞧热闹来了,温小雅不再搭理他,专心敲字。
邱然站着打电话,让管家派公寓里的保洁员过来打扫卫生,“有蟑螂。”他虚弱的叹息一声。
几分钟以后,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保洁人员,她们带着专业的清洁工具,先从厨房开始,展开地毯式的清理行动。
“回避一下。”邱然催促温小雅腾地方,她在这里有碍清洁工作。
温小雅将分集大纲拷到笔记本电脑里,包括邱然写的那一千字。
“你洗个澡,算了算了。”邱然痛苦的捂住眼睛,不忍直视她惨不忍睹的头发。
温小雅挎上电脑包跟他一起出门。
“你,你——”邱然嫌恶的看着她这身打扮,厚重的连帽棉衣,灰不拉几的运动裤,光着的脚直接套上雪地靴。
温小雅也低头看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邱然无力的抬脚就走,温小雅拉上棉衣帽子罩住自己的脑袋,外面艳阳高照,一出楼道口就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天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了,温小雅暗暗诧异,看一眼邱然,才发现他只穿了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T恤外面罩一件牛仔蓝衬衣,很清凉的打扮。
温小雅把大衣帽檐往下拉了拉,她这身打扮看起来挺不正常的,遮住脸就没关系了。
邱然摁着手里的钥匙,超低盘的跑车门滑开,他嫌弃的看一眼温小雅。
温小雅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嫌弃的看着又低又矮的跑车,坐这车不如坐高大宽敞的公交车舒服,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肯定要晕车。
“我就在下面等。”她闷声道。
“后面跟着,去我那里,很近。”邱然懒洋洋的吩咐道,他也害怕她身上有跳蚤之类的脏东西。
他开得很慢,跑车还没自行车快,温小雅嫌他丢人,跟他的车保持距离,走在人行道上,目不斜视的跟在后面。
他的公寓整洁得像样板房,一进屋,温小雅就被驱逐进卫生间洗澡。
邱然拿了衣服给她换,黑色T恤,深蓝色的收腿运动长裤,白色运动背心,白色裤,这些都是冯瑜君健身时穿的衣服,她买了很多,这几件衣服还是崭新的,从没穿过。
温小雅边洗澡边饿得哆嗦,张嘴喝了好几口热水,才没饿晕过去。
冯瑜君比她高一点,穿她的衣服大体上还是合身的。
没拖鞋,温小雅光着脚走出去,发现邱然也是光着脚的,心理立刻平衡了。
“有东西吃吗?”温小雅虚弱的问,不等他回答,径自找到冰箱,一眼看见酸奶,温小雅撕开盒子就往嘴里灌。
倚着冰箱门,她杂七杂八的吃了个饱。
“过来。”邱然歪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让她过去。
温小雅打了个饱嗝,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我写的。”邱然一挑眉,将平板递给她。
温小雅接过去,第一眼就扫了一眼字数,才六万多字,“字数太少。”她不客气的直抒己见。
“我重质不重量。”邱然很有信心的说。
温小雅一目十行的扫着内容,才第一章,女主就睡了班长,睡了班主任老师,睡了饭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