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一听也生气了,“萧侃!你咋回事?”
李老师连忙过去安慰校长,“算了算了,一个傻子,又是娃娃,不跟他计较。”
我就晕了,又不是我泼的水,怪我做什么?只是拿眼委屈的看着老师。
校长骂骂咧咧的出去,李老师拍拍柳老师的肩膀,“妹子,别往心里去,他也就是那样子,自己注意些就好。”
柳老师一下子扑到李老师怀里哭道,“李姐,我该怎么办?”
李老师想想,又看看我,说道:“你就每天把这傻子留在你宿舍,时间长了就好了,到时你一结婚,他也就不敢了。”
柳老师抽噎着点点头,李老师拍拍她肩膀,“那我出去了。”
我看着老师流泪,心里也不高兴,李老师出去以后就问她,“是不是校长欺负你?”
柳老师急忙擦眼泪,“不要胡说,我把水泼到校长身上,自己害怕,你以后可不敢随便往人身上泼水。”
柳老师将我送回家就走了,我很失望,还以为她又要和大哥说话呢。
晚上桂河家大席,所有的娃娃都挤在一个桌上,菜一上桌没一分钟就被抢食一空,几个小孩轮流舔盘子。在这里我不会用筷子具有一定的优势,只要我抓过的菜,他们就没人动了。最后一道是热菜,有鸡有鱼,大家都贼笑着看我,“侃侃,咋不抓了?”
我撇撇嘴,伸出了自己左手,手套早就带好了的。
抓了鸡腿在人群中乱撞,所有大人都避开我,怕油都偎到他们身上。
二哥和五竹叔一伙大人站在石头上,等着大戏上演。
不一会《火焰驹》开唱,铿铿锵锵很是热闹,里面有几个武生打的很好,我骑在二哥脖子上给他们叫好,眼光一偏间,猛然看到老师,她站在一个角落里,身后是我那憨憨的大哥。
老师骗了我,《火焰驹》明明是打戏,她却说是男女爱情戏,我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看到男女抱着摔的场景。第二天更热闹,除了本村的孝子,外村也来了不少人,昨晚的《火焰驹》在白天又唱了一遍。听五竹叔说,晚上还有电影。
我在期盼电影的时间中艰难熬过,终于到了晚上,村口拉起一张白布,我们兴奋的在下面穿来穿去,用手在布上比出各种动物。
晚上大哥就不见了,问二哥,二哥说大哥正在为了我的电视机努力呢。
结果,我在一处空地看到了大哥,他在爆米花。
秋收以后,爆米花就忙了起来,尤其是附近村庄有热闹事的时候,爆米花就会去赶常
爆米花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看起来都挺老的,不停的在玉米和炭火之间忙活。
大哥则脱了孝服,帮忙倒炉,加火,添碳。
我兴冲冲的跑过去,“大哥,我要吃爆米花。”
大哥一把将我豁开,“去,去,一边去,等下锅炸了炸到你。”
三婶从后面过来将我抱走,“不敢过去,给你哥添乱。”
爆米花那女人则笑呵呵的赶来,塞给我一大把爆米花,“拿着吃。”
我拿着的爆米花让其他小伙伴羡慕不已,流着口水问我,“侃侃,那爆米花的是不是你大哥的丈母娘?”
电影终于开始了,比《火焰驹》好看多了,火焰驹打的时候都碰不到身子,电影上那人打的都流血了。我看见一个精瘦小伙子最,他拿着两根棍子嗷嗷叫着,每一次都能打翻一个坏蛋,据说那些坏蛋是日本人。
五竹叔崇拜的看着那精瘦小伙子,喃喃说道:“这就是李小龙...”
李小龙完了以后是《红高粱》。红高梁起先不好看,但是里面有我想看的。
一个比李小龙还精壮的汉子扛着一个女人进了高粱地,然后踏平一些庄稼,把她轻轻放倒。虽然没摔,但我感觉那女人如果是站着的,他一定会摔。可惜的是,女人被放倒以后就没见人了,只看到一片绿油油的高粱在耸动。
蛋娃找到我,偷偷跟我说,“到我屋去,我屋今晚放录像。”
我把爆米花分了一些给蛋娃,“录像是啥?”
“录像就是录像,全是武打的,比电影好看多了。”
我点点头,跟着去了。
根朝叔家里围了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录像开始。根朝叔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摆弄几个黑盒子,见我来了就招呼着取凳子。
三清笑着问道:“根朝,你对侃侃不错啊,比亲儿子还亲。”
根朝叔笑笑,“侃侃是个天才,要不是因为我,都不是现在这样子,人总得讲良心。”
其他人一片赞叹,都说根朝有良心。我就不懂了,他有良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录像果然比电影好看,里面很多精壮汉子,但我叫不出名字,经常看到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叫着从某处摔下。
看完了一个根朝叔叫我和蛋娃去炕上睡觉,不准再看。
我也困了,就进屋上炕,蛋娃不睡,和他爸死扛,死活不进屋里。
根朝叔没办法,就对蛋娃说只能看,不能笑,也不准说。
炕上睡着蛋娃妈和萧文玲,怕我半夜翻身掉到炕下面,蛋娃妈让我睡到里面,萧文玲睡外面。
脱了衣服躺好以后蛋娃妈关了灯,顿时屋里漆黑一片。从门缝里射进来的几道光束,像是希曼的激光剑,将沉沉黑夜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