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
陆涣看见那凄美的容颜、空洞的眼神,只觉天旋地转,日月无光,低吼一声便要冲出。丁一与陆涣站的最近,早就感受到陆涣异常,此时见他双拳紧握,面色狰狞,眼看便要冲将出去。丁一急忙拉住陆涣,低喝道:“老弟,你不想活了?纵你与这女子相识,此刻出去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害了自己!”
丁一自莺莺一出现,便已认出其身份,心中也是疑虑重重,不过既然是陆涣不顾性命都要救的人,那他便选择相信陆涣,这就是兄弟!姜轻雨此时也轻轻拉了拉陆涣的手,只觉一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不由轻轻一叹。她与丁一也是同样想法,无论何事,无论何时,都会相信陆涣,这就是知己!
陆涣听到丁一言语,又感觉双手传来的温暖,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只是看向莺莺的眼神中依旧是无边的悔痛与怜惜。林中天与掌峰真人皆是察觉陆涣情状,不由一阵摇头。
此时只见宗主眼光朝此处淡淡一扫,然后便笑道:“好,就按两位所说。”随即面色一整,朝大殿上众人道:“诸位道友,若是门中弟子愿参加****,便可站出来。”
此时就听得一老者道:“老夫知道此次****其实乃三大势力后辈弟子的角逐,我空符门弃权,待他们决出胜负,本门弟子们马首是瞻便是。”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倒似都同样想法一般。地峰掌峰微哼道:“他们倒是好打算,让三派****,自己最后无论跟着谁,也不吃亏,还能保存实力。”
听闻那老者的话,宗主微微一笑道:“道友过谦了。既如此,那参与****的弟子们都上前来。”
说完,便见天剑门处有五名弟子负剑而来,傲然立于殿中,为首的正是那成然。接着便是从仙音门中走出五位女子,除手中所拿乐器外,着装容貌皆是一般无二,竟然是孪生姐妹,众人看得奇异,此时便听妙音仙子道:“诸位道友,我仙音门功法特殊,需几人配合才显威力,故我这五名弟子每次比斗皆是五人一起。”
对于仙音门功法,众人虽然了解不多,但是需要配合这点却是众所周知,对此也无太多异议。看到这两门弟子站出之后,再无人上前,宗主便道:“山河宗弟子也上来吧。”说罢只见陆涣五人也已走上前来。宗主看见五人,点点头,道:“此次****,那盟主便在你们十五人中产生。”
随后宗主微微一笑,道:“众位道友此次前来,本宗便与三峰掌峰给诸位接风,其余人便先行退下吧,待明日再开始****。”说着不由看了一眼尚在殿中的诸葛莺莺,道:“这女子便先行押在后山摩天塔中严加看管,待明日****过后,再带将出来。”
当下,便有几位长老前来欲带走诸葛莺莺,莺莺深深地看了陆涣一眼,随之而去。
陆涣心事重重,一路无语,与众人回到后山平台,方要进屋,便听姜轻雨和丁一同时喊道:“陆老弟(陆涣)!”
陆涣回头,却见张子扬师兄妹,丁一,姜轻雨皆是关切的看着自己。回想起来,在场的众人都曾与他一起患难过,关系自是非比寻常,但他今夜欲行之事太过危险,并不想几人知晓。心中虽热,但嘴上却道:“我没事,谢大家关心。”说罢,转身便走。
姜轻雨开口道:“我知道你意欲如何,我和你一起去。”陆涣听闻,却是停了下来。
此时丁一也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是结拜兄弟,老弟的事,我这做大哥的岂能袖手旁观?”说罢便看向张子扬与赵敏,二人皆是道:“我们一组历艰险,共患难,我二人岂可落下?”
二人刚一说完,便听一声轻喝:“胡闹!”
听到此声,陆涣也是转过头来,但见林中天立于平台一处,看着几人。陆涣走上前去道:“师父!”
林中天冷哼一声道:“就以你们几人修为也妄想今夜前去救人?我已在此处许久,却无一人发觉,看守那女子的几位长老,修为都不下于我,你们怎么救?”
看到陆涣几人无言以对,林中天缓缓道:“涣儿,这女子,你非救不可么?”
陆涣道:“她于徒儿有救命之恩、照顾之情,我非救不可!”听闻此语,姜轻雨不由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心中一痛。
林中天点点头道:“好,宁负天下,不负良心。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陆涣急道:“是何办法,师父快说。”
林中天悠悠道:“明日弟子****,你得了第一,便可接近于她,这样或许还有一分可能。”
“第一么?”陆涣喃喃道,随即眼露精光,面色坚定,轻声道:“弟子晓得了。”
林中天点头道:“那你们便回去休息吧,明日之战应该会很艰难。”待陆涣五人抱拳离去,林中天负手而立,望着天际,自语道:“陆师兄,涣儿如今所遇,与你当年何其相似,希望你在天之灵可以保佑于他。”
次日,陆涣几人来到大殿,只见今日之人并没有昨日之多。每派只有掌门在此,整个殿中,弟子也就是参加****的这十五人。
见十五名弟子皆站在正中,宗主笑道:“诸位道友,若无别的事,那本宗就开始了。”
此时便听成不惊道:“昨日老夫与宗主所议之事,宗主莫要忘记。”
宗主笑道:“若真是令郎得了第一,那本宗答应庄主又有何妨?”成不惊听罢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宗主见无人再说,便正色道:“本宗与诸位道友昨日商议决定,你们十五名****弟子,共进行三轮比试,第一轮抽签决定对手,鉴于仙音门五人共进退,便算作一人,届时会有一人轮空,直接晋级。第二轮也是抽签进行,决出前三,第三轮,这三名弟子互相角逐,直至选出胜者。 比斗之时,虽说神通无眼,但本宗还是望你们点到为止,你等可记住了?”
参比几人齐声称是。宗主点点头道:“还请诸位道友随本宗去御风台观战。”
山河宗主峰,御风台。
御风台本就很大,其上更是搭建了一座方圆百丈的高台,四周各有一名长老坐镇,防止比斗之时灵力四射,波及外界。
经过抽签,第一轮却是丁一轮空了,此时丁一不由苦笑,若早知那根签是空签的话,自己就让给陆涣了,毕竟陆涣必争第一,能少打一场,便是一常
待众人来到御风台,便听李念凡长老道:“此次弟子****为期三日,每日一轮。下面老夫宣布规则,自弟子一上场便算开始比斗,点到即止。倒地不起者、飞出场外者、开口认输者皆算败,对手获胜。各位可还有不明之处?”见无人说话,李念凡便点头道:“那现在****开始,参比弟子按手中所抽之签的次序,一一上常”
话音方落,便见一名男子负剑上台,傲然站立,却是天剑山庄的一名弟子。紧接着,张子扬也走上高台,对那弟子微一抱拳,道:“山河宗天峰张子扬领教道友高招!”
那弟子见对手气质不凡,修为与自己旗鼓相当,不由收了轻视之心,也抱拳道:“天剑山庄成飞,请道友赐教!”
说罢,成飞便御剑而出,执在手中,遥指张子扬。张子扬见状,也是不再多说,随手祭出他那把金色长枪,与那长剑针锋相对。成飞手掐一个剑诀,那把长剑上顿时被雷光缠绕,直变成了紫色,随后便朝着张子扬直冲而来。张子扬见其来势凶猛却并不畏惧,单手将长枪抡圆,在身前顿时形成了一道光罩。此罩乃是天峰绝学,借武器中星宿之力,形成的完全防御,若只是防御倒也罢了,只是其还会吸收对手攻击来的所有力量,并数倍反弹回去,这才是此罩威猛之所在。
但见成飞势子不减,想来其不知道此罩之秘。张子扬不由心中冷笑,又向光罩传去一股星宿之力,就在此刻,那成飞一剑劈上。那蕴满雷光的剑方一接触光罩,便见成飞闷哼一声倒退回去。张子扬不由奇怪,暗道此人势子凶猛,但碰到光罩上却几无威力,然而此刻见对手倒飞回去,张子扬也不再多想,提枪直刺而去,眼看就要刺中成飞。却见成飞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张子扬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
只见成飞口中大喝道:“天雷,缚!”那剑上一道道紫色雷光如绳索一般缚住张子扬全身,成飞见对方中招,不再留手,又是一声大喝道:“天雷,斩!”方一喝罢,便见那长剑直接变为一道巨大天雷,携无边威势朝着张子扬当头劈下。
此时,台下的天峰掌峰见徒弟中招吃亏,不由哼道:“成庄主倒是好手段,连天雷剑诀都传给了弟子。”
那成不惊笑道:“小辈们勤于修炼,老夫子是不能藏私,难道不传给弟子,还要带到棺材中不成?”
二人正说着,却见张子扬一声大吼道:“神龙出!”手中长枪赫然化作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迎着天雷冲撞而去。眨眼间便与天雷相撞,只见天地间先是一静,紧接着便轰然巨响,一股灵力风暴四散而出,威力之猛,若不是高台四周有长老坐镇,恐连这御风台都会毁掉。待得风暴平息,只见张子扬口角流血,单膝跪于高台之上,而那成飞已经跌落台下,昏迷不醒。
成庄主见状,冷冷道:“掌峰也是好魄力,好手笔,弟子法宝中竟然封印了一条龙魂。”
天峰掌峰微微一笑,道:“老夫的弟子,自该有些保命的手段,难不成只能任人欺负?”
“哼!”成不惊随即不再言语。
此时却听得李念凡道:“第一场****,张子扬胜!”山河宗众人不由大喜,弟子们更是欢呼叫好。
待众人稍微平静,李念凡道:“下面开始第二场****,参比弟子上场!”待到上场之人站在台上,众人顿时声音小了下来,因为这两人无论是谁,都能算是各自门中的天骄了。
台上一人负剑而立,正是成然。另一人一袭白衣,手执玉笛,向着陆涣轻轻看了一眼,满手柔和,却正是姜轻雨。那成然见姜轻雨神色,又转头看了看台下陆涣,不由得瞳孔一缩,眼露寒光,但随即便回过头来,朝着姜轻雨抱拳道:“天剑山庄弟子成然向姜师妹讨教。”
姜轻雨听道成然不喊自己道友,却以师妹相称,显是为拉近关系,眼中微露厌恶,淡淡道:“山河宗姜轻雨领教成少庄主高招!”
姜轻雨故意把“少庄主”几个字说的极重,那成然如何听不出姜轻雨的讥讽,心中微怒,道一声“得罪”,便御剑向着姜轻雨直冲而去。姜轻雨也不多说,手中玉笛激射出莹莹绿光,如一把没有剑锷的细剑,迎上成然。
成然见姜轻雨迎上,举剑对抗,和他人御剑迎敌的手段不同,成然更像是凡人武林中的剑客一般,提剑狂砍猛刺。只见他长剑挥舞,剑身闪着寒光,上穷碧落下黄泉,极尽癫狂之意。剑意如长江大河,惊涛骇浪,招招随心而发,几无轨迹可循,这才是仙剑的真正意境,也是天剑山庄以剑入道的精髓所在。
姜轻雨遇见此等毫无章法的攻击,不由眉头微皱,明明见到对方破绽百出,却又近身不得。她只觉自己在对方的攻势中犹如一片浮萍,任意东西,很是被动。但在场的除了极少的人外,别人看见都只当成然似小孩玩耍一般,毫无章法。反观姜轻雨,白衣绿芒,轻盈灵动,便是那九天的仙子,仿佛她已经不是在比斗,而是在一个人婉转出一段剑舞,让人如痴如醉。
丁一低声道:“看这小子相貌堂堂,还以为其有多厉害,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涣得有风天易全部的经验与见识,眼光自与别人不同,闻言摇摇头道:“大哥你错了,那成然虽然毫无章法,但你看姜师姐可曾真正的攻入他身前三尺?照我看,这成然应该已经到了窥道后期,此时与姜师姐久战,不是不胜,而是暂时不想胜。”
此时便听观云真人喊道:“轻雨,你下来吧,天剑山庄的癫狂剑意你挡不住的。”说罢还微微看了一眼成庄主,成庄主轻咦一声道:“观云道友好眼力,不错,这正是本庄大癫狂剑意!”
姜轻雨听闻师父所言,虽心有不甘,但素来听话的她还是停了下来,朝成然一抱拳道:“成少庄主,你胜了!”
成然抱拳微笑道:“姜师妹神通精湛,若不是我修为高于师妹,师妹未必会输。”
姜轻雨不再说什么,轻轻地走下台,来到观云真人身边。那观云这人道:“轻雨,可是疑惑为师为什么叫你下来?”
姜轻雨沉默不语。
此时地峰掌峰道:“那成然修为已至窥道后期,高过此次所有参比弟子,你是战胜不了的。他之所以与你久战不停,无非是想轻视我山河宗一番,所以你师父才叫你下来。”
姜轻雨轻轻点头,脉脉看了陆涣一眼,她本打算打败成然,好为陆涣减轻压力,就算不能胜,也可消耗成然战力。可事已至此,姜轻雨也只能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
陆涣似是感觉到了姜轻雨所想,转过头来凝视了她许久,忽然,微微一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