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三减一等于几
19950300000034

第34章 桃之夭夭

焦蕊出去旅游了,她喜欢独来独往。

花梅子不知去哪里了,不再纠缠方程。晚上,方程打算去酒吧转转,运气好的话,就钓回一个女孩来。

走在街上,他想,要是迎面出现一个孤单的女孩多好,最好像焦蕊一样,也长着两个酒窝……

哎,他正想着,迎面果然走过来一个女孩,而且长着酒窝!

方程激动不已,又想,如果她朝自己笑一下多好……

走近之后,那女孩果然朝他笑了一下,含情脉脉的。

方程是一个矜持的男人,他不想主动勾引哪个女孩。他想,如果她主动走过来说,我们一起喝酒去吧?那多好!

哎,那女孩果然停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天气真好,我们一起喝酒去吧!”(瞧,和我们的方程先生预想的只多了一句!)

方程有一点点慌乱,不过他马上说:“当然可以。拐过街角有一家酒吧,我们去那里吧。”

女孩说:“好啊。”

酒吧里很暗,音乐惺忪,迷离,性感。

方程想,假如这个时候,她主动依偎到自己的怀里来……那就美满啦!

哎,他刚想到这里,那女孩就轻轻斜过身子,把头偎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心猛跳起来——不是紧张,是冲动。

他摸她的手,她摸他的手,幸福死了。

不过,方程也想到了,这个女孩可能只是想喝酒了,随便找个男人请客,占点小便宜。假如埋单的时候,她主动付钱……那就说明她对他真是一见钟情了。

哎,果然,埋单时,那个女孩诚心诚意把他的钱挡住,她付了钱。

方程知道:今天自己撞上桃花运了!

他意犹未尽,又想,假如她说:到我家去吧,我一个人住……那就美梦成真啦。

哎,果然,她情意绵绵地说:“到我家去吧……”(瞧,比方程预想的只少一句!)

方程不太信任地问:“萍水相逢,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他想,假如她说,是你的眼睛打动了我,你的眼睛很忧伤……那么就可以断定她是真正爱上自己了!而且可以推断出,她决不是一个浅薄的女孩,她能通过一个陌生人的眼睛看穿他的灵魂。

哎哎,果然,她说:“是你的眼睛打动了我,你的眼睛很快乐……”(瞧瞧,和方程先生预想的只差一个词!)

出了酒吧,方程想,假如这时正巧开来一辆雪白的出租车,那多好。

哎,果然,就开来了一辆雪白的出租车。两个人坐上去,来到了女孩的住所。

她住在四楼。

房间里有点乱,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墙角有一把断了弦的吉他,落满了灰。墙上有一副画,是高更的作品,他画的是自己,他十分诡秘地盯着方程。房顶挂着一只毛烘烘的蜘蛛,它有很多眼珠,都隐藏在毛毛里,也怪异地盯着方程。

房间里还有一股男人臭袜子的味道,这让方程有点扫兴,又一想,遇到这等好事还挑什么呢?

她似乎察觉了什么,用空气清新剂喷了喷,然后说:“你等着,我去买啤酒,我们接着喝。”然后,她嫣然一笑出了门。

方程陡然想起,他没有随身携带安全套(那薄薄的透明的小东西,是女人贞洁的最后一层保护了)。又一想,也许她会准备的……

门响了,她回来了。

方程想,假如她买的是“海洋”啤酒就好了。

哎,她果然买的是“海洋”啤酒!方程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他和她举杯共饮,很快就醉了。那女孩却脸不变色心不跳。

方程想,该开始了吧?

哎哎,果然就开始了——那女孩依偎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把他的腰带抽出来,扔到地上,开始抚摸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

他想,假如这时候她说——你的身体真棒……那就最合他的心意了。

哎哎哎,那女孩果然说:“你的身体真棒……”

瞧瞧瞧,一字不差!——只是声音和方程预想的不太一样——他听见的是一个粗粗的男人的声音。

方程撒腿就跑!

他冲出门,顺楼梯奔下楼。那楼梯又黑又脏,就像那粗粗的声音。

他想,自己的裤子该掉了……

哎哎哎,刚想到这里,他的裤子果然就掉了!他弯腰拎起来,接着跑。

他冲出楼,想,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定在窗子里看他。

他抬头,哎哎哎,那个人果然在窗子里看他,脸色苍白,看不出喜庆还是悲伤。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里,方程睡着睡着突然醒了。

窗外打雷闪电,下雨了。

他慢慢坐起来,朝门口走去。他心里想,这是半夜,又下着雨,我不能走出去。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双腿。

走到门口,他还木木地照了照镜子,他看见自己的脸很白,嘴很红,顿时心像被挖空了一样。

推开门,他直挺挺地走了出去。

这是梦游吗?梦游的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梦游。事实上,他的大脑很可能是装在了另一具躯体里,那个躯体不受他的大脑支配,那个躯体不可抗拒。

黑暗的大街上没有人,雨花遍地。他很快被淋透了。

他一直走一直走,终于来到一座黑糊糊的楼房前。他对自己说,这不是我的家,我不能走进去。

可是,那两条腿还是把他送进了楼门。他慢慢地朝楼上走,感到这个地方很熟悉。他心里想呼救,但是他表情木然。

他走上四楼,停在一扇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

天上亮起一道闪电,他看见: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像蜘蛛一样挂在半空中,舌头吐出来,红红的。脖子上勒着一条腰带,那正是他的腰带。

……早上,方程想起昨夜的梦,不由头皮发麻。他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衣服,湿透了。